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在蓮花湖中漂著,夜色沉沉,我心沉沉。
你依然昏迷不醒,我調整坐姿希望能讓你靠得舒服些,心裡總覺得這是對你的一種補償,可實際上,這又何嘗慰得了你剖丹之痛的萬分之一。
「剖丹,痛苦嗎?」這個問題多餘又可笑,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溫寧,我以為溫情是岐山最好的醫師,她應該有辦法儘可能減輕你的痛苦,我在期盼能得到好一些的答案。
然而,不問則已,一問更痛,溫寧的回答一字一句再次凌遲了我的心。
「兩天一夜都醒著,眼睜睜看著與靈脈相連的金丹從身體中被剝離,感受到洶湧的靈力漸漸地平息、平靜、平庸,直到再也激昂不起來,直到變成一潭死水。」
這是怎樣的一種痛!每寸肌肉該是顫抖著、咆哮著鑽心刺骨的疼痛吧!我無聲地深吸了口氣,凝視著你,想伸出手撫摸你的臉,終究不敢付諸行動。
不知過了多久,你終於醒了。
「藍湛,我們怎麼出來的?」面對你的詢問,我又一次撒謊——「打過一場」。沒錯,我在心裡把江晚吟打得體無完膚,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可這又有何用?
「藍湛,江澄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一醒來,又開始擔憂起我了。魏嬰,我不在乎江澄如何辱罵我,我只在乎你所受的痛與苦。
「我餓了。」看著你紅了眼眶,神情恍惚,知你定是又憶起昔日的美好。這樣的你,更是讓我內心痛楚萬分。魏嬰,我該怎麼做才能安慰得了你?
你轉身為我和溫寧摘了蓮蓬。看著那一株蓮蓬,我下定一個決心:你我已錯過了十六年,我不想再對你隱瞞我的心意。可我究竟該如何啟齒?你會接受我嗎?
「聽說這一帶的蓮塘都是有主的。」魏嬰,為何我會對雲夢一帶了解得如此清楚?你可知你不在的十六年間,我無數次來到這裡,走遍這裡的每個蓮塘,嘗遍每個蓮塘的蓮子。你可知我為何而來?為應你當年在冷泉的隨口邀約而來!為看你看過的景、吹你吹過的風而來!為一解痛失你的鬱結而來!為一解對你的滿腔相思而來!
我以為聰明如你,悟得了此話深意,不成想你卻委屈地說:「呵呵呵,含光君你聽說的可真多,我都不知道呢!」
聽說?你這重點抓得可真好。看你悻悻地丟下蓮蓬,失望地轉過身背對著我,我心裡又惱又憐,惱你不解我意,惱我不敢直言,憐你這副模樣,憐我情深難表。
我的話你聽不明白,那就用行動來表示。為了博你歡心,我俯身從蓮塘裡折了一株蓮蓬,鄭重地遞給你,如同將我的心意鄭重地呈現給你:「下不為例!」
魏嬰,你可知這四個字飽含了我多少深情?為了你,我可以捨棄原則,破例而為;我希望你從今往後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傻事;我希望從今往後不要再對我有所隱瞞,關於你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而,你一臉震驚,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讓我知曉你終究還是什麼都不明白。但見你轉而一臉開心地掰著蓮蓬吃了起來,我心情也隨著大好。
罷了,誰讓我心悅之人是塊木頭呢?然而,可恨的是,你這木頭在分析其它事情時卻是靈光頓現、舉一反三,你通過金光瑤密室裡的地契、金光瑤來到雲夢,一下就推測他一定是去了雲萍城。可我再三暗示心意,你還是不明就裡,是真的聽不出來,還是故意視若無睹?
雲萍城中,溫寧被好奇的路人團團圍住,為他解圍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我卻故意從懷裡掏出你當年給我的符咒,你驚喜地說:「藍湛,你居然還留著?」
傻瓜,你的每樣東西我都仔細收著,肖像畫、清心鈴、各種符咒……可你究竟明白我這樣做背後的心意了嗎?
你終究是不明白,不然你怎會在我面前又隨意撩撥?明明已經問清前路,你還要轉身對別人笑得一臉燦爛,恨得我一臉不悅,扭頭就走;明明有我一直陪在你身側,你還向我打聽雲深不知處有沒有性格比較好、沒那麼古板的女修,驚得我不顧雅正,脫口而出——「幹什麼」。幸好你是在為溫寧找歸宿,否則我當場把你……把你禁言了!
魏嬰,你又開始操心別人的事了。那你呢?那我呢?你可曾想過你我?等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你心的歸宿又在何處?你會與我回到雲深不知處嗎?會一直與我待在一起嗎?
深知我身在情長在,卻不知君意欲何如?悵望江頭江水聲,但願君心似我心。
待續/靜室塵情
只磕戲中的忘羨,磕這玄幻江湖中的美好,無關其他。諸君隨意看看便好。
《陳情令》之藍湛:你大義剖丹,棄了你的未來,也棄了你我的未來
《陳情令》之藍湛:你的淚落在我心上,我的淚沒在雨夜裡(下)
「忘羨記5」魏嬰擺地攤,含光君來捧場,還當眾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