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工友,觀眾朋友,大家好,這裡是野馬講壇。野馬文化,風行天下。
我曾經著作過這樣一首詩《查理大帝的長恨歌》。這是一首匠心獨運的詩歌。查理大帝在其晚年瘋狂地愛上了一位異域女子,導演了一幕「一樹梨花壓海棠」的老少戀。惜乎「流水落花實不勝巫山雲雨/花鈿委地宛轉蛾眉一夕去/莫怨春風自古紅顏多薄命/可堪回首始是新承恩澤時。」
美女固然仙逝,但查理大帝對她的愛慕卻並未衰減,甚至將其屍骨安放在寢宮中,日夜廝守。即便出現諸如波德萊爾筆下:「腐敗的肚子上蒼蠅嗡嗡地聚積/黑壓壓一大群蛆蟲/從肚子裡鑽出來,沿著臭皮囊/像粘稠的膿一樣流動」的重口味場景,查理大帝仍然痴情地守候在「腐屍」一旁。
最終卻是一位主教在女子的頜骨中發現了一塊寶石,並取而代之,每天都攜帶在身上。查理大帝這才心灰意冷,下令將女子安葬。原來真正的秘訣僅僅在於這塊魔法寶石。令人十分尷尬的卻是查理大帝卻居然移情別戀,發瘋似的愛上了大主教。大主教在驚駭之餘,不得不將魔法寶石扔進一處湖泊之中。從此查理大帝卻又眷戀上了這片湖泊,在此間流連往返,直至終年。
查理大帝堪稱歐洲之父,他的這段軼事從某種程度上啟發了西方現代派詩人,成為一種隱性的文化基因,其影響直追一千年之後的波德萊爾。作為西方現代派鼻祖的波氏特別書寫了驚世駭俗的《腐屍》一詩,應該說折射出這段歷史的陰影。我的詩作《查理大帝的長恨歌》從查理大帝的晚年戀情一直追溯到波德萊爾,實質上是在探討這兩者之間的關聯問題,也即探討西方現代派詩歌的歷史淵源問題,只不過它是以詩歌形式進行的探討,堪稱機杼別出的詩歌評論。
「我被迫呼吸令人窒息的瘴癘之氣/摒棄靈魂與血肉只剩下累累白骨。」《諾亞方舟》的起首兩句便對西方現代派之詩歌起源提出了質疑:為什麼自波德萊爾伊始西方現代派文學熱衷於「死魂靈」,而非活的有血有肉的愛情,它反襯的是愛的崇高偉大抑或一種變態的文學主張?
「一座異化的城堡重重遮蔽著心靈」,這一句詩則是對卡夫卡(小說《城堡》的作者)提出了質疑。所謂存在主義哲學,意味著惡的存在才是合理的,善之存在卻是值得懷疑的。這樣的文學主張是對惡的縱容,對善的無視甚至否定。這樣的文學態度最終將導致一場深重的人道主義災難。
「荊榛遍布的荒原禁錮跋涉的足跡」,這句詩則是對艾略特的著名詩作《荒原》提出質疑。西方世界其所以被視為荒原,固然有現實的原因,也是現代派的所謂有識人士居中推波助瀾之果。
西方現代派文學總的來說固然有無情地揭露現實的醜陋的一面,然而在這些文學人的筆下,惡是一種第一性的存在,強大到「令人無法呼吸」。換言之,世界是令人絕望的,毫無生機的,人們對於醜陋的現實只能選擇放棄抵抗,甚至極力迎合這樣的一種惡,為惡大唱讚歌,並視之為先鋒。因此,西方現代派文學已經無從開出一劑治世良方,相反卻蛻變而為一種精神毒素。
「然而橫生的亂象使我學會了反思」至「承載滄桑巨變的最初那一頁傳奇」,接下來的內容表達的是作為一個中國詩人對於西方現代派文學的應有的反思。
在今天,在西風東漸日益影響甚至主宰中國文學命運的今天,表達這樣的一種反思態度不僅需要智慧,更需要一種決絕的勇氣。我時常想起梁啓超先生的一句著名斷言:「中華文明必將大興於天下。」梁啓超先生付諸如此斷言之時正是中華民族災難日益深重、面臨被西方列強瓜分的迫在眉睫之際。然而,梁啓超先生卻從未放棄對中華文明的希望。這需要何等的智慧,何等的彌天勇氣!然而,今天當我回首這樣的斷言回想今天中國文學的現實之時,更多的只是一種苦澀。今天的中國文學人更多接受的是西方現代派文學的毒害,西方現代派文學所具有的缺陷,中國文學人只會照單接收並表露無疑,而全無一點哪怕最可憐的清醒的反思態度。依靠這樣的文學人能實現梁啓超先生所說的「中華文明必將大興於天下嗎?」顯然是斷乎不可能的。
