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絕活中,能稱得上「獨門」的,用單手從1數到10算是一個。
而出過國的朋友想必有體會,這門「絕技」一出手,那就是「高處不勝寒」。
1到5這種手指計數還算國際認知範圍,從6開始,就好像加了密,一般外國人鮮有人能參透。
看不懂倒還好,頂多費費口舌;要是在錯誤的國家做出錯誤的手勢,引發奇怪的誤解,那場面就相當尷尬了。
明眼人會了解手勢在不同場合中的不同寓意,還會根據手勢判斷動作者的意圖和身份。
其中的學問不少,這裡我們就來粗略地說道說道。
指尖上的數字
如果你看過昆汀的電影Inglourious Basterds(無恥混蛋),肯定熟悉這個橋段:
一位身經百戰的高級英國特工,因為一個表示數字的手勢,在蓋世太保面前暴露了國籍,陰溝裡翻了船。
German and British people indicate the number three with their fingers in different ways. Germans raise their thumb and first two fingers; 德國人和英國人用手指表示數字3的方式是不同的。德國人豎起大拇指、食指和中指,
Britons pin the little finger with their thumb and raise the rest. 德國人和英國人用手指表示數字3的方式是不同的。德國人豎起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而英國人用大拇指壓住小指,豎起其他三根手指。Most never realise that this difference exists until they see the alternative, which, to them, looks strange.多數人從未意識到這種差異的存在,直到他們發現另外一種方式,在他們看來,這種方式很奇怪。
其實,德國的這套計數手勢,擱到法國、西班牙等其他西歐國家同樣適用;倒是與歐陸隔海相望的英國,顯得有些「不合群」——就像貨幣那樣。
西歐人民這麼比劃,還挺容易和中國人「撞車」。比如,他們的「手語字典」裡也有這個計數手勢。你猜是幾?
很簡單,是「2」,因為只有兩根指頭豎了起來。
想表示「8」?那受累把那隻手也用上。人畢竟不是章魚,掌上沒有8個指頭...
當然,要說用單手表達5以上的數字,一直都是中國人的「獨門絕技」,也並不完全準確。
15世紀的義大利數學家盧卡·帕喬利,就提出了他的手指計數的方案
Sūma de Arithmetica Geometria Proportioni & Proportionalit published by Luca Pacioli was the first printed book to contain a chart of how to represent numerals with fingers.盧卡·帕·喬利出版的《算數、幾何、比例總論》是第一本包含了用手指表示數字圖示的書籍。
但遺憾的是,由於各種原因,這種手指計數法沒有被廣泛使用。
隨著資訊時代的來臨,一種表示二進位數字的手語也應運而生,只是知名度低得「感人」,僅限於程式設計師圈子的冷知識。
(珍愛生命,遠離手勢「4」)
我們在文章的開頭還提到過,某些生活中常見的手勢,可能會在一些國家引發誤會。值得注意的是,這裡面就包括我們計數時常用到的手勢,稍不注意,就出亂子。
人類的悲喜,用手語不能互通
這個計數手勢就是它,代表數字「10」。
不少國家的人看來,食指和中指相交代表著類似「祝好運」的寒暄;不過,到了越南,這個造型還是不擺為妙...
In Vietnam, the gesture is thought to resemble female genitals, and making it is similar to giving the middle finger. 在越南,這個手勢被認為和女性的私密部位類似,相當於用中指示人。
豎中指自古希臘時代起,就自帶「口吐芬芳」的屬性;百年英法戰爭期間,英軍弓箭手向法軍揮舞中指,更頗有「賤索索」的挑釁意味:
「你們說要把我們拉弓搭箭的指頭剁了?瞅準了,這位爺還長這兒呢!好端端地!」
伴隨國際化的推進,豎起中指這個源自西方的「罵街手語」傳遍五湖四海,負面含義得到了世界的公認。
而惹人唏噓是,thumb up——翹起大拇指這個點讚的手勢,卻沒有得到全球的公允。
In several countries in West Africa and the Middle East, including Iran, Iraq, and Afghanistan, the gesture has the connotation of "up yours!" 在包括伊朗、伊拉克、阿富汗在內的中東和北非的多國,這個手勢有著「滾你的」這個·含義。It's used the same way the middle finger is in the US.用法和在美國豎中指一樣。
中國人民眼中的「點讚」
中東人民眼中的「滾蛋」
......
和翹起大拇哥遭遇類似的,還有OK的手勢。
Make the gesture in Brazil, and you're giving the equivalent to the middle finger — the gesture has "insulting and scatological connotations".在巴西做這種(OK)手勢,和豎中指無異——它有一種「冒犯以及和糞便有關」的含義。
As the New York Times put it. Richard Nixon once raised some eyebrows in the 1950s when he made the gesture in Brazil as he stepped off a plane.據《紐約時報》報導,50年代,美國前總統理察·尼克森曾經在巴西引發震驚,原因是他在下飛機時做這個動作。
所以,如果想被毆打兩次,可以試試當著巴西朋友和中東朋友的面,做出如下操作。
↓↓↓
另外,手勢的不同角度,也會有不同的寓意
眾所周知,得益於邱吉爾的招牌動作,中國計數手語中的「2」代表著,「勝利」與「和平」。
但要把它反轉180°,以手背示人,則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In certain Commonwealth countries, including the United Kingdom, Australia, New Zealand, an outward-facing V sign is an obscene gesture equivalent to giving someone the middle finger在包括英國、澳大利亞、紐西蘭在內的大英國協國家,一個向外的V字手是一個下流手勢,功效相當於中指。
相比那些容易被誤讀的大眾手勢,中國在手語方面還有著自己的「原創IP」,無論擺法還是寓意,都非同尋常。
禮儀之邦的原創手語
中國「原創手語」,始終圍繞著一個「禮」字發展、流傳下來的。
雖然沒有照片,但在我們的印象中,孔子的形象通常是這樣的。
兩掌疊放,掌心朝內,左手在外,右手在內——這個手勢便儒家祖師孔子所行的交手禮,是中國古代士大夫相見時必用的手語。
交手禮要求身體微微鞠躬,把雙手交叉前伸,放在全身之最前,男性左手在前,女性右手在前,表示虔誠恭謙之意,孔子兩手相交,手心向上,雙手合「爻」以交五,是求天地萬物和諧,手持木杖以問天,指獲得教人的資格。
大家對交手禮或許不太熟悉,但這個手勢,我們在影視劇或者在一些比較喜慶的場合中,經常會遇到——這就是拱手禮,俗稱「作揖」。
拱手禮是古代漢民族的相見禮。男子行禮時,雙手互握合於胸前。當代一般右手握拳在內,左手在外;女子行禮時,左手在內,右手在外;遇喪事行禮,反之。中國人以此表示真誠與尊敬。
如今,這些由禮節而產生的手語,已經成為中國獨特的文化符號,帶有鮮明的文化特色,不但難以被模仿,而且還成為各國對中國文化了解的窗口,以及用於詮釋的出口。
和手勢一樣,文字和語言也是人類用於表達的重要符號。知彼知己,是避免誤會和衝突的最好辦法,同樣也有助於我們把精彩的中國故事,有針對、有條理地講述給外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