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下雪了 秋雪降臨奇麗景致引市民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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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積雪
清·朱集義
白玉山頭玉宵寒
松風飄佛上琅雲
雲深何處高僧臥
五月披裘此地寒
太白山是我國南北分水嶺——秦嶺山脈的主峰,橫臥於陝西省眉縣、太白縣、周至縣三縣境內,東距西安市區70公裡。太白山擁有豐富的地質、自然資源。「太白積雪」作為關中八景之一,早在北魏酈道元的《水經注》裡就有記載:「冬夏積雪,望之皚然。」「太白積雪」這一被歷代文人所讚美的勝景,現在又是怎樣一番面貌呢?
雨霧中攀登秦嶺之巔
山巔的積雪很瓷實
初聽太白積雪,腦海中浮現的圖像,只是一座高山,山尖白雪皚皚,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的想法,至於那些古代文人墨客吟誦太白積雪的詩句,似乎離我們過於遙遠而難以揣摩了。
太白山主峰拔仙臺是陝西省的至高點,海拔3767.2米,也是我國大陸的東半壁——東經105°以東地區的最高峰。一般情況下,海拔每升高120米,溫度就降低1℃,西安市的海拔大約是400米,四月末的溫度是22℃左右,如此估算,在太白山海拔3000米以上的地方,應該就有積雪存在。西北大學地質系的朱坤顯老師說,太白山的高度還在不斷增長。這決定了太白山成為我國東半壁唯一能體驗到雪山的地方。
登太白山有三條路線,一條是從太白山西麓的太白縣上山;二是從周至縣的厚畛子出發,沿太白山南麓登頂;還有一條是從眉縣湯峪登太白山北麓。西邊的路線較少有人知道,能看到比較原始的自然景觀,但是路很難走,太白縣生態辦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員介紹說,現在這個季節,從鸚鴿嘴出發登太白山,走到一半就有積雪,很冷,因為山中氣候多變,隨時有可能下雪或者冰雹,當地的山民在此時都很少上山,你們城裡人就更難登上去了。從周至縣的厚畛子也能登上太白山主峰,不過,厚畛子位於太白山南麓,陽光充足,氣候溫暖,看到積雪的可能性較小。而從眉縣湯峪出發走太白山北麓,這條路線看到積雪的可能性較大,而且路也相對好走。
記者選擇了從湯峪登太白山。4月22日一大早,我們便從西安出發,早晨的陽光雖稱不上強烈,但是身著單衣的我們還是感覺到晚春的暖熱。然而當我們到達湯峪時,天空竟飄起了小雨,溫度也降到了十幾攝氏度。當地人說,這種天氣,山裡應該下雪了。
湯峪的海拔有500多米,從這裡到海拔2800米的下板寺可以乘車,在那裡乘索道到達海拔3200米處,之後的路就要全靠步行了,經過上板寺、拜仙臺最後到達海拔3511米的「天圓地方」,在那裡,能感受到中國的南北分界線,看到海拔3666米的少太白。由於時間有限,我們計劃在到達「天圓地方」後返回,因為從那兒到太白山主峰拔仙臺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途中要經過冰鬥湖——大爺海,有經驗的登山者說,從下板寺到大爺海一去一回,最少要一整天時間。
汽車順著湯峪山谷往上開,海拔越高,雨下得越大,經過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記者到達下板寺,此時山上大霧瀰漫,能見度不足20米。常年住在這裡的下板寺服務站經理陳滿良說,天氣晴朗時,山上陽光強烈,十分乾燥,到了下雨天,又會非常溼潤,霧氣沉沉,「山下下小雨,我們這兒就下大雨。」想起來出發前,西北大學地質系的朱坤顯老師告訴記者,一般能引起降雨的雲層多集中在海拔2000~3000米,所以這一高度的山區降雨非常充沛,氣候也較溼潤。
