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是一種痛覺,而非一種味覺。以前老虎對這個觀點並沒有太多感受,直到在雲南吃過一次「涮涮辣」之後,就有了這種讓人難忘且痛徹心扉的感受。
汪曾祺先生在他的《五味》一文,關於「辣」,先生寫過這麼一段,「聽說川北有一種辣椒本身不能吃,用一根線吊在灶上,湯做得了,把辣椒在湯裡涮涮,就辣得不得了。雲南佧佤族有一種辣椒,叫『涮涮辣』,與川北吊在灶上的辣椒大概不分上下。」
川北的這種辣椒,老虎沒吃過,但云南的「涮涮辣」,老虎卻是真真正正地親身嘗過,那是一種叫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變態的辣呀,至今想起來,胃還是一陣陣絞痛。
老虎嗜辣,從西北到四川湖南江西貴州湖北廣西……不管是糊辣,麻辣,鹹辣,酸辣,幹辣,水辣,滷辣,醬辣等等,老虎不算「怕不辣」,也該算「辣不怕」了,但云南的「涮涮辣」,徹底把老虎打敗了。
那是多年前,我帶隊去雲南拍美食紀錄片《搜鮮記》,初到昆明時,老虎很是喜歡雲南菜餚配的蘸水或者幹蘸料,蘸水少不了的是小米辣,還有一些薄荷一類的香料,紅紅的小米椒的衝勁配著薄荷的清香,再加上新鮮的食材,給了味蕾最刺激而又最清涼的感受,老虎還配著石屏豆腐吃過一味幹蘸料,紅河的黃辣椒和花生碎打成碎末,再加鹽,辣椒的香,花生堅果的香交融交織,在舌尖翻滾,實在是香!讓嗜辣的老虎很是歡喜。
「涮涮辣」老虎以前是沒見過的,當在一家叫仟和骨頭王的火鍋店拍攝吃飯時,當地的朋友@齊柏林飛船 拿出了一個辣椒,不是很大,色豔紅,皮厚有皺褶,說讓老虎嘗嘗,還說不辣,老虎看他陰險的皮笑肉不笑的臉,也沒在意,自詡吃辣若干,以為能辣到哪兒去?沒想到這種辣和他的笑一樣,是很陰險的,起初入口並未感覺有多辣,竊喜之下,突然一股辣味自胃部而起,瀰漫於口腔,肆虐於味蕾,漸漸如火蔓延,熊熊燃燒,讓人抓狂,喝水,吃東西,皆無濟於事,且辣感久久不得散去,口腔中,萬味皆失,同行攝影師兄弟也咬了一小口,就一小口,就被辣的痛哭流涕,跺腳不已。這時,雲南的兄弟們都哄堂大笑了,哈,這幫傢伙。
事後才知道,這種辣椒叫「涮涮辣」,全世界最辣的辣椒之一,屬茄科辣椒屬植物,是野生小米辣的一個變種。據說經過檢測,可以和印度的魔鬼椒,美國沙維納燈籠椒,墨西哥蠍子辣椒,英國加納辣椒等一較上下。別說生吃了,把果實弄破,提著辣椒輕輕的地在湯汁中隨便涮幾下,辣味就足以辣倒一片了,「涮涮辣」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
原來如此,我勒個去。
而在國內,「涮涮辣」多產在雲南的德宏地區,傣語叫「嘛苤脹線」,當地人又叫它「象鼻辣」。因為德宏是亞熱帶地區,據說過去大象出沒,不小心用鼻子碰在了這種辣椒上,就會辣得大象都狂奔不止,鼻子不停的甩動,「象鼻辣」因此而得名,可見這種辣椒的厲害。
大象都能辣瘋,看來俺「老虎」也抵擋不住呀。
後來,聽昆明的老大哥@食色雲南 李哥說,「涮涮辣」在雲南是很受喜歡吃辣的朋友們的追捧的,入饌和做蘸料就不多說了,有一種「撒撇」就是放了「涮涮辣」才會如此過癮,牛吃草後消化了一半的黏液,和牛肉泥、緬芫荽、香柳、布芽(傣語)等做成綠色的一大碗作料,來配米線吃。實在是過癮。
不僅如此,更有甚者,有的雲南人居然會用「涮涮辣」來泡酒,李哥還說這酒色澤金黃,香氣撲鼻,聞起來香氣奇特舒服,喝一口辣到滿滿的胸腔、腸胃,瀰漫於全身,這真是最奇怪,最神奇,最腦洞大開的泡酒呀,這酒老虎沒喝過,不光沒喝過,聽聽就夠了。
老虎寫至此處,想起其辣,仍是頭皮發麻!「涮涮辣」的辣,絕對是老虎平生所嘗最辣的辣椒了,咋舌不已,是以記也。
堅持原創美食文章,央視《味道運河》《吃貨傳奇》美食顧問,美食紀錄片《搜鮮記》總策劃王老虎與你共同搜尋舌尖上的「鮮」!
作者系鳳凰網大風號籤約作者榮譽主筆
作者系搜狐吃貨自媒體聯盟執行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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