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往往認為動畫片是給孩子們看的,其實不然。無論是父母帶著孩子一起去電影院,還是在電視、電腦觀看動畫,都意味著父母是和孩子一起觀看的。這也就要求動畫創作者在故事、對話、動作、音樂等各個層面要達到成人、孩子各自要求的水準。
迪士尼、皮克斯的動畫為孩子、也為成人創造了一個個夢幻、童真的遊樂世界。在迪士尼與皮克斯合作的《尋夢環遊記》中創造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亡靈世界,圍繞米格追逐音樂夢的孩童故事,引申出對家庭的探討以及對家人的「愛與回憶」。
而來自大洋對岸的英國,通過一隻來自秘魯的帕丁頓熊在倫敦的冒險旅程,把故事回歸到兒童的敘事視角,用成人的電影技法描繪出了一隻呆萌熊的人生哲學與處事原則:對待一切事物都懷抱一顆真誠的友善之心。
1958年的冬季夜晚,帕丁頓熊的「父親」麥可·邦德在倫敦帕丁頓火車站附近商店裡看到貨架上一隻孤零零的毛絨熊玩具,他覺得這隻熊很可憐,於是就把它帶回家中。
這也成為了電影《帕丁頓熊》第一部「尋家」的故事主題,《帕丁頓熊2》在第一部的基礎之上延續了原有的人物和劇情設置,它依舊是以「闖入者」的身份而存在,與社會格格不入卻又在相互影響著。
以蒸汽火車為代表的工業社會讓帕丁頓熊學會使用牙刷,改變了它原有的生活方式,而帕丁頓熊以純真的善良化解了周圍人的冷眼相待,向冷漠的都市人傳遞了溫暖。
《帕丁頓熊2》的奇妙在於能夠在非現實時空中完成現實敘事。影片作為一部真人動畫電影,通過CG技術將虛擬的動畫熊切實地融合在真實場景中,創造出非真實的場景。
整體而言,《帕丁頓熊2》的製作水準遠超第一部,劇作既構成了戲劇翻轉又保持了結構的完整,每一個角色,每一條線索都處理地很恰當。
父親的瑜伽、母親的遊泳、姐姐的報紙、弟弟的蒸汽火車,或喜感、或緊張、或荒誕地對情節的推進發揮了重要的功能作用。此外,導演還熟練地運用鏡頭語言及調度,為影片增加了奇幻色彩。
影片開頭,帕丁頓熊在古董店看到了一本集合了倫敦經典的立體書,於是便幻想露西嬸嬸能來到這裡的場景。導演用流暢的鏡頭從立體書的景點逐漸拉伸,帕丁頓熊與露西在紙質做的碼頭重逢,從碼頭、街道、雙層巴士等倫敦經典地標,每翻一頁更換一個景點。
鏡頭便靈活地轉到新的場景,很自然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場景轉換,毫無痕跡地將露西嬸嬸與帕丁頓融合在卡通立體書中,整個運鏡流暢自如。
帕丁頓誇張的肢體動作與充滿童趣的畫面顏色為影片的格調增添了活潑與樂趣。最後藏寶地是在一列開往遊樂園城堡的火車上,火車從內在布置到外表裝飾都極盡夢幻,而藏珠寶的道具更是一個縮小版的遊樂場,霓虹閃動,猶如一個亟待開啟的潘多拉魔盒。
而當帕丁頓被誤認為是偷了立體書的小偷抓進監獄,它用自己的善良把這一冷酷的冰窖變成一個歡聲笑語的派對天堂,粉紅色的囚服與滑稽的帕丁頓共同營造出真實的「夢幻感」。
電影既是現實世界的一面鏡子,也是對現實世界的某種解釋。帕丁頓在「人工製作」的背景下完成了一次跟現實世界相符合的英雄旅程。休·格蘭特飾演的倫敦西區過氣明星,通過變裝術偷取了神秘寶藏圖,並一步一步獲得線索尋找寶藏,折射出人性的貪婪。
這類合家歡影片總是對殘酷世界給予了溫暖,在帕丁頓以及布朗先生一家調查寶藏書偷竊案的線索中,得到了鄰居們的熱心相助。帕丁頓在面臨生死一線的危難時,與他一塊越獄的三個同伴不顧被捕的危險及時營救。
帕丁頓雖然是不真實的萌寵,但是它這一角色卻是真實的象徵。倘若將帕丁頓熊換成《小鬼當家》裡的凱文,抑或是《E.T》裡的德魯·巴裡摩爾等真人兒童,這部電影依舊是成立的,是精彩的。重點是其中傳遞的正義力量和人性之善,對現實而言才達到了真正的現實「主義」。
可以說《帕丁頓熊》系列電影是一封印有倫敦郵戳,寄往全世界的文化名片。帕丁頓已然化身為一名標準的英倫紳士,永遠帶著一頂紅色寬簷帽,對見到的每一個人都脫帽,以表達禮貌與尊重。倫敦有「霧都」的別名,關於天氣、關於下雨成為電影中毫無違和的臺詞。
這部電影集聚了眾多電影明星,妮可·基德曼,休·格蘭特以及吉姆·布勞德本特和布萊丹·格裡森。其中休·格蘭特飾演的是一位戲劇演員,在他的閣樓中珍藏了莎士比亞作品中經典角色的服裝,口中對莎翁劇作念念有詞。
不管是穿梭在經典地標,還是細節刻畫,影片表面上是一封印有英國倫敦的明信片,實則是英國對全球進行的一次文化大輸出。他們把愛、善良、家庭等巧妙融入到情節中。
為人們成功塑造了一隻呆萌的動物夥伴,向全球的觀眾宣傳英式禮儀。
它不像好萊塢電影般霸權,也不像《戰狼》般血氣方剛,而是以一種溫和的方式向觀眾傳遞他們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