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20
威一郎
第一次開過這條河邊的小路。
也不知道這能不能被叫作河岸。
我猜《孤舟》裡的威一郎,會走在這樣的河岸上,當然看日漫裡,他的河岸該更寬些,多些草坪和空地。威一郎會在河岸邊發呆,在河岸邊遛狗,在河岸邊渴望豔遇未果。書裡的河岸,見證著退休男人的無所事事,和對這無所事事的不知所措。
姑且把這也叫作河岸吧。這是七月的北京,中午是最悶熱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開過河岸,隨時提防著電動車和行人。不遠處有座橋。橋左是密密麻麻高高聳立的居民樓,橋右也是。橋上有些凌亂,停著各種三輪車和小貨車,還有些散落倒地的共享單車。過橋的時候,我看見河岸對面三三兩兩站著幾位大叔,他們頂著當頭的太陽,在釣魚。
這河裡原來還有魚啊。
2019.07.26
夜裡
每天都會開過這條河岸的小路。
小路邊永遠歪歪扭扭地停著一排車。
回去的時候,小路堵了,夜裡九點過。岸邊沒有路燈,沿路的車燈倒是提供了些光亮。大叔大媽們扇著蒲扇坐在岸邊,一對老夫婦追著騎滑板車的小孩,還有個白領模樣的人急匆匆地走著,打著電話。一隻拉布拉多和大金毛,狹路相逢。兩邊的主人奮力地牽著,身體後仰,像是在拔河。河對岸一大片高高的居民樓,延伸到無窮遠。每家每戶都亮著燈,隱約能看見窗戶裡的人。我想像著對面某戶人家,在翹著二郎腿看電視,我像是真看見了,他們餐桌上還放著吃了一半的冰西瓜。
嘀嘀!!!前車動了,後車急了,我反應過來趕緊鬆了剎車。河岸上的人,早就習慣了焦急的鳴笛聲,只有拉布拉多和大金毛暫時停止了交涉,扭頭看了看我。
2019.07.28
回
從北三環到東三環。
經過大褲衩再開上京通快速。
最後一次排練,剛出發還抱怨著路況,不知不覺就開上了河岸,看見那座橋。那就是是快到了。我得全神貫注,因為總會有人從小路兩邊突然跑出來,行色匆匆地,每天都是,也是奇了怪了。
回程還在夜裡,今天下雨了。河岸上第一次沒了路人。雨落到河裡,是沒什麼聲響的。倒是我的雨刮器有些老舊,每次划動都帶著吱呀聲,節奏均勻。前面有一輛SUV,在大雨裡小心翼翼地開著。它突然加速了,「譁」的一聲開過一處下凹的路面。我一腳油門跟了上去。車兩邊濺起了好高的水花。我突然想像起了威一郎,他鼓足勇氣和遛狗的女郎在河岸上搭訕的樣子。我覺得這是異曲同工的。
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要走,我會在京通快速川流不息的車流裡,被老司機毫不客氣地超車。運氣好的話,也能在新司機前面並個道。我會瞥見一眼繁華的國貿,如果堵車,就再多瞥幾眼。我很可能在東三環看見輛瑪莎拉蒂或者保時捷,和我一起時起時停。我還會在三環的東北角,旁觀幾輛不守交規矩的車壓著應急車道飛馳而過,然後繼續在最靠裡的車道緩緩開著。一邊有些羨慕,一邊絕對譴責。
河岸在身後,下次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畢竟北京太大,三環太堵。
不過如果單導的戲入圍了烏鎮,我就還能再見上一個月。
看到這,你該明白這個神叨叨的文,其實是廣告帖。
祝《不鹹山》,好運~
不遺餘力支持劇組的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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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諦聽。
河水的多重歌聲在輕柔地迴響著。
悉達多舉目注視河面,見到蕩漾的河裡有著許許多多的圖形。
他看到他的 父親孤零零地在為了愛子而傷悲;
他看到他自己也在孤單地繫念著他那逃走的孩子。
他看到他自己的兒子,
也是形單影隻地在人生之欲的火焰道上焦急地奔馳著;
每一個人都專注於他自己的目標,
每一個人都被他自己的目標牽著鼻子走 ,
每一個人都痛苦不迭。
這河水的聲音充滿著苦惱。
它在唱著渴欲與悲哀之歌,在不斷地向它的目標流去。
——赫爾曼 · 黑塞《流浪者之歌》
文 | 菁菁
圖 | 說這輩子再不看我演戲的我父親 阿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