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木七日後回門時才知道,大嫂池泉君已經生下了雙胞胎。在溫情的治療下,池泉君也脫離了危險,此時的藍氏方才有了幾分添丁進口的喜氣。為三公子和四公子起名的重任自然又落在了德高望重的藍老先生身上,藍老先生左思右想,老友五柳先生又在一旁出謀劃策,名字起了一大堆,藍老先還是沒有太滿意的。趁著百裡木回門,江澄和溫情還沒回雲夢,家裡人正齊全的時候,藍老先生開始集思廣益。
眾人也都跟著湊趣,最後藍老先生拍板決定了兩位小公子的名字——三公子名珩,字修宇,四公子名崢,字夜宇,與大公子藍昭的炫宇,二公子藍栩的沐宇一脈相承。魏嬰突然想到了他家的藍二公子,對藍湛道:「藍湛,你有沒有發現,你和栩兒都排名第二啊,你們兩個都是藍二公子啊!嘿嘿……以後我若是喊藍二公子,你們兩個會不會不知道我喊的是誰啊?」
藍湛看了眼魏嬰,道:「不會。」魏嬰問道:「為何不會?」藍湛看了眼四周興致勃勃談論兩對雙胞胎的眾人,低聲道:「藍二哥哥,只此一位。」魏嬰哪裡想到藍湛一開口就是必殺技,他張了張口,想著自己每次叫「藍二哥哥」的情景,老臉一紅,愛嬌地看了眼藍湛,嘟囔道:「總有一天要你叫魏哥哥!」
溫情作為藍老先生的義女,池泉君的結拜姐妹,對池泉君幾次出手相救,藍氏諸人從藍老先生到每個藍氏子弟,都對她極敬重,連帶著江澄在藍家的地位都水漲船高。當然不是說藍氏對江宗主不看重,但以往的看重是因為他的身份,藍氏必然要以禮相待,如今的看重卻不一樣,除了宗主這層身份,因著溫情,江澄是藍氏的女婿,因著魏嬰,他又是藍氏的姻親,因此如今藍氏眾人對他,少了幾分客套,多了幾分親近。
聶懷桑這位新姑爺趁著自家夫人與溫情一同去探望池泉君的空檔,跑到魏嬰跟前聊天。魏嬰見到他便打趣道:「聶兄啊,恭喜恭喜!成親的感覺如何啊?」聶懷桑借著扇子的遮擋,對魏嬰道:「嘿嘿……魏兄,不怕你笑話,我真是覺得我之前的日子都白過了!」魏嬰笑著點了點聶懷桑。
百裡木與溫情探望過池泉君之後一同返回到會客廳,百裡木與池泉君性情相投,見到溫情之後,更是欽佩她的一手好醫術,溫情待人接物一向落落大方,無可挑剔,百裡木對她的好感激增,兩人很快便熟了起來。聶懷桑和江澄雖一個與魏嬰熱聊,一個與藍曦臣交談,但餘光卻都一直在自家夫人身上打轉。
魏嬰似笑非笑地對聶懷桑道:「我說聶兄啊,知道你與師妹好,不過你好歹也要注意點,你那眼睛都要長到人家身上了!」聶懷桑看了魏嬰一眼道:「啊呀魏兄,你還說我呢,你沒看到嗎,自從我與你坐到一塊,仙督都看了我多少回了!」魏嬰回頭看藍湛,兩人目光相遇,魏嬰立即拋了個火辣的眼神過去,聶懷桑見了,馬上低下頭去,嘟囔道:「我沒看到啊,什麼都沒看到!魏兄你都這樣了,還說我呢!」
百裡木此時正與溫情談一件很正經的事。百裡木對溫情道:「溫姐姐,姐姐醫術超群,阿木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姐姐幫忙……」溫情道:「妹妹請說。」百裡木臉色微紅,低頭道:「就是……就是……我與夫君打算出門遊歷,因此……我們暫時不想要孩子,姐姐可有什麼辦法?」
溫情聽了百裡木的話,抬眼細細地看了看她,溫聲道:「妹妹開口,我自然義不容辭。只是我雖有方子,但此時卻還不能給你……」百裡木疑惑道:「為何?」溫情笑了笑道:「妹妹成親時日尚淺,那些東西不可立即使用。且再等一個月,一個月後再說。」
百裡木雖不明白為何要過一個月再說,但她很是相信溫情的醫術,她又不是個愛多思多想的人,便樂呵呵地答應了。溫情看了眼正與魏嬰相談甚歡的聶懷桑,心道:「聶宗主,你自求多福吧!」魏嬰多機靈的人,見溫情竟然笑著看了看他們這邊,心中警鈴大作,他琢磨了一下,覺得溫情那笑意裡分明帶著促狹,但自己最近應該沒惹過她,魏嬰疑惑地看向江澄,見江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魏嬰心道:「江澄,我冤死了!我分明什麼都沒幹啊!」他又回頭看藍湛,結果此刻藍湛正看著江澄,兩人眼鋒交匯之處,火花四濺。而始作俑者聶懷桑卻根本不知道這幾個人都會錯了意,他立即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儘量減少存在感,很是害怕幾位大佬一個不小心就把怒火燒到他身上來。
藍氏這頓晚餐是自池泉君生產以來最喜慶的一次。藍老先生帶著藍氏眾人設宴款待了五柳先生、暹羅夫婦、江澄溫情夫婦以及聶懷桑百裡木這對新婚小兩口,既是慶祝藍氏添丁,又是慶賀百裡木回門,當然更是謝溫情妙手回春。只是這頓飯吃得,好幾個人都心不在焉。
比如江澄,一直在琢磨著他夫人問啥要對魏嬰笑,江澄心裡那個七上八下啊——畢竟當年,說不好聽點,若是藍二沒搞定魏嬰,溫情還不一定會嫁給他呢!雖然他與溫情成親後,魏嬰一直避嫌,溫情對他也全心全意,但架不住他擔心啊……所以江澄這頓飯吃得,簡直食不知味!
