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8日,我們從成都雙流機場搭乘「四川航空」空客330飛機起飛,向著東海方向飛去。我之所以強調「空客」、「川航」,是因為最近波音737-MAX8鬧得不寒而慄,還有川航一直是我們信賴的公司,坐飛機與開車不一樣,命是拽在人家手裡,不可不慎。
這次東瀛行目的是珂為妹東京大學研究生畢業,我們去參加典禮,順便去旅遊。其實,內心怎麼覺得:我們去日本旅遊,順便去參加珂為妹的畢業典禮(此處有笑聲)。
成都飛東京就4個半小時,我們中午1點半起飛,抵達東京成田機場時已當地時間傍晚7點,然後按珂為的指示,搭乘JR趕到她居住的池袋,把大件行李放好,已經錯過了返程的JR,只好搭乘公交大巴車趕機場。珂為的畢業典禮在25日,也是東京櫻花盛開的季節。所以,我們計劃珂為陪我們先飛北海道,然後再返回東京。
趕到成田機場附近預定的酒店時,已是凌晨三點了,離飛機起飛不到四個小時。儘管疲憊,第一次入住日本酒店對日本人的酒店設施蠻留意,房間不大,設施齊全,很整潔,比較人性化。
日本國土構成為本州、九州、四國和北海道,從東京到北海道隔海遙望,坐飛機到中心城市札幌也要2個小時,然後就是坐JR往北部的釧路4個小時。以前中國人總愛說「小日本」,真真到了日本一點不覺得小,面積與德國差不多,人口1.2億,哪裡小?
北海道在我的想像之中,冬天冰天雪地,夏日茵茵綠野,自從馮小剛的《非誠勿擾》拍攝地點取景北海道後,吸引了不少中國遊客,電影裡的地點成了遊客的打卡點。可是對於我這樣的資深玩家,如果沒有丹頂鶴還是不足以吸引我的。
19號一早從成田機場坐飛機到札幌後,珂為妹為我們預訂了JR的指定席,時間寬裕,到機場附近的奧特萊斯晃悠了一轉,吃了北海道的拉麵,然後往釧路進發。
札幌到釧路一路走來,新幹線的機車頭明顯不同於東京、大阪的,厚重的機頭應該馬力更大,冬天還必須具備鏟雪的功能。站臺相對簡陋,如電影裡看到的情景一般:高倉健主演的男主角在暴風雪中搭乘火車,呼呼奔馳在雪茫茫原野……然後是下了車躲進小酒館,殷勤的酒館女老闆把酒溫好,一群男人喝通宵酒。
或許我被電影洗腦了,不過,大冬天的北海道人也只得這樣生活。珂為妹的一個高中閨蜜同學來北海道念書,抱怨冬天的日子過得很苦逼。原則上日本四間分明,春季櫻花爛漫,可是,我們腦海中對日本的印象大多來自東京、京都、大阪,這幾個經濟圈與上海在同一緯度,而北海道靠近鄂霍次克海峽,三月中旬東京豔陽高照,釧路仍白雪皚皚,反差太大。
雖然釧路天氣寒冷,可是住進王子酒店,窗臺撲面而來的紙鶴和酒店員工問候語還是很貼心的。
窗外就是釧路港,距離酒店一裡的幣舞橋據說是世界三大賞晚霞的聖地。我們三人離開酒店,在漁人碼頭MOO蹓躂時一眼就看到了因《非誠勿擾》電影出名的網紅店「煉瓦」,日本的爐端燒其實就是我們的燒烤,因為北海道附近的漁場海產豐富,吃魚是首選。我們點了鯛魚、石斑魚、蛤蜊、秋刀魚和和牛肉之類的食物,要了一杯清酒和飲料,決意打卡網紅一下,整個下來花費10770日元,合人民幣600元。北海道食材實在新鮮,作為一個吃了二十年海味的吃貨,我認為物超所值,值得揮霍。
春天的釧路夜晚寒意料峭,街道上沒有什麼人走動。我們只得回酒店收拾行李,準備明天的出行。次日的行程以觀鶴為主,因為公共運輸不方便,特意租了一臺車。
早上9點一位西裝革履的老人舉著牌來接我們,他叫吉田,72歲。日本進入老齡化,在東京也看到不少老齡司機。吉田很專業,也很固執,堅持說自己不懂英語。珂為代我們翻譯,像我們這樣純拍鶴不給人添麻煩的中國大叔大媽,估計他遇到的不多,所以到了「鶴居村」我們衝下車使勁拍的狀況感染了他,帶著我們到了「音羽橋」,說每年冬季1、2月全世界喜歡拍丹頂鶴的人們清晨會匯聚在這座橋上拍薄霧籠罩中的畫面,丹頂鶴沐浴霞光翩翩齊飛,仙氣十足。據說明年附近居民家房源都預定完了,可見生意有多好。
這讓我想起去年底去雲南昭通拍黑頸鶴,當地黑頸鶴保護舉步維艱。早上我看到雲南孫德輝老師在微信朋友圈發信息,巧家馬樹又有返鄉農民工用槍打黑頸鶴。
