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7年的一檔綜藝節目上,樸樹翻唱了一首百年前的經典老歌,然而曲聲未終人卻哭倒,感言到:「一生能寫出這樣的歌,死而無憾。」人生本孤獨,來去皆寂寞,樸樹唱前就已經感嘆過:「有的時候覺得生活就像煉獄一樣,特別難熬,但在音樂裡面的時候,即使唱最悲傷的歌也是享受。」樸樹是真愛這首歌的,而此時的愛,或許才是真正的懂得人生無常後的悲欣交集。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場相逢和離別,相逢歡喜時卻少有人想到離別苦,於是才有「相見時難別亦難」,於是才有了百年前還在是一翩翩公子的文藝青年李叔同寫下了這首傳唱百年的經典。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
那是一個冬天,大雪紛飛,舊上海除了大世界歌舞昇平外不少地方也是一片悽涼。而李叔同在俗時「天涯五好友」中有位叫許幻園的。這天許幻園站在門外大喊到:「叔同兄,我家破產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揮淚而別,連李叔同的家門也沒邁進。彼此相看淚眼卻無語唏噓,李叔同看著這位昔日好友遠去的背影,在雪地裡站了整整一個小時,連葉子小姐多次的叫聲,也沒聽見。隨後,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內,把門一關,讓葉子小姐彈琴,他含淚寫下「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世間上好東西原本就是容易被傳唱得,《送別》並不是國人作的曲,它的曲調取自美國歌手約翰·龐德·奧特威作曲的美國歌曲《夢見家和母親》。而從不少資料中得知《夢見家和母親》是首「藝人歌曲」,這種歌曲19世紀後期盛行於美國,由塗黑了臉扮演黑人的白人演員領唱,音樂也仿照黑人歌曲的格調創作而成。這是不是也可以說明當時的黑人音樂在美國也有了一定的地位呢?
當時的弘一師還是李叔同,那時他還在日本留學,1907年時日本歌詞作家犬童球溪採用《夢見家和母親》的旋律填寫了一首名為《旅愁》的歌詞。估計李叔同作的《送別》也就是在日本受到了《旅愁》的影響,從而學犬童球溪採用《夢見家和母親》的旋律,取調於犬童球溪的《旅愁》。弘一大師在俗時詩書畫樂都是行家裡手,算是真正新文化運動的先驅,而在民國建立初期,寫下《送別》詞的李叔同其實已經開始要踏上佛門苦修之路,《送別》能送好友知己,何嘗不能送自己由俗入僧呢?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終人。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當李叔同變成弘一法師的時候,是否想到這首歌也是寫給了自己的呢?此後歌曲百年來被翻唱無數,早一些的有臺灣女作家林海音在其自傳體小說《城南舊事》中兩次提到《送別》這首歌。當然在歌詞方面和李叔同學生豐子愷紀錄的有些偏差,而在後來電影《城南舊事》中電影更多的還是引用了李叔同做的詞。
爭議更大的,是陳綺貞演唱的《送別》,歌中第二段是很多人沒有聽過的:
……
韶光逝,留無計,今日卻分袂。
驪歌一曲送別離,相顧卻依依。
聚雖好,別離悲,世事堪玩味。
來日後會相予期,去去莫遲疑。
這段詞是從港臺傳入的,不少人認為這是李叔同的續作,也有人認為這是李叔同作的第二段,但是更多的人認為這是偽作,原因很簡單《送別》原詞內容完整,有始有終,根本就不需要第二段歌詞。加上和第一段相比根本沒有新意,作為歌詞講究押韻,這這一段不上口演唱起來不能朗朗上口。
改革開放後,《送別》被更多的人更多的歌手傳唱,經典自然是難以被歲月磨滅的,1999年,唐朝樂隊在第二張專輯《演義》中演繹了李叔同大師的送別,丁武用自己特有的嗓音唱到:
逝去難忘的光陰還留下多少
這個世界有故事讓人情迷惑
望遠山山外山風在感動我
人生如夢夢醒時悲歡離合
歌舞一曲送別離內心悠悠
誰又知道你看到說到的理由
故事中的世界在慢慢告訴我
也許這樣的世紀不再有……。
用酷狗一搜就會發現,國內很多樂壇大咖都唱過,韓紅的排前邊這就不用說了,而在2014年《我是歌手第二季》中,韓磊也再次用自己渾厚的嗓音演繹了《送別》,童聲之後,韓磊聲音響起,無數人瞬間被這經典感動。這首小學裡就學唱的歌曲,多年後你可能忘記了曾經在學校音樂老師教的諸多歌曲,卻難以忘懷這首《送別》。
今年初,曾經的黑豹樂隊主唱,魔巖三傑的竇唯為百年前的經典《送別》從新編曲作了一首《送別2017》,和唐朝樂隊不同的是,竇唯沒有改編李叔同大師的詞,而是從新改編了約翰·龐德·奧特威的作曲,竇唯提到「彼《送別》,中美合成; 此《送別》,本土圓滿。值2017歲末,不一樣樂隊新編譜曲致敬經典,史辭重唱,為聽友再見似故新聲。」已經佛系的竇唯配上佛門弘一大師的詞作,此刻真的本土圓滿了,而這首弘一大師的佳作,再來百年,也將被傳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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