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滿歸是下午6;30分,已近夜色朦朦。滿歸屬內蒙古區域,漠河屬黑龍江區域。沿途依稀看見人工栽種的樟子松樹影婆娑。黑龍江段的公路路況比內蒙的明顯要好得多。
漠河縣城的夜景不能跟滿洲裡比,且夜風很大,店鋪經營都是閉著門的。
翌日五點半,天已放亮。我這段時間可謂早睡早起,經常是在「白露收殘月,清風散曉霞」的意境中欣賞拂曉的陌生城市。
早晨依然冷風颼颼,漠河縣城不大,相互交叉的人民路和商貿路是最熱鬧的中心,站在北極廣場可俯瞰整座縣城。
首先去的大興安嶺五.六火災紀念館。在老一輩漠河人的口中,這座城市的故事都會以「大火」前後來劃分。在這座俄式風格的紀念館裡,焦黑的日曆永遠定格在1987年5月6日。這裡詳細講述了這場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大的森林火災如何蔓延吞噬了大興安嶺7.3萬平方公裡範圍內的萬物生靈,五萬餘人無家可歸,211人葬身火海,266人被燒傷,直接經濟損失5億餘元,釀成了震驚世界的慘劇。當年大火屠城幾乎將整個漠河毀於一旦,不少倖存者是靠著城外額木爾河的掩護活了下來。
近代歷史上,漠河一直是一個不到100戶人家的村落,民國時期漠河縣人口暴增,是為了淘金。就這樣一個新興縣城,怎麼那麼多俄羅斯建築呢,主要是為了吸引遊客,打造俄羅斯邊境縣城品牌。
大興安嶺其實在內蒙的區域要比黑龍江大得多,全長1200多公裡,海拉爾至滿歸只穿行了500多公裡。從漠河縣城去北極村沿途的落葉松、白樺林要比在火車上看風景更好。
北極村在距漠河縣城80多公裡處,若不是因為「中國最北」這張名片,再加上可聞而不可見的「極光」標籤,絕不會點燃你對漠河的憧憬和想像,也不會給這個遼遠蒼茫的東北盡頭帶來絡繹不絕的遊客。
北極村的得名源於一個簡單的地理坐標,從而使這裡的一切都被賦予了「最北」的意義:最北的郵局、最北的銀行、最北的餐館……但是,隨著「最北」的走紅,北極村離理想中的東北村莊卻越來越遠,你看到的將是一個功能齊備的度假村。
村子的中心是食宿的據點,景點則分散於周邊,你可以在聖誕郵局寄出一張最北的明信片,再從七星廣場向西漫步,一路可找到各種「北」,最後在最北點雕塑前測算出此時與祖國各地的遙遠距離。黑龍江邊的自然風光能少許彌補你對原生態的憧憬。
晚上入住北極村民宿後,獨自到黑龍江邊散步,在暮色蒼茫中,看漁民划船撒網捕魚。江中的蓼嶼荻花洲上雖未掩映竹籬茅舍,隨著新下網的漁民駁船漸行漸遠,又來了幾個早期下網的前來收網,隨著一陣陣翻動水花的聲音,他們的快樂也與之相應有感。聽他們念叨,估計有30多條,只是不知都是多大的魚兒。在餐館裡我看到有江魚、狗魚、大鯉魚、大黃魚、船釘魚,不知他們又收穫的是哪類?
在黑龍江邊,我想起了穆拉維約夫這個人,俄羅斯最高面值的5000盧布上印著他的銅像照,他是俄羅斯民族心中的英雄,卻是中華民族心目中的強盜。1858 年5月28日,在清政府陷入太平天國運動和第二次鴉片戰爭的內憂外患之時,他迫使黑龍江將軍奕山同其籤訂了《璦琿條約》。該條約不但將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的60萬平方公裡土地完全割讓於沙皇俄國,還將烏蘇里江以東,包括庫頁島在內的黑龍江下遊以南40萬平方公裡土地劃為中俄共管區域。這個條約讓沙俄打開了通往太平洋的通道。恩格斯後來都感慨說,沙俄沒開一槍就從中國奪取了一塊和法國德國加起來一樣大的土地,還有一條如同多瑙河般漫長的河流。我們每個中華兒女都應記住這段屈辱、恥辱的歷史。
中國能把黑龍江做為一個省的名稱,它肯定在所轄區域內部穿流,而今的黑龍江卻成為中俄邊界的界河,這條現在平靜流淌的河流下面曾掩藏過多麼沉重恥辱的歷史。想著我中國從滿清政府任人宰割的羔羊,而變成今日之強大中國,真正實現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的歷程,不由發自內心欽佩中國共產黨之偉大。
從北極村返至漠河縣城觀看了胭脂溝和觀音山景區,你會更仔細地領略到大興安嶺「無邊林海莽蒼蒼,拔地松樺千萬章」的千姿百態。
整個北極村和漠河縣城室外都是禁止吸菸的,處罰也相當嚴重,在林區吸菸不僅會被處以高額的罰款,甚至會被處以刑事處罰,若被發現有公職者直接開除公職。
你若有時間還可去北紅村、洛古村遊覽,途經九曲十八灣,烏蘇里淺灘和龍江第一灣、洛古河。我此次由於時間倉促,攻略不足,不是太盡人意。
回到漠河縣城可以去松苑原始森林公園,與一望無際的莽林相比,區區5公頃的松苑也許太過袖珍,但這裡卻是五.六森林大火中留存下來的原始森林。公園沒有添加過多的人工設施,寧靜而舒適,在比較粗的喬木上你會發現寫有樹名和樹齡的標牌,標識著這些倖存者的身份。
漠河縣城還是值得買些土特產快遞迴家的,你可以到土特產店,也可以到人民路北段的自由市場採購,那各類幹蘑菇、藍莓、鹿茸、靈芝貨真價實,基本不用擔心有假貨。我是快遞到家品嘗之後才敢說此言。
漠河的美食勝在食材,餐館多集中在商貿街沿線,這裡的血腸、江魚和小雞燉蘑菇都值得嘗試,不過由於旅遊業的影響,價格也比一般縣城高出一成。
供稿:路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