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虹 攝
葉舟攜百萬字長篇《敦煌本紀》做客先鋒書店
南報網訊(記者 邢虹 通訊員 魏瑋)作為第二屆中國江蘇·揚子江作家周的系列活動之一,11月11日晚,「長歌高踏,躍馬邊疆——從《敦煌本紀》說起」專場活動在南京先鋒書店舉行,作家李修文、評論家何平對話《敦煌本紀》作者葉舟,與讀者分享了這部百萬字長篇巨製的文本故事、創作歷程和其之於當代文學的重要意義。
《敦煌本紀》是國內首部以小說筆法為敦煌立傳的長篇巨製,皇皇上百萬字,講述了一個發生在清末民初河西一線四郡兩關的故事,一個關於少年與青春的故事,一個飛沙走石、席捲邊疆的故事,一個用文學的手法為西部「除鏽」、為生民萬物開窟立像的故事。這部作品於2018年由譯林出版社出版發行,2019年8月獲得第十屆茅盾文學獎提名獎。這是一部裡程碑式的作品,它標誌著對敦煌作為文學形象的書寫趨於成熟。
作家葉舟,第六屆魯迅文學獎得主,敦煌是其多年來的寫作母題,《敦煌本紀》是他真正意義上的首部長篇小說。「我在查閱資料時,看到民國年間的一份報章上,幾位有世界眼光的知識分子寫道『大好河山竟成一片修羅之場,豈不知西北邊疆,蘊藏中國的未來』。」葉舟說,「其實我們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團鐵跡,《敦煌本紀》就是想把——天下、少年、血湧、擔當、正義、溫情——這幾個古老的詞彙試圖擦亮而已。」
「有一種永恆的寫作是青春寫作,年輕時飛揚澄澈,年老時穩健凌厲,不變的是精神氣質,我願意永遠是青春寫作,永遠是赤子。」葉舟在小說中發明了一座全新而勁拔的敦煌,「我對敦煌一直充滿了少年初戀般的情意,地理敦煌僅僅是一個故事的發生地,我寫這本書的目的在於少年中國。」在葉舟看來,河西走廊是絲綢之路最燦爛的一段,所謂中國概念的性質、中國疆土的性質,在西北完全是由河西走廊支撐起來的,沒有它,整個西部是坍塌的。「我想中國文化一定有它最原初的精神性的東西,那種韌性、少年時代的可愛,不在都市,一定在邊疆,它是原生態的,是野蠻的,是赤裸裸放在天地之間的。我想我的使命就是重新發現邊疆,那些美,那些少年的奔跑,少年的義無反顧。」
葉舟和李修文有過一次甘青之行,長途奔襲幾千公裡,在河西走廊上迎送晨昏,在莫高窟下敬謁常書鴻先生,在玉門關、陽關背誦李白和王昌齡,這次遠行在某種程度上成就了李修文的代表作《山河袈裟》。他說,恰是此行,改變了他的文風和語言,其實是一種生命的姿態,「我感覺到身體中著有一座河西走廊,一座祁連山,我經常動筆之前會想,這篇散文到底是一座山還是一座戈壁,它飛沙走石,乾乾淨淨,不粘稠,就像少年氣一樣,確是灌進到我身體之中,就像裡爾克的詩,『誰,倘若我叫喊,可以從天使的序列中聽見我』。」在李修文看來,《敦煌本紀》是一本大書,「每個人都可以進入,找到一條自己在今天這個時代安妥心靈的辦法,這部作品既嚴絲合縫又有一種混沌莊重的力量。
有讀者曾將《敦煌本紀》比作「河西走廊的《白鹿原》」,評論家何平認為,這兩部作品在敘事上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文化氣質、精神、腔調完全不一樣,「《白鹿原》寫的是在成熟期,民族性中某種隱秘、晦暗、臃腫的部分,而《敦煌本紀》寫的是少年中國氣,那是一個曠野上面有眾神居住的地方,從某種程度來講是我們現代人內心最為匱乏的,或者從文化方位上來講東方最為匱乏的。」
何平用「對當代貧瘠小說的一次輸血」來定義《敦煌本紀》的氣質,「無論文學創作還是中國文化的格局,都需要這種飛沙走石的少年氣象。用『截肢』和『輸血』的比喻來說,就是把精神上萎靡的腐肉截掉,找回剛猛而壯美、古老而強悍,充滿文明的方剛與野性的血液。」
何平認為,我們讀一本書關鍵在於找到作家的「調子」,「如果這個調不找到,可以想見,一部109萬字的長篇小說裡沒有這樣的少年中國氣度灌注進去,會是多漫長的行旅。閱讀《敦煌本紀》,能為讀者帶來某種元氣,為中國當代文學帶來西部的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