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統治時期,南非的非洲人既可分成不同的社會階級,亦可分為不同的民族群體,但兩種類型的劃分彼此對立。與社會階級關係相比,民族關係的重要性次之。
非洲人說班圖語,保留其非洲文化特徵,他們基本上屬所謂的部族。對大多數黑人城鎮定居者和多數農村居民而言,民族關係越來越模糊,不再是劃分其歸屬的重要的社會標準。由於大量不同民族群體進入勞動力市場,削弱了原有的民族紐帶和忠誠,非洲人漸漸地意識到他們歸屬於無產階級而不是民族的或血緣群體。
在宗教信仰上,非洲人中很多人是基督教徒,至少名義上如此。他們在家說母語,多多少少還保留對原初部族的歸屬感,然而,在資本主義化和城市化的過程中,許多因素使「部族主義」迅速消義。城市是民族的烙爐。講一種語言是自覺地接受一個世界,一種文化。非洲人進入城市後不僅學會了歐洲語言,而且學會了其他的班圖語言,在他們日常用語中還混雜著方言。語言是民族融合的基礎。
隨著工業化的展開,需要大量的廉價勞動力,非洲人不斷湧向工礦業部門。南非實現的移民勞動力制度消解了傳統的家庭關係,有利於婚姻和同居的形式的民族間的融合。宗教成為新的聯繫紐帶。作為基督教徒,無論是礦業工人,還是工廠的工人,不同語言群體的非洲人通過基督教這一紐帶彼此聯繫起來。
不斷發展起來的民族解放事業增強了非洲人意識,特別是黑人覺醒運動進一步促進了非洲人意識的成長。非洲人越來越意識到,他們共同遭受政治壓迫和經濟剝削。這種政治意識阻礙族群特殊性的發展,引導民眾根據「我們非洲人」進行思考。
在農村,特別是在貧窮的保留地,他們仍然固守傳統,對基督教、西式教育持抵制態度。在傳統的班圖農村社會,家畜多少、一夫多妻以及多子多孫仍是重要的身份體現,這是不同於已城市化和基督教化的非洲人的傳統的聲望體現。衡量城市非洲人地位的重要標準是教育、基督教、職業、穿著和道德責任。儘管普通百姓和酋長之間、各個部族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但階級的分化不是特別明顯。不過,在這些地區還是發生了一些變化。在那些保守的農村地區,那些接受過一些教育,特別是受傳教士影響的人,開始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在資本主義發展影響之下,階級差別越來越明顯。聲望跟一個人在多大程度上接受西方文化密切相關,其西化的欲望也強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