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印尼排華事件對國人來說是一部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更是當年受害者終身難以掙脫的噩夢,在這場持續兩天兩夜慘絕人寰的世紀暴行中,5000多名婦女慘遭蹂躪,部分女性下體被插木棍,僑民在海外的顏面蕩然無存,泱泱中華在屈辱中哀嚎泣血。處長拂去歷史的黃沙給大家講講這段很多人鮮為知曉的往事吧。
在前文《1965年印尼排華事件,30萬人遇害,我僑民頭顱被掛路旁示眾》中講述了1965年的印尼排華事件的始末,而1998年印尼排華事件相較於1965年的那次,雖然暴行持續的時間短、遇害人數不及1965年,但1998年的印尼排華事件卻手段殘忍、畫面慘不忍睹,性質極其惡劣,事件的影響力更是波及全球。
1997年,肇始於泰國的亞洲金融危機席捲全球,而印尼在這場金融海嘯的衝擊下百業蕭條、失業人數激增,無數破產者流落街頭,印尼盾同美元比價更是跌破10000:1,一時間,整個印尼從蘇哈託執政30年的穩定快車道瞬間墜入萬丈懸崖,廣大印尼人迫切要求蘇哈託改革以扭轉瀕於破產的國家頹勢,而在這些人當中,印尼大學生是首輪運動的發起者。
1998年5月12日,上千名印尼大學生走上街頭遊行示威要求蘇哈託改革,遊行示威活動很快就變成了一場反對蘇哈託執政的運動,旋即,遊行隊伍與印尼軍警發生嚴重對峙,6名印尼大學生慘遭印尼軍警槍殺。
5月13日,在印尼的棉蘭、巨港、楠榜、雅加達、梭羅和泗水幾乎同時發生了針對華人華僑的暴行,尤其是在印尼首都雅加達暴行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當時,僅雅加達就有5000多家華人工廠、店鋪、房屋、住宅被燒毀,約150名華人婦女被蹂躪,近1200名華人罹難。
據印尼婦女組織會主席奈達回憶:「在雅加達的某個地方,性侵案件是同時發生的,同一條街道上的婦女全都遭蹂躪或者被性騷擾。
暴徒先是闖進房子裡,如果他們發現有兩三名婦女的話,他們會向年紀最輕的下手,然後再縱火燒房子,這是有組織的。就像採取一項集體行動一樣,每個地方所發生的性侵案都是這樣的。」
奈達接著又說:「暴徒闖進一戶人家後開口便問:『你的妻子呢?』,那個作為妻子的婦女逃到二樓,可是暴徒並沒有放過她,她遭到3個男人的輪流蹂躪。當時警察和軍隊就近在咫尺,不過,他們卻對呼救聲置之不理。」
大劫難後倖存者薇薇安永遠也忘不掉那個絕望的、求救無門的時刻,她悲痛欲絕地哭訴道:
「至少有5個男人當著我爸媽叔叔的面輪流蹂躪了我的妹妹,我當場暈倒。當我醒來後,我下身火燒般疼。4天以後,我爸終於鼓足勇氣告訴我,在我暈倒以後,我妹妹因為反抗被暴徒亂刀捅死,叔叔也被殺死了,有7個男人對我輪番下手。」
出身於當地警察世家的桑迪亞神父回憶道:「那真是一個地獄般的日子,大批穿著軍靴,駕著軍用卡車的便衣板寸男青年們像魔鬼一樣紛紛下車,那些『惡魔』們三五成群從不同方向湧向唐人街,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當中幾個人輪流對一名婦女下手,然後把木棍插入她的下體......整個大街上濃煙滾滾、血流成河、屍首分離、臭不可聞,簡直比煉獄中的場景都恐怖......」
從桑迪亞神父描述的情形來分析,那些施暴者有很多都是印尼軍方的便衣士兵,而目睹了那次暴行的很多民眾都聲稱,暴行幾乎都是在不同地點同時發生,顯然,這是印尼軍方組織策劃的一起集體暴行。
