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
對錢塘江大潮神往已久,卻一直沒有機會身臨其境。今年八月十八在國慶期間,借著假期義無反顧地出發了,沒有什麼可以準備的,輕車簡從,一家人、一輛車。
早晨五點半準時出發。京滬高速雖然在進行加寬築路,卻完全沒有想像中的擁堵,下午2點到達,住在海寧市亞朵酒店。據了解,海寧的名片似乎就是皮革城和鹽官鎮,計劃就在海寧住一宿。可驚喜地發現,酒店後面是一條古街「南關廂」、一條河「洛塘河」,典型的江南水鄉。由於知名度不大,在這樣的假期遊人並不多,古街愈發顯得靜謐。看著紅紅的燈籠、朦朧的夜景,頓時少了旅程的疲憊。在小街中漫步,感受不到什麼商業氣息,反而感受到了濃濃的人文氣息。這種氣息是與文化分不開的,不長的古街既有名人故居又有清末建築,置身其中真可體會蘇軾「不辭長作嶺南人」的心情。沒有哪個小店在向你推銷商品,店主們似乎很慵懶,他們不推銷商品,似乎是在傳播文化,有的小店就是書法練習班、音樂班,可見這個小鎮還是充滿煙火氣息的,是當地人生活的一部分。海寧的菜刀是很有名氣的,在一個賣菜刀的小店和店主攀談了一會兒,買了一把當地的菜刀,聊做紀念。小鎮的花燈更是玲瓏別致,精巧的很,原來製作花燈還是海寧的文化強項呢。
第二天剛過六點我們就出發去鹽官了。據公告顯示大潮時間在12:40,擔心限流,更是想找個最佳觀潮位置,所以我們早早便出發了。到了鹽官時間還很充足,我們先遊覽了海神廟。海神廟佔地40畝,由浙江總督李衛於雍正八年(1729)九月奉敕建造,耗銀10萬兩。現在建築為光緒十一年重建,1992年重修後的規制。海神廟氣度不凡,透露著皇家氣勢,可見官民對海神的敬畏。門口一對石獅子,神態輕鬆活潑,透著靈秀,區別於北方常見的敦厚威猛形象。海神廟內偏殿供奉著歷代治水業績顯著的官員。正殿供奉海神,左右陪祀吳越王錢鏐、吳英衛公伍子胥,海神形象頗有點秦朝皇帝的裝扮,看介紹卻是虛構的,倒是潮神據傳是伍子胥化身。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虛構的海神正可以看做是歷朝歷代治理海患的官員和人民的化身,只有依靠人民才能制服海患。以黃河為例,據歷史記載,至解放前黃河下遊決口泛濫約1500餘次,較大的改道有20多次。新中國成立後黨和政府高度重視河道治理,自此再也未發生決口災難,生態環境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這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力量的強大體現。海神像上方乾隆御書「澄瀾保障」匾額居然是蘭陵籍書法家郭仲選重書,頗有自豪感。
上午九點多,帶著期待和擔心,我們奔向了錢塘江岸邊。已經有很多人在岸邊安營紮寨了,他們有的自己準備了馬扎或者塑料薄膜,雨傘或雨衣,就像宿營的樣子,等著觀潮,像極了小時候搬個凳子看露天電影的樣子。我們選了一處地方,買了兩張塑料薄膜在佔鰲塔東約100米的地方安頓下來,天空時斷時續的濛濛細雨讓隨身攜帶的雨傘發揮了最大作用。
等待是漫長的,這一點對觀潮的人是心知肚明的,大潮的時間預報的比較明確,預計下午一點!十二點之前時間過得很慢,過了十二點時間似乎快了。這個時候身旁來了一個杭州本地人,他是帶朋友來觀潮的,具有當地人的觀潮經驗,更有淵博的知識、豐富的社會閱歷和生動的解說功底!我不失時機的表達了敬佩之情!他的幾點講解讓我由衷讚嘆,錢塘江「錢」字的由來,錢塘江治理耗費了巨大的財力,可以說是用錢來堆築的。修築大堤執行嚴格的驗收制和責任制,每個官員督修一段,如果驗收不通過,責任官員就要跳到錢塘江裡去,何其悲壯!據說真有官員跳下去!但是確實也保證了大堤的築造質量。
