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來潮往 A tidal wave is coming我相信不久之後 Soon, I am sure,一切將隨潮而去 it will sweep us all away俯瞰天地 塵世即是天堂 Eureka ... 2000 ..
故事:一名中年男子真誠的祈禱,尋找勇氣繼續生存的旅途,《人造天堂》的故事永遠的行進在路上。當巴士兇案驟然降至後,正如自然災害、突發事故所帶來無法磨滅的傷痕——就接近港臺譯名《浩劫餘生》的一層意味,不過後者又容易被聯繫及《後天》、《天地大衝撞》等美式災難片譯名。三個倖存者經過慘案的打擊,靈魂再也找不著回歸自我軀體的道路,徘徊遊蕩、焦慮不安,夢魘改變了他們往後的生命軌跡,而之前他們的生活再普通平淡不過,可能,就像在電影院中觀看影片的某個觀眾,精神抖擻或者昏昏欲睡。他們被退去又至、潮水湧動一般的慘案陰影所糾纏,導致他們無法恢復舊有的生活平衡。阻止這一切的還包括孩子們的雙親出走離去,只能相依為命;澤井真選擇自我放逐,在回來孑然一身。《人造天堂》前半部分是再典型不過的日式悶片,從主題上卻更接近日本「現代傷痕」作品,比如人情冷漠、家庭危機、交流隔閡、社會創傷、天災人禍,這些即便在流行的偶像、青春、純愛片中也是容易捕獲的題材內容。提示: 第二部分有關鍵情節透露,將影響觀賞效果

電影的記憶作為一部孤獨而壓抑的影片,現代人普遍存在的情緒被加以深化,只因一次慘劇片中人物都被纏擾得有些悽慘。在巴士綁架案後,幾個生還者的生活戛然而止一般,中間插入了一個不明顯的兩年時間跨度,但是它又反過來表面著時間停止的事實。停止的時間枯燥乏味,什麼都不會改變。在「沉悶影片」中間設置的一個故事點是連環殺人案,增加戲劇化的用意可以理解。不過腦海中閃過一念頭,這地方的治安實在糟糕了些吧,又是綁架又是兇殺,私以為青山真治在編劇上疏漏的一點則是連環兇殺案為什麼會是在澤井真回來小鎮後才發生呢,這不是有意為止的斧鑿痕跡麼。幾起兇殺時間上又安插得密集,一般人的絕對偏好是在心中臆斷主角絕非兇手,除非青山真治想造成黑澤清式的懸疑氛圍,但那顯然不可能。或許幾個男性人物都有了兇手身份的嫌疑也是不多的興奮點。但不管怎麼說,該連環殺人案線索還是得到了延續發展,並推導出一個詫異驚人的事實,回頭在直樹在田間揮刀劈砍時的白色汁液已有伏筆,中間女招待員的相貌神似受害者以致直樹驚慌嘔吐。青山真治這樣的編劇方式就好比汽車行走在一條平坦無阻的高速公路上,卻總需要輕微顛簸跳動那麼幾下。這表示著兩個信息:第一是這個故事在沿著既有的方向往前進行中,第二是給坐在車上的乘客(觀眾)提下醒,打斷下情緒。或者用一組詞語形容叫「安靜平穩中始終存在的緊張和危機感」:一方面它來自於陰影無時無刻的侵蝕和傷害,直樹兄妹的自閉,一方面則是另一起兇殺案犯罪的生起,以致澤井真的肺病也跟著嚴重起來。那是什麼動力和期待叫坐在一方屏幕面前安分守己的觀眾,在不快進、不暫停下一口氣看完,對於電影院觀眾來說合格就是意味著不打瞌睡不離席走人。《人造天堂》的壓抑只有在缺少光線的晚間藉助外源燈光得以緩解,這時就沒了白晝中有意處理幾乎黑白的影像。鏡頭不乏大範圍調度,也可講精緻細膩,但是《人造天堂》依然逼人氣悶的,這來自於主題,也來自導演設置。它們左右了影片在畫面之外的情緒,至少在初看時,就斷定整部影片從始至終被濾鏡處理過,偏棕褐的斯比亞色調(Sepiatone)肯定是有意為之,猶如舊照片的灰暗與懷舊。結尾如所料的來了一次變化。宮崎葵面對鏡頭的特寫,升格,澤井真的笑臉,緩慢的切換。居高臨下的拍攝視點其實和田村正毅在《萌之朱雀》採取的搖升望向藍天異曲同工,非說要說一種含義那就是來自天堂的視角,拯救靈魂,重歸自我。有日本影迷議說《人造天堂》是走溝口健二、神代辰巳、相米慎二的搖拍長鏡路線,當然還有稱像希臘安哲羅普洛斯等西方大家的。可以體現以上意圖的地方包括開場之後大範圍調度的移動長鏡頭表現劫案發生警察趕至現場,以及很多次從封閉的房間內藉助窗戶轉移到屋外的開闊場景。《人造天堂》在鏡頭畫面上值得美妙回味之處還來自中巴車停靠路邊的夜晚,夜晚自然燈光透過一層車窗投射的暗影浮動效果絕佳,設置的敲擊回應細節亦使人安靜,用「心靈的叩響」可以形容,又流於平常。