可問題是,暴行發生的當日,印尼總統蘇哈託恰巧在埃及出席會議,印尼軍方要員正在東爪哇的瑪琅市參加一個典禮,這給當時的人們造成了暴行與軍方無關的錯覺,而事後的調查報告卻揭露了印尼軍方士兵參與此次暴行。
印尼軍方為什麼要組織集體暴行來戕害當地僑民?當時關於暴行有兩種說法,第一種說法認為:印尼軍方內部反蘇哈託將領,企圖製造大規模排華浪潮攪亂國內的局勢,讓蘇哈託政府雪上加霜,從而迫使蘇哈託下課,另外一種說法則是:蘇哈託為了減輕金融危機的劇烈震蕩,轉移國內矛盾,將矛頭對準當地僑民。
以上兩種說法孰是孰非至今尚無定論,但印尼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最終的結果卻炮致了5000多名婦女慘遭蹂躪,我僑民近萬人死於這場暴行之中。
暴行發生後,我方舉行新聞發布會強烈譴責印尼內部針對華人華僑的騷亂,並要求印尼採取有效措施保障僑民在當地的人身安全,我大使館更是全員出動,晝夜不休地多次開車衝過騷亂中的街區,將受困的中國公民和香港同胞及印尼華人華僑送至安全地帶。使館籤證人員24小時值班為離境的中國公民和印尼華人提供服務,為他們爭取寶貴時間。
而臺灣方面多次「緊急指派專機」飛往印尼疏散受難者,同時,啟動五架國軍C-130運輸機於國內待命,並派出艦隊抵達峇裡島海域隨時準備擴大「武力撤僑」。
也就在海峽兩岸對在印尼發生的暴行作出強硬回擊後,遠在萬裡之遙的3000多名美國華人、華僑舉行示威集會聚集在印尼駐美國大使館門前,此起彼伏地吶喊出「立即停止排華暴行」、「嚴懲兇犯」、「我們要正義」等憤怒口號,以聲援印尼受害者。
在抗議的同時,遊行示威活動組織者王楚以沉痛的心情宣布,為印尼暴亂中的受害同胞默哀一分鐘。霎時,印尼使館周圍一片沉寂,只有悽涼而悲憤的小號聲,像是為死難同胞送行的安魂曲,在空中迴響。
很快,抗議活動波及到了全美13個大城市,兩萬多名留美華人華僑同心協力一致要求世界人權組織開展對此次事件的調查,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紐約時報》也不斷跟進,大量報導印尼排華暴行。
在國際社會的強大壓力之下,蘇哈託不得不惺惺作態地指示印尼軍方成立「聯合實情調查團」對該起事件進行調查,而「聯合實情調查團」隨後給出的數據顯示:當時的印尼華人華僑共有1250人死亡,24人受傷,85名婦女慘遭蹂躪。
但不久以後,印尼人權組織經過調查認為,該起事件實際上造成5000多名婦女慘遭蹂躪,其中年齡最小的受害者僅有9歲,而死亡人數更是將近萬人。
對比這兩份調查報告,很明顯,印尼軍方公布這份數據有很大的縮水,他們作為該起事件的始作俑者又怎麼會承認自己所犯下的慘無人道的暴行呢?反倒是印尼人權組織的調查結果相對客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實際受害者的情況。
排華浪潮發生後,印尼拒絕賠禮道歉,也沒有向受害者賠償相應的損失,僅僅追究了部分參與暴行的土著,而印尼士兵更是沒有一人受到責罰,這起事件成為了日後印尼國內嚴禁談論的敏感話題,在時間的衝刷下,印尼採取選擇性遺忘來淡化此事,暴行就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時至今日不僅沒有任何說法,甚至不少人都不清楚這段歷史的過往,唯一留下印跡的卻是當年受害者腦海中的痛苦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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