到十二點半,觀潮的人群已經是密密麻麻,整個堤岸人山人海。某個人的一聲驚嘆都能驚起一片附和,總是高處的人說潮來了,低處的人就伸長了脖子向遠處搜尋。有隆隆的聲音就有人說是潮聲,在看到一條白線移動的潮水之前真假很難判斷。終於我聽到了弱弱的隆隆聲,當地人確認這就是潮聲,我的聽力和精力被吸引了,我就是在由弱及強的隆隆聲中看到了白線的若隱若現,由遠及近。
大潮越來越近,人群沸騰了,低處的人在高處人的驚嘆聲中也發出了附和的驚嘆聲,但是遠處那條弱弱細細的白線實在不足以讓人發出這種讚嘆。白線越來越近,隆隆聲越來越響,我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了,是先拍視頻還是先攝像?角度怎麼選?
手忙腳亂中大潮過去了!那條美麗的白線從容向前,沒有滔天巨浪、震耳欲聾!我感到很恍惚,只能看大潮的背影了,這個時候反而淡然了,大潮背影反而更美麗!她在從容前進,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不管天地自然是怎麼想的。人群的驚嘆是短暫的,有人開始離開了,這些人有的是明白人,大潮只有5秒,已經過去了,散場吧;有的人是打卡的人,錢塘江大潮我來了,我又走了,我要去下一個景點打卡。
錢塘江大潮,實在不能用一個「大」字來形容,這個大是相對的,相對於農曆八月十八以外的日子,這天的潮是大的,但是這種氣勢是龐大的。就像一個外表文弱的書生,危難關頭他的振臂一呼、力挽狂瀾才讓你意識到他是英雄。看過一篇文章,有人問魯迅怎麼評價毛澤東,那個時候毛主席的處境還很艱難,很多人並不關注,但是魯迅說看毛澤東詩詞有山大王的氣概,據說毛主席聽聞轉述後哈哈大笑。
大潮沒來之前,錢塘江風平浪靜,幾乎看不出江水的流動方向,僅僅是如黃河般的顏色。江潮到來後江面開始沸騰了,白線緩緩向上遊前進,似乎是不急不躁,其後卻是不斷翻滾的黃色波浪緊緊跟隨白線,義無反顧,這一層層波浪氣勢非凡,就是排山倒海之勢,錢塘江水面瞬間猛增,我觀之駭然!白線已經遠去,難望其項背,其後的滾滾黃色浪濤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是更加洶湧澎湃,勇往直前。有人說老鹽倉的潮更好,我不這麼認為,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比它高的潮多的是,帶領波濤前進的一線潮哪裡有?不達目的不退縮的一線潮又哪裡有呢?
這就是自然的力量,不可阻擋,所謂「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當今中國正面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但是中國人民、中國共產黨人正在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努力奮鬥,為人民福祉而奮鬥,這是任何勢力都阻擋不了的!我們的中國夢必將實現!
我們隨著退潮的人群緩慢湧向景區出口,意猶未盡。放眼望去,人潮龐大,比較起來似乎是人潮要遠大於海潮。縱觀世界疫情防治,我們深深地體會到沒有我們黨和政府的抗疫舉措,沒有人民的萬眾一心,疫情是不會如此快速地得到控制,人們就不可能這樣自由地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就不可能形成這樣洶湧的人潮。有海神是否也有疫神,如果有,那一定是人民!
供稿單位:國網山東電力蘭陵縣供電公司
作者:魏巍
責編:吳培培
審核:王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