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0日至1月27日,由北京師範大學人文宗教高等研究院、中國文化院、鳳凰網、臺灣中時媒體集團、佛光山文教基金會等單位,聯合主辦的第十期海峽兩岸大學生文化體驗營將在臺灣地區舉行。
本期體驗營以「社區營造文化之旅」為主題,將在金門開營,擬參訪金門大學、瓊林社區、燕南書院、臺北社區大學、三峽老街、浪漫臺三線、鹿港民俗文化館、埔裡桃米社區等地,一窺臺灣的社區營造文化。
體驗營共遴選大學生營員30名,大陸和臺灣各15名,分別由鳳凰網和臺灣《旺報》通過前期徵稿和面試從兩岸高校中遴選。本文為兩岸大學生的報名徵稿選發。
劉遠澤,北京師範大學
很小就知道我家有臺灣的親戚,但那時的我對臺灣完全沒有概念,只知道那是很遠的地方,以及別人時不時地會因此而向我投來歆羨的目光。
後來年紀稍大,在課堂上學習了歷史,又從父輩和祖父輩口中了解到家族的故事,我開始懂得為丘逢甲、林少貓等英雄的悲劇而傷慟,也為我曾外祖父在戰火與離亂中飄零的一生而扼腕。這是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大陸青年,在教育中認識的臺灣。
再後來,到了2014年,我正是一個憤世嫉俗的高中生。通過發達的現代媒體,我了解到了海峽另一側年輕人正在主導的一場「大事件」,那段時期,我在網際網路上看到了一些很刺眼的圖片與文字,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我開始關注臺灣的各種新聞資料,一路下來,竟也目睹了臺灣的兩次大選的全程,體會到了風雲變幻,人物沉浮,對臺島的認識也不斷深入。這期間我經歷了成人,對臺灣的情感態度也在時間的沉澱中變得冷靜起來。
進入大學後,為了更好地了解臺灣,我加入了我們學校的對臺交流社團,結識到了許許多多的臺灣同學;也有機會去到臺灣的多所大學和社會機構進行交流、訪問;更終於見到了我在臺灣的親人們。如果說,兩岸關係真的是一個太複雜、太沉重的問題,學者們、政要們、網友們,都將在一段時期內對此不斷繼續地爭論下去,那我想,我們不妨可以回到一些輕鬆而同樣重要的話題,因為兩岸的交流互動,最終要落到一個個普通的人身上,人與人在日常生活、舉手投足之間的交流,或許是兩岸互認互信最直觀的途徑與基礎。因此我想來記一記我所認識到的臺灣人。
我的臺灣同學們
我所在的社團(BNU兩岸青協)在每個寒暑假為來校交換學習的港澳臺同學匹配一位學伴,幫助他們適應在北京的學習和生活。作為協會的一員,我很榮幸連續三個學期成為了學伴,結識到了不少臺灣的同學。還記得去年9月我去機場迎接他們的時候,在回學校的車上,有一位同學男同學望著窗外的街景,不由得戴上了口罩,還一面問我北京空氣真的很差嗎(他感覺那天還好)。我看出了他的擔憂,也很誠懇地回答他:「現在是還好,可是到了冬天你現在帶的這種口罩恐怕就還不夠用哦!」我又向他介紹了北京這邊常戴的帶有過濾層的口罩,還提到前一年冬天甚至有人真的戴上了防毒面具,他還不相信地反問:「你確定不是在說cosplay嗎?」很快我就和這位K同學聊開了,後來的日子裡我們也常常約在一起遊玩和吃飯,我儘量用坦誠客觀的態度將我認識的大陸社會介紹給他,他也十分尊重我們的觀點態度。更多時候,兩種不同環境中形成的認知差異會突然在想不到的地方迸發出來,譬如,我們在王府井書店看到那些六七十年代的革命宣傳畫時,他會下意識地直呼「好恐怖」,我陪他在北京西站去火車票時,他全程自稱「臺灣同胞」,讓我都覺得有點沒有必要……總的來說,因為有彼此的平等與尊重,即使會有很多不了解,也並沒有因此妨礙彼此的友好相處。
帶臺灣同學們在北京遊玩
後來,我又認識了一位臺灣同學,這一次可能會比較遺憾一點,我們還沒有見面,就因為一些偏見而爭執了起來,雖然大家都堅持用道理來論辯,但總歸在兩人間升起了濃濃的火藥氣,見面後,我依舊像之前一樣帶領這位同學在北京城內遊覽,但我們之間的那道心坎,卻始終沒能再跨過去。
當我在臺灣時
2017年初的寒假,有幸參加北京大學臺研社的假期調研去到臺灣,那次寶貴的經歷,也讓我對臺灣和臺灣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在我們的調研行程中,不斷有人詢問我們是從哪裡來的,在臺大鹿鳴堂旁的7-11內,在新竹交大的T型教室裡,在臺南延平老街的行動攤位前……當我說出我們是來自大陸的大學生時,他們都表現得非常友好與親切,交大裡的那位老奶奶甚至悄悄地走到教室後面坐下來,認真聽完了我們的整場調研報告會。
與北大以及成功大學同學們在臺南
臺灣,也的確是一個有人情味的社會。在臺科大的食堂裡,坐在我身邊的臺灣方面的接待同學一直都在聊他家裡的小妹妹,言辭中透露出做哥哥的幸福和溫馨;在101大廈下,一群健身愛好者從我們身邊跑過,每個人都熱情地同素昧平生的我們打招呼;在象山腳下的一家超商裡,收銀的年輕男店員不僅問我們從哪裡來,還主動向我們分享自己的旅行經歷……
當然,臺灣也帶給我很多思考與感動。廣闊的嘉南平原上,我臺灣的小姑婆在汽車上向我講述了兩岸親人交流的點滴往事;在嘉義的老房子裡,曾外祖父時雖已屆95歲高齡,仍親切地拉著我的手,用濃厚的家鄉話向我詢問家族子嗣的近況;在臺北繁華的信義街頭,大姑婆告訴我當年那裡還是一片稻田,是曾外祖父和那些赴臺官兵的辛勤建設,才有了後來的城市;在臺南,告別的晚上,我臺灣的曾外祖母,一個和藹可親的平埔族老人,將一個新春的紅包遞給我,我再三推辭,她仍語重心長地說:「這是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習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澤兒你要好好讀書,為你們家增光啊!」……這些往事,即使現在想來,也依舊暖在心頭。
與臺灣親人在臺北
我所認識的臺灣人,形形色色,有時候,我也會感覺彼此之間有太多的不了解,甚至由此造成隔閡與衝突。但更多時候,我覺得我們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們本應該走得更近,我們亦還將繼續攜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