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古人寫情書!李商隱把閒話家常寫成情書,寥寥數字萬般思念

2020-12-11 小琴趣談歷史

有人說,微信上男孩發來短短幾個字「幹嗎呢」,潛臺詞就是「我想你」。而在沒有現代化通信時,在古代深深地思念一個人,便只有給她寫信。夜深人靜,桌前點燈,情感寄託於文字從筆端流露到紙上,想告訴她,這裡的春天空氣甜膩,鳥語花香;這裡的秋季,秋雨綿綿,薄霧重重;最想告訴她,自己在思念的煎熬中度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一封信寫下來,就好像與她相對而坐,閒話家長,共訴情話。有人說,下雨的時候,思念會加深,雨聲淅瀝入耳,思念襲上心頭,腦海裡便浮現出李商隱的《夜雨寄北》。《夜雨寄北》是晚唐詩人李商隱身居遙遠的異鄉巴蜀,寫給遠在長安妻子的一首抒情七言絕句。它的美在於把閒話家常寫成了情書,在於那樸實無華中的情意綿長。

外面雨聲陣陣,雨已經下了一整夜,雨水落到秋天的河池,砸出一個個小坑,滴滴答答。微風伴著雨水,敲打著他的窗欞屋裡寒意漸濃,李商隱披上一件衣服,踱步桌前,排開宣紙,研好墨汁,開始給遠在長安的結髮之妻寫信,心裡已經飽含思念與等待重逢的焦灼,想說的話多如繁星,提起筆,寥寥數字,卻有萬般思念: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等待與愛人重逢是甜蜜而憂傷的,於是,李商隱一提筆,所有的思念與深情便躍然紙上。放下筆,李商隱滿意地笑了,仿佛已經與妻子見面了,而轉念,又多了一絲惆悵,等待重逢的相思之苦又多了一分。字句樸實無華,無一句提及思念,卻無處不流露著千般相思,萬般愛意,也許最深情的愛,便是閒話家常,將愛與思念融人樸實無華的一字一句中。

李商隱是不幸的,仕途多艱,妻子早逝,心境悲涼。李商隱一生在「牛李朋黨之爭」的夾縫中生存,不僅守護著自己飄搖的人生,也守護著一個瀕臨結束的朝代。李商隱一生顛沛流離,屢屢被貶,婚後十二年妻子不幸離世。而在這十二年中,李商隱與妻子聚少離多,所以他的相思與等待便化成了「春蠶到死,蠟炬成灰」,所以才會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也許愛本身便不需要什麼驚天動地的語言,而思念也可隨時隨地融入一情一景中。正如等待,它可以發生在每一個漫不經心的日子裡,它把時光拉得很長,但也讓時光充滿希望。相守是最溫暖的承諾,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而身不由己的李商隱卻無法時刻陪在妻子身邊,愧疚、思念,讓他心如刀絞。

沒有妻子在身邊的日子,生活變得單調和蕭條,這種孤單思念的日子,似乎沒有盡頭,在漫無邊際地發散,一切變得寂靜,李商隱心中的惆長已經躍然於紙上,恨悠悠,思悠悠。等待重逢之日,充滿未知而又漫長。一些人離開,沒有歸期;一些人離開,永不再會。於是只剩下他一個人留在原地,等待,或者懷念,懷念離開的人留在掌心的記憶。

這世間的等待有很多種,而最難過的便是不知何時重逢,一句「君問歸期未有期」便將人帶入等待之苦中,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生,等待重逢,卻無期限。門口的池塘都被秋雨填滿,思念也溢滿了心裡的池塘,也許正是這種樸實無華的愛感動了後人,方文山才有靈感寫出「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葉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傳承了這種思念。

相見卻沒有具體的期限,心中卻永遠有重逢的昐望,那滿滿的情話總會訴與人聽,如雨水般的思念也總會被人知道,這樣的希望讓等待變得更加豐滿,在這漫長的等待重逢的日子,是共剪西窗燭、話巴山夜雨撐起了一個人的意念,也讓被貶的日子變得更有情調。

李商隱日復一日地等待與妻子的重逢,一種思念的愁緒總在心間真摯地散發。這個雨夜,李商隱只是這天地間一個普通的丈夫,遠遠將仕途與國恨拋在身後。這一夜沒有黨羽之爭,沒有仕途之憂,沒有仕途顯赫之盼,有的只是一個等待與妻子重逢傾訴情話、共剪西窗燭的簡單願望。

都說忘不掉的記憶,是因為曾經銘記得太深。千般相思如細雨,揮之不去,萬種思念化成箋。都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而千年的修行才能有今生的緣分,成為相親相愛的夫妻。時光荏苒如飛箭,人生初見似眼前。一輩子,很短!與一位愛你的妻子相伴幾十年的幸福,也許就是她給你的一心一意,溫暖著你給的一生一世。此生,有她能伴左右,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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