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驚夢/文
作為被稱之為「目前為止九州系列最靠譜」的《九州縹緲錄》,在這個夏天確實帶給觀眾極大的追劇熱情。在宏大的世界觀之下,權力傾軋的朝堂、波譎雲詭的人心都讓觀眾欲罷不能;競相登場的國主、謀臣、術士、武將乃至販夫走卒,共同構建了一幅鮮活飽滿且具有信服力的眾生相。
縱然在野心勃勃的陰謀家雷碧城眼裡,天下不過是張碩大的棋盤,每個活著的人都不過是這張棋盤上的棋子。但對於每個角色而言,他們絕非僅僅只是非黑即白的棋子,而是一個個有血有肉鮮活的生命與靈魂。
相較原著著重於南淮三人組的成長線,編劇在文字影像化的過程中更加注重構建起一個完整、龐大、立體的九州十六國,以及活躍其中的芸芸眾生。從這樣的改編可以看出,導演顯然並不滿足於只是將《九州縹緲錄》拍成一部單向的少年成長錄,而是希望通過塑造與豐滿原著中著墨不多的角色,補足留白串聯起原本原著中沒有的情節,構架與把控更具有全局性的劇情衝突,進而塑造成一出氣勢恢宏的九州群戲和史詩巨作。
從普通觀眾的角度而言,多支線群像式的改編,也更容易使得未曾讀過原著的觀眾能夠更加全面的了解與認知九州的故事背景,以及包括呂歸塵等在內的主角成長動因。
無論是前十六集戲份吃重的蘇瞬卿,還是二十集開始上線的小舟公主,都是助推劇情發展與主角成長的重要角色。如果是蘇瞬卿在劇中的作用,是讓獨在異鄉的呂歸塵感受到彌足珍貴的關心與呵護,並且變相推動呂歸塵拔出蒼雲古齒劍,成為新任天驅大宗主的話。那麼小舟公主的出現,則給呂歸塵決心離開南淮前往天啟,從此踏入權謀紛爭中心充分的動因。
從小舟公主的角度而言,從小被皇帝哥哥保住性命的經歷,使得她踏上了輔佐皇帝的艱難道路。外有諸侯覬覦、內有皇親幹政的惡劣局勢,使得她不得不考量拉攏天驅這一相對獨立的勢力作為外援。從呂歸塵的角度而言,暗伏危機的南淮城裡有著太多不忍觸及的傷心事,蘇尚宮的死,與羽然並不甘願的成親,都成為了他不願意面對的事。小舟公主的出現,恰給他的離去創造了機會與理由,至於那番洞察人心的「一人的快樂是平庸的快樂,像世子這樣的人是不能平庸的」,不過是助推了呂歸塵想要離開南淮的決心。
可以說,小舟公主對於呂歸塵成長的推動,更多是事業線的影響。在講呂歸塵帶到天啟後,也正是她的種種舉止,在潛移默化中催動著呂歸塵的成長:正是她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促成了天驅與皇室的聯手,並且使得天驅得以獲得皇室的昭雪,可以自由的行走在陽光之下;又正是她的不懼危難,在諸侯強烈反對皇室昭雪天驅並且蠢蠢欲動的危難時刻主動請纓前往雁返湖遊說諸侯代表,推動了擔心她安危的呂歸塵一同前往,也使得呂歸塵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現身於諸侯勢力之前,從此登上了權力角逐的大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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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目前為止相對扁平、事業線上還沒有明顯成長的羽然,小舟公主在目前為止的劇情更多承擔了承上啟下的功能。多次擔任皇帝說客的她,不停斡旋在不同的政治勢力之間,並且以自己的超高情商,為皇帝爭取最大的利益。更為難得的是,小舟公主的飾演者陳昊宇在處理遊說戲時,都有各自的精彩:遊說呂歸塵時,陳昊宇的處理方式是「低眉順目」,從頭到尾,她是使團裡不惹人矚目的婢女,不曾多言一句,不越雷池一步;遊說野心勃勃的姑姑時,陳昊宇的處理方式是「不卑不亢」,即便身為晚輩的她有求人於人,也並沒有過於放低自己的姿態,以免在博弈中喪失更多的交易籌碼;在遊說諸侯代表匡扶王室的時候,陳昊宇的處理方式是「慷慨激昂」,代表皇室顏面的小舟公主可謂是氣場全開,慷慨陳詞最終使得各國使臣願意奉詔守護大胤王朝。三場遊說戲,三種完全不同的處理方式,陳昊宇對於同一角色不同身份所需要的氣場、尺度的把控,可謂是細緻入微。即便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都足夠觀眾琢磨其中意味。
同時,小舟公主這個角色又是全劇中情感矛盾衝突異常激烈的一個。從性格上來說,她與呂歸塵一樣,都是屬於心懷善念之人,她對於貧民窟孩子的感情是發自肺腑的憐惜與疼愛,而並非皇帝的簡單利用。也正因如此,同樣善良的呂歸塵才會與她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同時,由於無法選擇的出身,使得她不得不用堅強的外表偽裝起自己,幫助哥哥在宮廷權謀中拼殺,這和身為青陽世子,不得不承擔起部落重責的呂歸塵又何其相似。相似的背景,使得這兩個人惺惺相惜、互生情愫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頗值得玩味的是,當小舟公主洞察到呂歸塵與羽然的婚姻有名無實,但呂歸塵對於羽然的情感卻是真情實意的時候,陳昊宇眼神裡的多番變化,卻是將這個角色的心理活動細微而真實的傳遞。這種陷於情愫與理智之間的掙扎,平衡於親情與愛情間的糾結,都在處處細節裡表現的淋漓盡致。
從目前的劇情走勢來看,陳昊宇飾演的小舟公主在事業線和感情線上對於整部劇集發展的推動都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皇帝哥哥被刺殺後,皇帝這個萬千人覬覦的寶座也必然給小舟帶來如山的壓力;面對復活但是失去自主意識的呂歸塵,小舟也第一次真正吐露了自己的愛意。後續的《九州縹緲錄》到底還有怎樣的發展,實在是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