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和她的初戀結束了長達七年的愛情長跑,從高中到大學。
畢業就分手的詛咒沒有在他們身上應驗,他們也熬過了畢業後整整三年艱苦的異地戀。
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一定會白頭偕老,卻沒想到七年的愛情比不上五十萬的彩禮。
後來,沒什麼奇蹟出現。
羅敷有夫,表哥也另有佳人相陪。
我們一群小輩憤憤不平過,為女方的勢利,也為姑媽的不近人情。
"不是我棒打鴛鴦,你表哥要娶的不是一個人,那是一個家啊。她爸沒有工作,媽媽長年臥病在床,尿毒症一次透析就好幾千,哪家經得起這麼折騰。"
再大了些的時候,想起這件事,只覺得當時自己太天真。
愛情可以不識人間煙火,婚姻必然墮入凡塵。
那個年紀只知道琴棋書畫美,卻不知柴米油鹽貴;只懂得有情飲水飽,不知道喝水也得交水費。
終於明白了當年姑媽為什麼棒打鴛鴦。
愛情和婚姻完全是兩碼事。
愛情是兩個人的你儂我儂,婚姻是兩個家庭的廝殺。
出世的是愛情,入世的是婚姻。
愛情找的是精神的伴侶,婚姻求的是一個能幫你,和你一起披荊斬棘的袍澤。
還有,喝水,真的喝不飽。
沒有物質基礎,什麼都是縹緲虛幻的想像而已。家裡吃了上頓還得為下頓發愁,能有多少的歡歌笑語?
愛情還是麵包,這是一個永恆的話題。
有人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王寶釧也這麼認為。
丞相府千金看上了窮小子薛平貴。
非君不嫁。
拋繡球招親。
王孫公子千千萬,彩球單打薛平郎。
丞相不樂意,可王寶釧執意要嫁。
丞相氣的不輕:要男人還是要父母,要衣食無憂還是要上頓沒了下頓愁,你自己選。一旦出了這個門,你再不是我王家女。
王寶釧也是剛烈,一激之下和父親三擊掌為盟,斷了父女之情。
像不像為了愛情向父母奮力反抗的我們?
遇見了那個人,一眼萬年,兩廂情願,互許三生。
父母不許,擊掌為誓,離家出走。
就想著從此和他浪跡天涯……
可是,後來呢?
所有的故事都禁不起一句"後來呢?"
後來,為掙前程,薛平貴去從了軍。
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
"野菜樹薯來充飢,苦守寒窯十八年。
屋內不有菱花鏡,怎知今已變容顏。"
十八年後,薛平貴帶著一雙兒女和貌美如花的西涼公主代戰回來。
"平貴榮登王位上,封后寶釧與代戰。
不料寶釧命如此,十八日後辭人世。"
十八年換十八天,王寶釧,你後悔嗎?
如果當初薛平貴不是個窮小子,或者,寶釧沒有被逐出相府,還是那個衣食無憂的大小姐,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但凡兩人足夠溫飽,薛平貴是不是就不會去從軍?
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離別十八載、王寶釧孤苦伶仃十八年?
說到底,這場愛情的悲劇還是因為物質的匱乏。他們都忙著去謀生,哪裡還顧得上愛情?
舅舅和舅媽結婚的時候,是公認的金童玉女。
兩個小康家庭的結合,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結婚前兩年,小兩口恩恩愛愛,整日蜜裡調油。
可他們生了一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
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砸鍋賣鐵也要治。
孩子的病拖垮了這個家。
舅舅和舅媽開始相互抱怨,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
舅媽抱怨舅舅不去修壞掉了的熱水器、沒有好好照看孩子,舅舅嫌舅媽做的飯菜不可口,總是亂花錢,他們甚至為親戚結婚要隨的份子錢大打出手。
曾經天作之合成了一對怨偶。
原來柴米油鹽真的可以把一個人磨得變了性子。舅舅變得愛發脾氣,愛笑的舅媽也板著臉,總是在抱怨。
今年年初,兩人協議離婚。
人們一談到愛情,總是要把它和金錢割裂開。似乎和錢沾了邊就俗不可耐,失去了愛情原本的純潔。
可我們忘了,人本來就是物質的,精神層面的東西不過是我們活著的副產品。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所以,請先謀生,後謀愛。
請努力工作,用力生活,希望當遇到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他時,不管他富甲一方,還是一無所有,你都可以張開手坦然擁抱他。他富有你不覺得自己高攀,他貧窮你們也不至於落魄。
願你在遇到一生所愛的時候,已經賺到足夠多的錢,來養活你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