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相》朝鮮的癸酉靖難有點像中國明朝的靖難之役,兩者都是叔叔篡了侄子的王位。韓國有不少以癸酉靖難為背景的電影和電視劇,本片則從一個算命先生的角度來解構這個歷史事件。
對我來說,所謂傳奇人物傳記與歷史劇的最主要區別,在於前者是人物造就歷史,而後者,人物再傳奇也只是歷史的親歷者而已。「逝者如斯,不舍晝夜」,正如結尾觀相師小屋前那片蒼茫的江水,正如王宮前那場紛揚的大雪。影片結尾所傳遞的歷史觀,如同晦暗渾厚的底色,令前篇那些精彩人物的閃光點,被襯出些許諷刺與無奈。
導演其實就是要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世界上最難了解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與我們每天朝夕相處的自己。最後金乃敬說自己只注意到了翻騰的波浪,卻忽略了更為重要的產生波浪的風,知道了風向也就知道了浪的方向。
觀相者貌似窺透天機,妄圖以一己之力改變王朝命運,卻不料天命不可違,大勢豈能逆,最終反倒賠上兒子性命。相由心生不能偽,命由天定不可違。命運是牢籠,是捆綁,是詛咒。即使有觀相佔卜之神通,亦為可憐之人,常命運坎坷多舛,卻知命不能改命,好像能看穿命運的把戲,但也無法把握命運的走向。他們身不由己於命運的捆綁中做無用的掙扎,就如片中結尾觀相師的感嘆:看得見浪潮湧動,看不見風向何來。渺渺茫茫中,再能看透命運的人也不過是浪花一朵,隨風逐流罷了。對於成敗,從來都沒有定論。
歷史是沒有善惡之分的,誰乘上了最高的海浪,誰就可以叱吒風雲,但浪濤不止,時代變幻,正邪也在不斷較量,換言之,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而人心向善,時代也終究會朝著文明和光明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