結尾的記憶之前《人造天堂》3個半小時的黑白分明就是為了等待梢(宮崎葵角色)眼中乍現的滿目彩色、光亮鮮活,告訴她活下去的理由和獨自存在的價值。原來人世間還有生機這一詞。有綠茵如氈,有晴空萬裡,但沒有期想的擁抱乃至攜手同去,只是返身回了中巴車。航拍鏡頭再圍繞大觀峰的頂部盤旋幾周後越拉越遠,越升越高。從處理過的棕褐色向自然顏色的全面轉變,但這僅僅是個圓滿結局麼?其實不然,個人猜想的俗套結局是在海邊傾訴完結——確實有太多電影,哪怕是日本就有北野武一堆代表。不說海邊經常是法國人影片終點又是愛情故事起點——回到他們最初開始的地方。湧動的海水,清冷的色調,皮亞拉和他記憶中的麗都島;金色的夕陽,遠去的人影,奧宗5x2男女相識的起點。不想青山真治居然讓兩人回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山谷高點,為何要選擇山?龐大延綿的山系餘脈將陸地分割成一塊塊安守封閉的區域,置身於一片群山的包圍中,山成為守護世界的象徵,屹立,阻隔,包圍,環攏。而高山巍峨挺拔,莽莽蒼蒼,仰頭望去,有限的視野只能看見一片天,有秩序,有約束,這才是人造的天堂。Eureka的意思很多人知道,來自古希臘阿基米德故事,他口中大叫的「Eureka!Eureka!」。所以Eureka的意思即是「I get it!」、「我發現了!」、「我找到了!」、「我明白了!」,巧妙之處還在於《人造天堂》的片名跟《My Life without Me》等一樣放在了結尾,就是說在一切結束後才打上阿基米德發現式的欣喜之語。但除了體會得詞語用境外,那低淺的會心一笑,幾個人能真正樂上眉梢,想來就很難。
另外日本影迷對於支持的影片也有用「全國民必見!」這類帶感嘆號的標語句式;有怒罵被報紙上《人造天堂》評論劇洩導致心情嚴重不爽的;有推薦一定要進電影院觀看全身心陶醉的體驗型觀眾;但更多還是盛讚役所廣司演技如何高超過人之類,算是有趣至極。就整體論,青山真治在《人造天堂》中的嘗試的確稱不上不落窠臼,但必須承認這需要極大的勇氣。《人造天堂》的故事是封閉的,好比緊縮的花蕾迎接綻放的漫長等待,猶如退畏的生欲在鼓勵中迎頭再來。青山真治花漫長時間講述一個需要勇氣活下去的故事——在現在看來,一部三個半小時以上的片子就是折磨每個人的忍耐度。
拿《人造天堂》的時候看得是碟面上內心的公路電影幾個字,而碟面確實很漂亮,日本的電影,讓我想到三池崇史的《極道黑社會》,表面的殺機,內裡的溫情,說實話,我喜歡這樣的片子,可能暗合了我的性格,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時間有點長,三個小時的片子,不免有點沉悶,斷斷續續的可能看了兩個星期,但終究是看完了,不像看楊德昌得《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看了快兩年才看完。這樣的東西肯定是不適合在影院看得,《七劍》這樣的片子,還有武打的,很多人都嫌長了,《人造天堂》就更不用說了,而事實是這樣的片子根本上不了影院,影院糾準的是好萊塢,而且是好萊塢大片,投資至少3000萬美元以上的那種,所以必須在加中忍受酷暑才能把這個片子看完,三個小時的片子實在是一種煎熬,還好我練就了一身看悶片的本領,《站臺》我看了三遍,《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也看了兩遍。故事:巴士一個廣場被劫持,巴士犯人打死了幾個人,倖存的兩兄妹和巴士司機的日後生活就是故事全部,寫關於電影的東西,大篇幅的說故事本身是我不喜歡的也是不恥的。

