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吃西瓜
文字原創 / 吳爾蓉
西瓜是我最愛吃的水果之一。現在不論在哪個飯店吃，一年四季最後一道菜，必然是以西瓜為主的水果拼盤。每當這時，我都會一飽口福，吃個光光。那紅紅的果肉清涼涼，甜滋滋，解渴又解饞，感覺好極了！
這讓我想起童年時代對它的渴望。
小時候，西瓜只在夏季才能吃到，放暑假難得能吃一個瓜，一方面是生活很艱苦，沒閒錢買。另一方面，是因為西瓜的數量不多，天氣炎熱時，供不應求，得排隊才能買到。
經常聽到大人閒談時說：「泥馬，我家娃兒鬥大的西瓜不吃，要吃西瓜皮。」其實只是大人們在說大話。因為難得吃到西瓜，小孩子啃完瓜瓤，還捨不得扔掉瓜皮，繼續啃。如果大人不注意，連瓜皮都要吃下肚了。
那時，我生活在南京，南京人用南京地名形容小孩子們吃瓜：「吃到洪武路了」「啃到白鷺洲了」「啃到青石街了」「啃到通濟門了「這時表示瓜皮已經啃通了。我們兒時，都會在父母不在意的情況下，吃西瓜皮，還吃得有滋有味的呢。
說個兒時的趣事。
那時我是個精力充沛孩子，放暑假時是不肯睡午覺的。一天，媽媽買回了一個西瓜，大慨四五斤重，泡到水缸裡跟我說：「你不睡午覺，就不給你吃西瓜。」為了吃瓜，我上床睡了，一直到下午四點才醒。
起來後，趕快跑到水缸邊，看到西瓜還在那裡，才放心。
媽媽把西瓜切開，分給家人，每人只分到兩片。我一手拿一片，大口大口地吃。藉口扔瓜皮，偷偷地跑到後院，慢慢地享用西瓜皮。還把另一塊瓜皮給了一個小夥伴。
我們倆臉對臉，吃得很開心，很專注。沒注意哥哥來後院子裡找我，他看到這情形，很生氣，把我帶回家，對媽媽說，小妹把西瓜送給別人吃。媽媽雖沒說我什麼，但我心裡很難過，但又不敢說只是給別人吃了點瓜皮而已。
直到現在，我想起這件事，都覺得太冤枉人家了。
7O年代初，我和父母下放在句容葛村祁莊大隊。那個大隊是全公社山區貧困大隊之一。我父母是帶薪下放幹部，我作為知識青年分在二隊，落戶在許家邊村。這是只有兩個生產隊的小山村，因為當地群眾生活很貧困，公社為了幫貧困大隊解決資金問題，提出讓大隊林業隊搞多種經營。
種西瓜是最快的。
給林業隊請來農業專家來指導，從選種，育苗，栽種，施肥等，直到西瓜成熟。還得在瓜田搭棚，派人看守。那時，我是大隊女赤腳醫生，夏天經常在烈日炎炎的中午出診。有一次，經過大隊林業隊的瓜田邊，種瓜的大爹要摘個西瓜給我解渴，我很想吃，但又不敢吃，只能違心地笑著拒絕。
幾天後，夜診路過瓜田，看瓜的大爹採了個瓜，在路口笑咪咪地遞給我，怕我不肯拿，把瓜拍開說：「嘗嘗我種的瓜，有人看見，就說瓜熟得裂開了。」我只好收下了，意外得到的瓜，吃得分外香甜。
工作以後，每年夏天，西瓜作為防暑降溫的食品，單位都要發，一發就是一大堆。我一個人在家，短時間吃不完，只好送給左鄰右舍品嘗。夏天，每天都吃西瓜，還是沒吃夠。
多少年過去了，西瓜仍然是我最愛的水果之一，我對西瓜有一種特殊的偏愛。
每每看到飯店裡收桌時，服務員把沒吃的整盆水果盤的西瓜倒入泔水盆時，都很難過，真的太浪費了。這麼好吃的東西就這樣倒了。沒辦法阻止別人，反正我都要把果盤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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