現在,下板寺的平均氣溫大概在10℃左右,沒有下雪的條件,再往上走,是否能看到太白積雪呢?陳滿良先生告訴記者,像今天這樣的天氣,上板寺(海拔3300米左右)肯定下了大雪。然而我們所在的地方霧氣濃重,根本無法看到遠處的山脈。由於天色已晚,記者決定先住在下板寺,明天一早再向上板寺進發。山裡的夜靜得可怕,望著窗外完全的黑暗,不知道前面的山有多大、有多深,此時心中剩下的,除了對大山的敬畏,便別無其他了。
山巔的積雪很瓷實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雖然天空還有厚厚的雲層,但濃霧已經散去。讓我們驚喜的是,遠處蒼山的盡頭露出了白皚皚的一角,從山上下來的山民說,走道兒要小心哦,路上全是雪,滑得很。看來山上的雪確實不小。
我們乘坐纜車走到一半時,山坡上便出現了雪的痕跡,越往上走,雪越多越厚。到了纜車的終點——海拔3200米時,我們終於意識到,之前害怕看不到雪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放眼望去,鋪天蓋地全是雪,我們已經處在一片銀白色的世界了。這裡白天的溫度在七八攝氏度左右,雪會慢慢地融化,要看到積雪,還要繼續登高。
越往上走,山路越陡,氣溫也明顯低了很多,石塊鋪就的山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滑得無法行走,我們從旁邊的雪地向上登,厚厚的雪覆蓋了山坡,也不知下面是石是土,深一腳淺一腳往上爬就是。眼前全然一派冬日的景象,沒有一絲綠色,這裡分布著大片的太白紅杉,其分布高度在海拔3200~3400米,屬於國家二級保護植物。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到達了海拔3300米的拜仙臺,這裡已進入高山區,遠眺雲海繚繞,俯瞰層層山脈盡在腳下,抬頭望去,蒼勁有力的山脊披著一層銀裝,一直向前蜿蜒而去,似乎沒有盡頭。從這裡到我們的目的地——南北分界嶺還有500米,然而就是這區區500米,我們卻走了近一個小時。
因為雪太厚,有些地方的道路完全被掩埋,我們只能把鞋插進雪裡,一步步穩紮穩打地向上爬。走到3400米左右的時候,雪已經有10釐米厚了,平原的雪是鬆軟的,但這裡的雪卻很瓷實,想要把手伸進雪裡還要費一點力氣,看來這裡的雪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積累下來的。
也許是海拔太高,山下的一切盡收眼底,我們不停地走,高度不斷升高,可是眼前的景物卻始終不變,真是移步不換景。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時,山路突地陡峭起來,低頭已看不到山坡,唯有遠處的山巒和飄忽的雲海,人仿佛站在直入雲霄的針尖之上,聽著腳下的積雪咯吱作響,恐懼立刻佔據了全身,怎麼也挪不動步子了。同行的一位驢友在旁打氣道:「再加把勁兒,你一定能徵服它。」眼看離3511米的山頂只有一步之遙,我們只能咬緊牙關,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正午時分,我們終於爬上3511米的「天圓地方」,眼前豁然地開闊起來,我們就站在太白山的脊峰線上,一條小路通往遠處一座巍峨的雪山,那裡應該就是少太白,又稱小太白,海拔3666米,然而我們離大爺海還有11公裡,過了大爺海,到太白山最高點拔仙臺還要再走一段。聽一位常來太白山的驢友說,從大爺海到拔仙臺是最艱難的,站在大爺海,眼看著拔仙臺就在前面,但就是沒有路,要想上去,只能手腳並用,摸著石頭往上爬。
