中國特殊混血族:先祖來自歐洲,發明「土生葡語」,現有1.1萬人

2020-12-19 蜀黍趣觀史

冶葉萇條編茁芽,雙瞳剪水鬢堆鴉。春風吹化華夷界,真見葡萄屬漢家。—— 丘逢甲

這是著名人士丘逢甲遊歷澳門後所著的組詩《澳門雜詩》中的一首,他在詩中點出了在澳門居住的一類特殊人群——土生葡人。

我們都知道中華民族有五十六個民族,卻很少人知道中國僅有的一個混血族群——土生葡人。你可能不可了解土生葡人,但你一定知道「大三巴牌坊」、認識李嘉欣、吃過葡式蛋撻。這些,都是這個特殊的族群帶給我們的財富。

帝國的移民:葡萄牙遠徵軍遺留下來的東方後裔

土生葡人(Macaense,也有稱作Filhos da terra),指的是在澳門當地土生土長的葡萄牙人後裔及其後代,尤其是從明朝開始就已經在澳門結婚生子的那些葡萄牙人的後裔。他們當中有不少的家族已經在澳門生活了超過300年。其中比較著名的有澳門賭王何鴻燊,以及我們熟知的明星李嘉欣、梁洛施等。

那麼這些土生葡人的先祖是從何而來呢?又為什麼會定居在澳門呢?這要從十五世紀說起,當西班牙人、義大利人和阿拉伯人統治著歐洲所有通商口岸的時候,住在海岸邊上的葡萄牙人不再滿足,他們開始尋求新的改變,他們通過不斷地探索西非海岸,最後一步步地塑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個航海帝國。

為了擴大國家的影響力,保證沿岸通商的正常進行,葡萄牙人不可避免地走上了殖民的道路,將自己國家的人民沿著航海路線散布到世界各國,殖民小的通商口岸。中國作為一個超級大國,但當時國力並未觸及到偏遠的澳門地區,澳門這口肥肉未能倖免的被葡萄牙看上了。

在中國,這個被選中的殖民地便是澳門。澳門在當時還是明朝政府所統治的一個非常偏遠小地方,葡萄牙人千方百計的在這裡試圖打開局面,想要和明朝政府通商往來,但最終他們失敗。

可是來到澳門的葡萄牙普通人民喜歡上了這片土地並選擇生活了下來,與當地人通婚,成為生活在當地的歐洲人,他們的後裔也被人們習慣地稱作「土生葡人」。這個叫法很有趣,土生土長的人卻不是澳門人,卻是葡萄牙人。想必是他們一代代人還保留了歐洲人的生活習慣以及葡萄牙文化。

說粵語的歐洲人:獨特的土葡文化

土生葡人在現代澳門大概有1.1萬人,《澳門基本法》中有明文規定要尊重他們的習俗和文化傳統,土生葡人從葡萄牙帶來了自己的習俗,擁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在幾百年的不斷演化中,也創造了與眾不同的土葡文化。

土葡語言:現代社會的澳門學校主要教授漢語和英語,土生葡人除了葡萄牙語和英語外,也廣泛地說廣東話,也就是我們說的粵語。除此之外,歷史上土生葡人還發明過自己的混合語體,一種葡語方言「澳門土生葡語」——「帕葡亞」。

這是一種使用了漢語語言句式,以中葡兩國語言為基礎,大量使用漢語、葡語語素,同時吸收多種外來詞彙、成分演變而成的一種語言。這種語言曾經在土生葡人的社會中廣泛流傳和使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與民族的逐漸融合,這種語言漸趨消亡,如今也只剩下記載,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土葡習俗:從文化的角度講,土生葡人是澳門這座對外的港口城市作為不同國家文化交匯地的一個非常典型的範例。他們一方面保持著葡萄牙人所擁有的歐洲華的生活方式,一方面又適應了中國人的社會生活習俗。

比如土生葡人的婚禮,就不光混合了中國傳統的結婚禮儀和民間的婚禮習俗,還有基督教的種種儀式,過程非常的複雜。這正是民族相互融合的一大象徵。正如一位土生葡人詩人在他的作品中曾描繪的那樣:「我既會向聖母祈禱,也會念阿彌陀佛。」

土葡食物:土生葡人除了婚俗、宗教有自己的等特點外,還創造了自己獨特的飲食文化,甚至發展出一種特殊的菜式叫做「土生葡人菜」。這主要是受到了馬來西亞當地風味的影響,還加上了有一點點中國烹飪的方法。它既不同於中式餐飲,又不同於葡萄牙食物,而是一種把各個不同地方風味混合在一起的獨特美食。這種食物非常受歡迎,登上千萬普通人的餐桌。

在當代,這種食品已成為去澳門旅遊不可缺少的品嘗項目。有人甚至認為它起到了調節種族矛盾的作用。那是一種比較適合中國人口味的葡式菜餚。一些菜品在葡萄牙是沒有的。

土葡婦女:如今的土生葡人婦女身材苗條,容貌美麗。許多港澳間比較出名的明星都有土生葡人的血統。土生葡人的婦女廣泛性格很高傲,她們挑剔地評價別人,既看不起來到澳門的普通葡萄牙婦女,又認為當地的華人婦女長得不夠有稜有角。但她們在當地卻非常受歡迎。土生葡人婦女的地位較高,她們實際上掌握著家庭,因為丈夫對她們言聽計從。這也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風俗。

廣泛融合的澳門,土生葡人的家

長期以來,澳門生活著三個截然不同的群體,那就是中國人,外國居民和土生葡人。據統計,澳門常住的人口數量有43萬餘人,其中絕大部分的是中國人,土生葡人只有1.1萬人左右(見澳門特區政府統計暨普查局數字)。

長久以來,雖然已漸趨融合,但是土生葡人仍然是一個非常小的族群,相對於人口基數龐大的中國來,也屬於「弱勢」群體,尤其很多葡萄牙人覺得他們是中國人,中國人又以外貌來分別,覺得他們是歐洲人。土生葡人仍然在「夾縫中生存」,但多年的居住歷史,已讓他們對澳門有了感情。

今天,留在澳門的一萬多土生葡人已經將澳門視作自己的家,但土生葡人是中國歷史上東西方種族混血、文化融合的一個特例,澳門土生葡人應該如何界定,我們要如何更好地保護他們的文化和權益,這依舊是一個長期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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