魏嬰也沒吃好,他也納悶呢,溫情那一眼究竟是什麼意思?待會他要怎樣才能對江澄這大醋罈子解釋清楚他是無辜的呢?更讓他犯愁的是他家那位——一頓飯下來,根本連筷子都沒動幾下,難道是生他的氣了?還是氣江澄?魏嬰愁啊,愁得他連最愛吃的蓮藕排骨湯都沒喝幾口。
聰明的聶懷桑自然感覺到了幾位大佬之間的低氣壓,他很是乖覺地該吃吃該喝喝,告誡自己絕對不要摻和進去——否則以他的戰鬥力,就是妥妥的炮灰一枚。眾人各懷心思地吃了頓飯,飯後聶懷桑便回去哄百裡木了,畢竟是新婚嘛,大家都懂得,因此誰都沒攔著。
魏嬰跟在藍湛身後剛要說幾句體己話,便被江澄叫住了。魏嬰拉了拉藍湛的袖子求助,藍湛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早些回來。」便轉身走了。魏嬰無奈,只能盯著藍湛的背影,嘟了嘟嘴。
江澄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對魏嬰道:「魏無羨,解釋!」魏嬰道:「哎,江澄,我解釋什麼啊?我什麼都沒做啊?為什麼要我解釋?」江澄咬著牙道:「你什麼都沒做?那阿情看著你做什麼?」魏嬰道:「她……她是看了我一眼,可我也不知道她問什麼要看我啊!你回去問問她不就知道了!何必在這疑神疑鬼的!」江澄瞪著魏嬰道:「我……我問什麼問?一定是你有問題!」
魏嬰不幹了,還嘴道:「什麼叫我有問題?江澄你不要亂說啊……讓我家藍湛聽到還以為我怎麼了呢!」江澄嗤笑道:「我看你是又犯了老毛病!沒事就四處亂撩!」魏嬰道:「江澄你再說一遍!你信不信我揍你!」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只聽溫情不緊不慢地道:「你們兩個在吵什麼?魏無羨,你很厲害嘛!現在連雲夢江氏的宗主你都不放在眼裡了?」
原本烏眼雞一樣瞪著對方的兩個人立即蔫了,魏嬰可是一直記著溫情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法有多厲害,他縮了縮脖子,立即認慫道:「那哪能呢!沒有沒有!不敢不敢!」溫情瞪了眼魏嬰,看向江澄道:「夫君怎麼還不回去?我正有事要與你商量呢!我們回房吧!」
魏嬰看著兩人,剛剛江澄還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結果一見到溫情便用他聽了都肉麻的聲音道:「阿情,我們現在就回房,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商議……」江澄回頭瞪了眼魏嬰,一臉溫柔地拉著溫情的手走了,魏嬰看著江澄的背影,心道:「就是仙子見了主人,也不過如此吧……別看你在我跟前蹦的歡,回去溫情就讓你跪搓衣板!」
這一夜,江澄被溫情罰了,但總算知道了真相,跪了一夜的江宗主心情很是明朗。第二日一看到魏嬰,便若無其事地打招呼。魏嬰這一夜過得很是煎熬,原本他家那位便對他便很是……在意……,他費勁全身力氣哄了一晚上,才算把他家那位哄得臉色稍微好了點……魏嬰咬牙切齒地問江澄昨天究竟發的什麼瘋,江澄看了看魏嬰的腰,到底還是心疼自家兄弟,一五一十地說了實話。
魏嬰聽了一陣冷笑,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個江澄!」江澄少見地慫了下來,打著哈哈道:「魏無羨……那個……師兄……這事不賴我!要怪就怪聶懷桑!」魏嬰斜了一眼江澄,冷笑道:「哼哼哼……」正摟著百裡木的聶懷桑突然覺得自己後背有些發涼,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未完待續)
陳情令番外二百三十三: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
陳情令番外二百三十二:人生易盡朝露曦,世事無常壞陂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