鏡頭:靜止和運動,所有的鏡頭都是關注人的,環境的空鏡頭很少,因為很多全景和大全景都已把環境包括在內,而這樣的全景和大全景中也必有人或者載人巴士,鏡頭不厭其煩的移來移去,有一場去衝涼的戲鏡頭來回移了三次以上,長鏡頭。燕子說為什麼要移來移去,蒙太奇或者大全景不就行了。打個比喻,一個人走蒙太奇兩個人在一起兩個鏡頭和一個人走鏡頭跟走到另一個那裡一個鏡頭表達的意思完全不同的。汽車廣場的那場戲也是一個長鏡頭,很殘酷,一開始是一隻血手後來鏡頭往後移同時左移警車再跟著警察回來,真漂亮,長鏡頭還有一個就是真實,是蒙太奇所達不到的,或者忽略甚至可以說逃避的,所以長鏡頭的殘酷的,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喜歡看那些悶片的原因也許就在這裡吧,我喜歡殘酷的東西,很多時候導演已經很收斂了,但是我總是覺得不夠殘酷,《站臺》中崔明亮的侄子侄女那幾場戲有點溫情了,我便覺得那是敗筆,我是不是極端了,但是我看到的就是這些,背包黨說就找那些窮人,把他們榨乾,說得多好。燕子一直懷疑那個戴眼鏡的是連環殺手,如果他是連環殺手,拿這就是好萊塢的一部懸疑片了,可惜這是一部日本片子,很顯然她猜錯了,往最殘酷裡想就會猜到,殺人的還是一個孩子,救救孩子吧,這樣的情形是在所多瑪城裡才出現的啊,上帝不是已經把它毀了嗎?怎麼又出現了,上帝現在在哪裡呢?除了運動便是靜止,這好像是廢話,所有的電影都是這樣,之所以在這裡提,只是在《人造天堂》裡面導演的意識很清楚兩個極端運動的用運動鏡頭,靜止的用定鏡,沒有技巧性的鏡頭在動,人靜止的天旋地轉的花哨,從另一方面也更突出了運動和靜止,要說的是什麼呢?絕對?景別:大全景和全景在這個電影裡面用的太多了,一個大全景,車子在裡面移動,小的甚至讓你注意不到,鏡頭跟著車子移動,也好像靜止的一樣,車子是渺小的,車子裡面的人更是看不見了。這是一個關於渺小的電影,人是渺小,微不足道的,在面對突如其來的事故的時候,我們無能為力。看著巴士犯人殺人,看著自己媽媽走了,看著自己妻子走了,看著一個個女孩子被殺了兇手逍遙法外,這些顯然不是天堂裡面的情形,上帝是不允許這樣的情形出現的,可是上帝怎麼還沒出現呢?難道上帝是要接苦難揀選世人,歸起門下,這樣的動機的話,又怎麼佩的上高高在上的主啊?其實上帝一直是這樣,在我們最需要它的時候遲遲不來,等一切發生,無力回天的時候,才看到他姍姍來遲。

光線:整個影片從一開始就是灰色調的黑白片,很多時候背景的光都很刺眼,不是很舒服,而白天和黑夜之間的跳接更是讓我的眼睛很是難受,不過有一場戲晚上睡覺的時候月光從窗玻璃透過,照在人的臉上,樹葉的影子隨著風忽明忽暗很漂亮,光線是一種心理的反應,但是在這裡我覺得根本不需要考慮,我們需要考慮的只是那一刻很安靜,天堂就在這一刻出現,出現在我們睡著的時候,而從另一方面來說睡著了就是小死了一次,要真正上天堂只能是在我們死後,你看到知道的天堂都是人造的,物質的精神的天堂都是人造的,真正的天堂是我們死後才知道的,而那個時候人已經沒有知覺了,天堂和地獄本沒有分別,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上帝為什麼不造一個人間天堂,讓好人都進去,讓壞人都不能進來,那麼又怎麼樣?外面一定會變成又一個所多瑪城,裡面呢?人進去的多了一樣跟外面沒有區別,所以天堂是不存在的,至少它存在之後很快就會被毀去,我們只能活在自認為的天堂裡面,前提是我們必須自我封閉,與外界斷絕最大的聯繫,於是他們躺在那輛巴士裡面,到哪裡都是天堂,人造的。聲音:都是現場聲,只有一處在海邊,梢走到海裡,那場戲有音樂,不過也是一場超現實主義的戲,有音樂並不能打破全片的基調,現實,再超現實主義裡面什麼都可以,那場戲也出了另外一個聲音,有音樂也不為過。最後一個鏡頭:讓我不禁想起一個詩人朋友的籤名:我寫了一千多字,只是為了這最後的一枚句號。整個片子的灰色調在最後一刻還原現實,讓我們知道原來樹是綠色的,土地是黃色的,天空是藍色的,太陽是紅色的。從視覺上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三個小時眼睛忍受明暗對比的煎熬一下放鬆了,復行數十步,才能有豁然開朗的感覺,甚至用了航拍,開闊,音樂也終於想起,就結束了,他們終於走出巴士,直面慘澹的人生,天堂在哪裡?上帝在哪裡?卑微的人首先要面對的就是現實,要生存,就像澤井在直樹自首時候說的,你要生存,至少不要死。是啊,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