40年前的北海道僅有30隻丹頂鶴,當地人為讓它們度過嚴冬投食,時間長了鶴捨不得這個地方,留了下來。中國的丹頂鶴集中在黑龍江扎龍、江蘇鹽城、江西鄱陽湖,但不是留鳥,全世界只有北海道的丹頂鶴變成留鳥,現在種群數量發展到1000多隻,因為與人相處太和諧了,不懼怕人類,去年一年因交通事故造成54隻死亡。釧路旅遊景點道路兩旁都有以丹頂鶴為主題的標牌,以及大量的工藝品,我甚至發現井蓋都是丹頂鶴的圖案。
丹頂鶴給當地經濟注入活力,從文化角度來說,目前日本北海道的丹頂鶴文化價值超過中國,其實中國丹頂鶴從古至今種群數量遠遠大過日本。因為當年一個德國博物學者首先在日本看到丹頂鶴,命名為:日本鶴。這讓當時的清朝躺著中槍,一百年來大家也中槍。有人提議把丹頂鶴列為國鳥,可是外國人起名janpanese crane讓人止步。
吉田也有很多勞騷,抱怨日本年青人不讀書,反而是外國人喜歡來日本讀書(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因為有文憑沒有文憑收入差距只有三萬日元。吉田在路途中還指著一棟棟溫泉酒店「中國人買下來了」!日本幾十年的經濟繁榮,現如今風水輪流轉,中國人來日本買房了,日本人的自豪感有點小挫折。
吉田開車把我們依次送到摩周湖、屈斜路湖、硫磺山景區。老人總是一絲不苟,彬彬有禮,因為我們時間安排緊湊,還提前到了住地阿寒湖,離別時吉田略有歉意,我告訴他沒關係,我們玩得很開心。
我們入住的阿寒湖酒店其實就是香格裡拉酒店,難怪酒店陳設藝術品有「竹林七賢」之類的題材,預定時與隔壁《非誠勿擾》攝製組下榻的酒店進行比較,因隔壁店價格太貴,換了這家,又趕上淡季升艙,給我們換了這間湖景房,與電影裡女主角笑笑看到的景色一樣。另外,酒店樓頂有開放式溫泉,泡著溫泉欣賞冰封湖面和巍巍雪山,心中愜意無比。
酒店的自助餐更是好吃不擺,壽司、生魚片、牛肉、甜點、飲料應有盡有,可以說在日本半個月旅行中這家酒店的食物最銷魂。
晚飯後我們三人一起去阿寒湖小鎮遛彎,小鎮的紀念品以木雕為特色,店面裡許多帥氣的大叔都在現場雕刻精美的木雕,我們各自雕刻了有自己名字的小章,清荷則對當地人做的手工陶瓷碗愛不釋手。
如果不是隨時念叨「斷舍離」,不知道要買多少!
第二天早起到阿寒湖感受了冰雪世界,風颳臉好冷,冰封的湖面上有雪地摩託等項目可以遊玩。對於從南方來的我們來說,已經凍瓜了!
我們乘坐公交車返程釧路,再乘坐JR返回札幌,黃昏時分天空飄起了雪花。這座北海道最大城市,在日本也算較大的城市,火車站附近地下商場十分豪華,可能因為地面上寒冷,當地人乾脆利用地下空間,既可以防寒,還可以減少交通擁堵。札幌的城市地下空間給人印象深刻。其大無比,商業發達,應有盡有,四通八達。三月,櫻花盛開的季節,我們卻在大通公園賞雪,看著雪花以秒速5釐米的速度飄落,浪漫唯美。
在札幌吃了一餐和牛,食材新鮮,不需要太多的烹飪技術,味道已是不擺了!
再見,北海道。
最精彩的放在最後,北海道的重頭戲,鶴舞北海道,上圖:
找了部分中國古代詩人描寫鶴的詩助興
杜甫贊薛稷畫鶴「鶴盤遠勢投孤嶼,蟬曳殘聲過別枝」
李白」故人已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崔顥「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劉禹錫」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蘇軾「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
譚嗣同」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
類似詩詞不勝枚舉,可見鶴文化在中國有幾千年歷史,應該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