因此,不僅西方文學是重災區,中國文學同樣面臨著變局,需要誕生一代完全覺醒的文學新人。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首十四行詩應該視為一種先聲,不僅表達了對西方文學的反思態度,也表達了作者對於當下中國文學的清醒的批評意見。
詩歌的結句:「或許我們應該再次踏上諾亞方舟/重新開闢與創造中國文學的源頭。」這一句詩引用了諾亞方舟的典故,表達了作者全面反思當下的中國文學現實,希望重新開啟中國文學的強烈願望。
《聖經》在西方流傳之廣,意義殊為深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聖經》所謂末日降臨表達的仍然是對惡的一種絕望,僅僅依靠對末日的恐懼和懲戒,是無力改變現實的。應該說,自《聖經》之開始流傳,到查理大帝,再到波德萊爾、卡夫卡、艾略特等等等等,我們可以看到一種一以貫之的因素,那就是惡在西方文化中居於一種不可動搖的統治地位,而現代派文學的發生則在一步步的從對惡的正視,到對惡的絕望,再到對惡的迎合,現代派文學呈現的是一種系統性的病態。這樣的文學是毫無生機的,它不僅關乎到信仰,同時也意味著人文主義精神、人文主義關懷正日益從文學退場、流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群魔亂舞的全面的惡。這樣的文學已經沒有任何進步性可言,沒有任何希望可言。
這次的新冠疫情,中國人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我想說的是中國文學人,尤其是深受西方現代派文學毒害的那樣一部分文學人不僅不可能形成對西方文學的反思,相反交出的卻是一紙十分另類的作業。然而現實卻很打臉,中國的現代派文學最終淪落為一種值得警惕、值得懷疑的存在。
至於西方,尤其美國,疫情所以如此嚴重,應該說與西方現代派思潮的深刻影響不無關聯。現代派思潮意味著傳統智慧的被否定,意味著傳統的責任感的缺失,因此,美國在這場疫情之中無法獨善其身不僅顯示了其經濟層面、醫療層面的缺失,也反應出美國現代派思潮的系統性潰敗。
我們說痛定思痛,吃一塹長一智,然而,這樣的一種思維方式仍然是一種傳統的思維方式,仍然是一種傳統智慧的反應。在西方社會傳統思維方式、傳統智慧被日益否定的今天,西方尤其美國社會已經無從做出真正意義上的有力的反思,這才是值得人深思的問題。
在《聖經》故事中,人類正是從諾亞方舟開始重新繁衍、開始歷史的流變。同樣,今日之中國文學人也應該重新踏上諾亞方舟,重新開啟中國文學的源頭。那麼中國文學的新變局,首先應該從堅決反思西方現代派文學惰性十足的一面開始。
諾 亞 方 舟
我被迫呼吸令人窒息的瘴癘之氣,
摒棄靈魂與血肉只剩下累累白骨。
一座異化的城堡重重遮蔽著心靈,
荊榛遍布的荒原禁錮跋涉的足跡。
然而橫生的亂象使我學會了反思,
飲鴆止渴終不能拯救亡羊於歧途。
即便浩浩洪荒會更其猛烈地傾注,
惶惶間卻諦聽到痛徹肺腑的感悟。
正是這樣的驚濤駭浪預示著轉機,
弄潮的使者將驅散世紀末的悲戚。
冥冥之中我的眼前仿佛驀然顯現,
承載滄桑巨變的最初那一頁傳奇。
或許我們應該再次踏上諾亞方舟,
重新開闢與創造中國詩歌的源頭。
各位工友,觀眾朋友,大家好,這裡是野馬講壇。野馬文化,風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