站在如此高的山巔,人會有一種錯覺,仿佛身處雪域高原,眼前儘是被白雪覆蓋的高山,山體蒼勁有力,沒有絲毫圓潤的曲線,太陽很近,陽光從頭頂火辣辣地照下來,風沒有了遮攔,起勁兒地吹著。遠處,在白雪的下面,一塊塊巨大的巖石從少太白的山頂傾瀉而下,仿佛一片巖石的海洋,石海把山腰的紅杉林撕扯出一道道的裂痕,宛如一條條石河。太白山最著名的石海在跑馬梁,跑馬梁雖在太白山頂的脊峰線上,但卻平坦而寬闊,然而它並不能「跑馬」,而是由巖石的凍融作用崩解形成的巨石海洋。
石海和石河都屬於冰緣地貌,太白山自隆升成為秦嶺主峰以來,高山區一直處於常年寒冷的氣候控制之下,巖石經過冰凍、融化的反覆作用,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經過萬年、千萬年地反覆侵蝕,再堅硬的巖石也會瓦解崩塌,最後形成一片巨石的海洋,據專家研究,太白山的石海有些還在不斷地擴大。
望著遠處氣勢恢宏的雪山,心中肅然起敬,人站在這樣的高山旁是那麼的渺小,如此雄渾的大自然要吞沒一個生命又是何其得簡單。突然想起上山之前陳滿良先生曾經提起的一件事,五六年前的一個「五一」,一群上海的大學生從太白山南坡的厚畛子一路攀登到大爺海,一個學生落了單,他離開帳篷去找路,卻沒能再回到自己的帳篷,五月九日突然天降大雪,他就那樣被凍死在山上。此刻,面對著大自然經過了上億年塑造出來的太白山,才發現人的力量是那麼得微不足道。
高山恩賜的純淨世界
從「天圓地方」下山返回拜仙臺,我們避開了陡峭的石階路,繞到山腰的小路。在這條罕有人跡的小路旁,分布著大片的高山杜鵑,它們是這高山嚴冬中唯一可見的綠色。正走間,我們突然發現雪地裡有一排奇怪的腳印,顯然不是人類留下的,這排腳印從低處的山坡橫穿小路一直向更高的山上延伸,能在這麼陡峭的山坡上行走的會是什麼動物呢?回想起多次翻越過太白山的陳滿良先生曾經提起,太白山高海拔的深山裡,有成群的羚牛,它們的生活很神秘,不過有時幸運的話還能看到,他就曾經親眼見過,羚牛一般不傷人,但是落單的羚牛一旦跑到山下去,就常會攻擊人類。
走過了上山時艱難的路途,下山的路便好走多了。到了海拔3300米左右的地方,路面上的冰雪已經開始融化。一位當地人從山坡上取了一鍋雪,我們好奇地詢問他是幹什麼,他說,水往低處流,別看山上雨雪多,但是非常缺水,一旦下雪,他們就會把乾淨的雪水存起來,山裡的雪很乾淨,煮開了能直接喝的。我們不信,於是用隨身的礦泉水瓶裝了一瓶太白雪。然而當我低頭看到自己的鞋時,卻開始相信老鄉的話,因為我的鞋子已被太白雪洗得乾淨異常,從城市裡帶來的汙泥都不見了。
當走到海拔3200米時,這裡的雪已經消融了許多,雪水順著巖縫淌盡土裡,滲進棵棵蒼松的根裡。幾處屋簷下放滿了容器,屋頂上融化的雪水一點點滴進盆裡,能供山民們使用一段時間了。
山民們熱心地招呼我們下次再來,一位常年在上板寺守山的大嫂說,現在太冷,路又滑,七八月來最好,不過還是要帶上棉衣,山上隨時有可能下雪、下冰雹。我問,七八月還會下雪嗎?她說,是啊,山上的天兒誰也說不準,這會兒天晴,過會兒就下冰雹,七八月下雪也是常事,只不過下了雪馬上就化了,積不住。這位大嫂還告訴我們,在正常的年月裡,太白山的積雪在五月份就已經消融得差不多了,等到九月底,山上又會慢慢地積下雪來。由於氣候變暖,「太白積雪六月天」(陰曆)的景色已很難看到了,現在的登山族一般選擇在七八月攀登太白山,這時氣候舒適,山路好走,然而卻很難體會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