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西班牙人演弗拉門戈,聽中國愛樂演奏交響樂

2020-12-23 澎湃新聞

【上海文藝評論專項基金特約刊登】

10月23日晚，中國愛樂樂團首次登陸西班牙，在馬德裡市中心的紀念劇場舉行交響音樂會。馬德裡的音樂會是中國愛樂樂團「2019地中海巡演」的第三場，也是最後一場音樂會。

馬德裡以現場超過八成的上座率歡迎這支中國樂團。而中國愛樂樂團以充滿激情與活力又不失細膩的表演風格徵服了西班牙聽眾的心。

中國愛樂樂團首演馬德裡 （圖片來源：中國愛樂樂團）

當地時間下午七點，馬德裡天氣陰冷，下著濛濛細雨，但掩蓋不了觀眾排隊進場的熱情。有很多西班牙人拿著列印的網上購買的門票，帶著興奮的表情入場。

作者隨機詢問了幾位在門口等候進場的西班牙觀眾。一些觀眾告訴我，他們是這個劇場的會員，通過郵件獲悉中國交響樂團要來馬德裡演出。他們非常好奇，想知道中國的交響樂團是怎樣的水平。也有一些樂迷早已耳聞了中國愛樂樂團的大名，是許多權威媒體力推的樂團，比如英國的雜誌《留聲機》就曾推舉其為「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十大樂團」之一。他們說，「就好像要看西班牙人演弗拉門戈，要聽中國愛樂樂團演奏交響樂。」

比起西班牙樂迷對中國樂團的好奇與期待，中國愛樂樂團的團長李南則對西班牙的古典音樂如數家珍。

西班牙觀眾翹首期待中國愛樂樂團的演出。（圖片來源: 唐奕奕攝）

對於古典樂迷來說，西班牙似乎不如德國奧地利來得如此雄渾有力，但其實，「西班牙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國度。他們有偉大的作曲家帕布羅·德·薩拉薩蒂（Pablo de Sarasate）, 偉大的大提琴演奏家帕布羅·卡薩爾斯 ( Pablo Casals)， 和偉大的歌唱家卡芭葉夫人（Montserrat Caballe），甚至世界三大男高音中，西班牙獨佔兩席——普拉西多·多明戈（Plácido Domingo）和何塞·卡雷拉斯（José Carreras）。西班牙在古典音樂方面是非常優秀的國家。我們懷著崇敬的心情來到這裡。」李南如此介紹西班牙。「除此之外，西班牙還有自己的歌劇形式 Zarzuela, 西班牙有很多優秀的作品，只是還不夠被人了解，甚至說被埋沒。他們的音樂家其實非常頂尖，比如多明戈，他的指揮，他的歌劇藝術，他的教學，當然還有他的歌唱，卡薩爾斯也是。當他們活躍在世界舞臺上時，他們帶上的西班牙風味不太濃重，他們是世界級的。」

指揮黃屹領銜的中國愛樂樂團 （圖片來源: 唐奕奕 攝）

演出七點半開始，從理查·施特勞斯《最後的四首歌》中的「晚霞」開始。談到此次曲目的選擇，此次巡演的代表團團長李南介紹說，「中國愛樂樂團的特點和使命就是用西方演奏形式來演奏西方的作品，以代表了我們國家的水平。 我們國家的藝術團體有兩種使命。一種是展示內容，表現自己獨特的音樂風格和內容，體現中國的歷史文化。還有一種就是講西方的音樂語言，同一種形式來展示我們自己的水平。讓整個西方世界了解，我們對他們的音樂語言一點都不陌生。而且我們對西方音樂的了解是有深度的，有高度的。」

18歲的鋼琴家貟思齊(Tony Yun) 在馬德裡紀念劇院獲得觀眾如潮掌聲。 （圖片來源：中國愛樂樂團）

上半場的亮點是年僅18歲的鋼琴家貟思齊(Tony Yun)。他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是西班牙觀眾在中場休息時聊得最多的話題。貟思齊在接受採訪時也提到，《第一鋼琴協奏曲》是他最喜歡的曲目之一。柴可夫斯基跌宕起伏的愛情經歷都體現在這部作品裡面。所有的元素，愛情，激烈，悲傷，都集合在這四十多分鐘的作品了。 貟思齊的精彩演繹獲得了西班牙觀眾熱烈的掌聲，使得鋼琴家一再返場致謝，最後加演了一首由布梭尼改編的巴赫聖詠曲BWV 639 為上半場音樂會劃上句號。

下半場演出的曲目是德沃夏克的《第八交響曲》，這部作品充滿了濃鬱的波希米亞色彩，由指揮黃屹領銜的中國愛樂樂團充分展現出了作品的浪漫與細膩。音樂會的最後，黃屹帶領樂團加演了柴可夫斯基《尤金·奧涅金》中的「波羅乃茲舞曲」令觀眾意猶未盡。樂團只得再次返場，加演了劉天華《良宵》。這是樂團為本次地中海之行為歐洲聽眾準備的中國禮物。 黃屹向全場觀眾用英文介紹說：「明天，我們的樂團就要返回中國了，這首有中國風味的曲目是我們獻給大家的音樂禮物，曲名的意思是『美好的夜晚』，祝大家今晚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李南在接受訪問時說，「這是一首很有中國味道的曲目。我們中國民族器樂是非常獨特的。但由中國民族器樂改編成的管弦樂隊的作品反而不多。要不然就是中國的音樂旋律用西洋樂器來演奏。《良宵》是作曲家黃貽鈞根據二胡改編的。我們在演奏的技法上完全模仿了二胡。尤其是由第一小提琴集體演奏，風格非常獨特的，所以我們選擇用弦樂隊來演奏中國風味的曲目，使它更具代表性。」

 樂隊加演時不舍離去的西班牙觀眾 （圖片來源: 唐奕奕 攝）

《良宵》果然令在場的西班牙觀眾驚豔，在散場時久久不願離去。他們說，從來沒有想到中國的音樂是如此的動人。中國愛樂樂團應該多來西班牙表演。下次應該邀請他們到西班牙的國家音樂廳。也有觀眾表示，能夠感覺到在最初開場時，整支樂團有一點緊張，但之後慢慢進入狀態，到最後火力全開，張力十足。

據悉，10月22日晚，中國愛樂樂團還在位於馬德裡擁有百年歷史的La Gran Peña中心舉行室內樂音樂會。西班牙外交家Felipe de la Morena Calvet先生親臨現場並發表講話。他曾在1978年至1982年在北京工作，並用西班牙語寫下了《鄧小平與當代中國的開始——一位親歷者的回憶》一書，向西班牙的讀者介紹了中國改革開放的輝煌歷程。音樂會後，Calvet先生與四位音樂家見面並表示祝賀。

中國愛樂樂團的西班牙之行是馬德裡今年最重要的中國文化活動之一。在此之前，中國愛樂樂團分別於10月18日、20日在希臘首都雅典與葡萄牙首都裡斯本舉行音樂會。西班牙為「2019地中海巡演」的收官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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