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世紀,《科幻世界》出版了「中國科幻基石叢書」,主編姚海軍在《寫在「基石」之前》中感嘆:(我們)與美國科幻的差距,實際上是市場化程度的差距。幾年之後,嚴鋒這樣說道:在讀過劉慈欣幾乎所有作品以後,我毫不懷疑,這個人單槍匹馬,把中國科幻文學提升到了世界級的水平。在劉慈欣憑藉《三體1》獲得雨果獎,郝景芳憑藉《北京摺疊》緊隨劉慈欣再獲雨果獎之後,姚海軍和嚴鋒的說法無疑得到了論證。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國內論者認識到國內科幻小說已達世界級水準之時,國產科幻走的卻是好萊塢大片的道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品,由劉鎮偉的《機器俠》、王晶的《未來警察》及陳木勝的《全城戒備》等。2017年上映的《逆時營救》,其實也是一部模仿好萊塢的作品。這一過程中有個例外,那就是周星馳拍攝的《長江七號》。不過,《長江七號》無論從科幻還是人文角度來看,其實都沒有超越《霹靂貝貝》。不過較之於《機器俠》和《未來警察》,仍可視之為成功的科幻電影。
在《機器俠》的關機會上,導演劉鎮偉表示這部電影的靈感來源於《變形金剛》,當時他這樣說道:好萊塢的機器人雖然好看,但總有些冷冰冰的感覺,如果給他們加上一些中國功夫,肯定會很好玩,這就是《機器俠》。
《機器俠》有超過500個特效鏡頭,號稱是「2009年之前中國電影在電腦特效上的投資成本佔總成本比例最高的一部電影」。劉鎮偉不僅在電影中加入了中國功夫,同時還加入了他的拿手好戲——催淚愛情,但是電影卻未能獲得取得理想效果。究其原因,一是就影視特效而言,國內觀眾和國外觀眾都是在好萊塢大片的教育下成長起來的,想藉此徵服觀眾是不可能的。當然,筆者並不是說特效並不重要,而是認為特效部分只是給觀眾一個去看或者看下去的理由,真正想要徵服觀眾還得靠其中的科幻內核及人文思考。
《機器俠》的核心科幻問題其實是「當機器人擁有感情」,影片中的K88曾經拋出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人類的決定是錯的,我們還要必須服從人類的決定嗎?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基於阿西莫夫著名的「機器人三定律」給出答案,當然這三定律本身存在一定問題,如果能給出更加具有邏輯性和思辨性的答案更好。可是,電影中跑出了一個這樣的問題,卻沒能解決,使得作品毫無靈魂可言。
《未來警察》跟《機器俠》一樣存在沒有靈魂的問題,甚至山寨之風更加明顯。片中的蠍鉗人、大尾巴貓人、蝙蝠人、大蛇人基本都是山寨於好萊塢,而周志豪所變身成為的超級戰士,雖然有著像鋼鐵俠一樣的外殼,但卻並沒有成為鋼鐵俠那樣的超級英雄。而愛情元素也沒能得到較好的呈現,情節之生硬簡直令人不忍直視。這完全是一部用好萊塢特效和俗套情感橋段外加動作戲堆砌出來的作品,毫無靈魂而言。
2017年上映的《逆時營救》同樣是一部模仿之作,從中我們不難看出《環形使者》和《蝴蝶效應》等好萊塢電影的痕跡。當然,這部作品相較《機器俠》和《未來警察》等來說,在模仿好萊塢的基礎上還加入了一些靈魂。其中值得稱道的是對親情的歌頌及對珍惜當下的呼喚,不過亦存在一個問題,穿梭了好幾遍時空,只為表達珍惜時間和歌頌親情,似乎有些小題大做?
於此不難看出山寨科幻內核強行加入人文關懷時的存在的問題:科幻內核與人文關懷容易脫節。而解決之道,其實就是以自身的科幻小說作為藍本。當然,改編科幻小說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後續的文章筆者將以《流浪地球》和《上海堡壘》為例進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