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獵遊,見到豹子比獅子更讓人興奮,或許因為密度高,波札那遇見的概率遠遠大於其它國家。數次邂逅,非洲豹沒有想像中慵懶地掛在樹上,而是隱蔽在樹叢中,它是溫柔的、孤獨的,也是兇殘機敏的,總之,它是非洲五霸中我的最愛。
南部非洲,遇到豹的概率很高哦!波札那,這是我繼南非克魯格國家公園和納米比亞大貓保護區之後,第三次在非洲拍攝到野生非洲豹(豹的九個亞種之一),三天裡先後遭遇三頭,兩雌一雄,狀態都很不錯。
豹是非洲「五霸」中我最喜歡的動物,因為它不僅是非洲大貓中最帥的,而且作為「獨行俠」,具備更高超的生存智慧。豹比獅子更加機敏,善於隱蔽偷襲,雖然速度比不上小兄弟獵豹,但狩獵成功率卻高得多,耐心也是一個重要因素,有人目擊到為了足夠接近一群跳羚,豹子可以在附近足足趴上一個小時,一動不動。如果單挑同體重生物幾乎無敵,堪稱非洲大草原上的「實力派」。
6月6號清晨六點,我們從Belmond寬河營地出發前往附近的自然保護區。保護區裡靜悄悄的,沿途遇到大象、長頸鹿、瞪羚等常見的食草動物,氣氛一片祥和。轉悠了一個多小時,嚮導LG開車來到一片茂密的灌木叢邊上,已經有兩三輛車子在附近了,原來裡面有一頭非洲豹。
透過密密疊疊的枝幹和樹葉,我辨認出那身漂亮的形似玫瑰的黑圈斑紋,一頭母豹背對著我們正安靜地趴在地上,這些濃密的枝葉能遮掩身形,當陽光透過樹葉造成的光斑和它身上的斑紋互相輝映,形成極佳的隱蔽色。此刻所做的只能是等待,大家默不作聲,耐心地等待了十幾分鐘,它終於起身換了個地方,這下可以清楚看到它那張迷人的面孔,不時向我們投來毫無敵意的一瞥。
不知什麼時候,估計因為視線遮擋,坐在後排的同伴竟然擅自下了車,繞到我身後,我正從鏡頭中觀察花豹,灌木叢中本來十分放鬆的母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齜牙咧嘴,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吹鬍子瞪眼」。怒視著我們站起身來,一看不妙,同伴慌忙跳回到車上,這下子把本來沒有注意到他下車的嚮導嚇的半死,慌忙駕車駛離現場。事後,同伴遭到嚴厲批評,Safari紀律的第一條就是嚴禁下車,因為在猛獸眼中,車是一個巨大且無害的「動物」,連同上面的人都看做是一個整體。如果人安靜地坐著(嚮導要求動作幅度要小,不要站起身),即使保持幾米的距離,動物也是無法辨別出來(大部分哺乳動物是色盲)。但是一旦人車分離,形體分辨立刻生效,人,作為野生動物最大的敵人,這個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動物的「安全距離」,對方會瞬間進入防禦甚至進攻狀態,極其危險。
第二天清晨,我們又幸運地遇到非洲豹,同樣是在一處樹叢茂密的地方,先發現一頭漂亮的雌豹,眼神特別溫柔,不遠處還有一頭雄豹。現在處於交配期,它們經常成雙成對出現。雄豹正在大快朵頤一頭疣豬,應該是昨夜的收穫。花豹是夜行動物,習慣在夜間狩獵。
應該是餓壞了,它忙著進食,完全無暇顧及我們這些無聊的看客,我們甚至大搖大擺停在距離它二十多米的地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觀察花豹,連啃食疣豬骨頭的聲音都可以聽到,那是多麼強大的顎啊,足以殺死和肢解獵物。長長的鬍鬚很敏感,根部布滿神經,輕微的動靜都能察覺,甚至可以判斷氣流和風向。眉毛上還有幾縷長毛,有助於保護眼睛,在灌木叢間移動時不至於刮傷。只見它先從疣豬的頭部開始吃起,豹的吃相比起群體狩獵的掠食者,比如鬣狗和非洲野犬都要斯文得多,很快豬頭部分就吃光了。
下午,我們又返回這裡,雄豹已經將吃剩下的半扇疣豬拖上了樹。豹擅長攀爬,肩部和前肢的肌肉非常發達,有助於它爬坡和將獵物拖到樹上。一旦捕獲獵物,便將獵物拖往樹上,高懸在樹上的食物可以有效地防止其它食肉動物和食腐動物的偷竊。獵物如果比較大,吃一陣子便出去巡視一番或者休息下,然後接著吃。樹儼然成了豹的食品貯藏室,據說在東非稀樹草原上,豹還會經常爬到樹枝上,更好地觀察周圍的情況。和獅子、獵豹相比,只有豹是唯一把樹作為家的大型貓科動物。
美麗的雌豹依舊十分安靜地趴在樹下,用一種只有貓科動物才具有的悠閒方式來消磨時光,從不輕易地消耗體力。這對夫妻要享受個把月,雄豹的領地比雌豹大,通常允許重疊。
(雌豹很安靜地趴在樹下,雄豹在樹上狼吞虎咽)
Belmond大象營地的幾次Safari很遺憾再沒有見到非洲豹的身影,但是我在營地的一本畫冊上看到一副非常特別的圖片:一頭豹捕食了條巨大的鯰魚,發生地正是喬貝國家公園(Chobe National Park)的Savute地區,雨季這裡被水淹沒,非洲豹練就了一番水中抓魚的神奇功夫。那一刻,心生出無限嚮往,看來下一次波札那旅行又有了很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