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網溫州11月2日電 (通訊員 蔡雄磊)一個視遊戲為生命的「宅男」,遇上一個「單身在家」的少婦,兩度折返,意欲劫財謀利。期間遭遇反抗後,「宅男」惱羞成怒,殺了少婦。案發2天後,少婦被發現死於浴室。宅男沒有逃亡,選擇了繼續呆在網吧打網遊,做著他的「三國」英雄夢。
如此惡性的一起兇殺,觸目驚心的現場,不寒而慄的慘狀,竟然是一個沉迷網絡的「宅男」所為。30年的光景,其中一半時間是與遊戲相伴;剩下的人生,將與鐵籠為伴。
10月24日,瑞安警方刑事拘留了涉嫌故意殺人的魯某;11月1日,瑞安警方向當地檢察機關提請逮捕了犯罪嫌疑人魯某。
(一)、兇案現場
2012年10月16日,瑞安高樓鎮。這是一個偏遠山區的江南小鎮,民生淳樸,安靜怡然。
金秋的十月,秋風送爽,陽光和熙,小鎮寧靜一如往常。突然,在一家不起眼的理髮店傳出一聲驚叫,打破了它原有的平靜。
老林是高樓鎮平陽坑村負責收取電費的工人,他大叫著跑出了理髮店。是日一早,他挨家挨戶敲門收電費。當行至沿江中路3號時,老林敲了敲店門,「可有人在家嗎?」
喊了兩聲,半響無人應答。老林下意識推了下店門,卻發現沒有上鎖。他邊喊邊走了進去,看見小店內有些凌亂,地上擱著一雙鞋,一隻朝上、一隻朝下,錯開「躺著」。吹風機、剪刀、毛巾等無序擺著……他隱隱覺得不對勁,再走至裡屋。只見,碗盆和飯菜,灑落一地,散著怪味。
老林有些後怕,站在原地喊了幾聲,轉身之際,他看到衛生間的地上有血跡。乍一看,在浴室邊上躺著一具女屍一動不動,上身衣裳不整,頸部都是血跡,嘴裡塞著毛巾。老林發了瘋一樣,跑了出來,忙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二)、立案偵查
警情就是命令。接警後,瑞安市市委常委、公安局長林振江,要求迅速查明真相。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蔡瑞乙,局黨委委員、刑偵大隊長錢衛東即率刑偵大隊、高樓派出所等警力趕赴現場開展偵查。
經現場走訪,很快查明了死者的身份,王某,40歲,平陽坑本地人,是戶主也是店主。早年外在務工,於今年5月份回鄉,在自家門口開了一間理髮店,聊以餬口。
這是一處落地單間房,屬村裡鬧事地段,偶有車輛經過。民警進屋後,初步查看了王某的家,前屋、後屋都有搏鬥的痕跡。隨後,警方發現在二樓處一片狼藉,其貴重財物也被洗劫一空。
隨即,瑞安警方迅速成立有刑偵大隊、高樓派出所民警組成的「10·16」專案組,責令限期破案。
經屍檢推斷,案發的時間應在10月14日,即2天前。外圍調查顯示:10月13日下午,王某的丈夫離家去往瑞安城區務工;10月14日下午17時許,王某的兒子回學校寄宿念書;據鄰裡反應,王某為人親和,待人又極好,鮮有陌生人往來,除了光顧小店的客人。
也就是說,有兩種可能性最大:一種可能是,對王某的作息時間極其熟悉,才會選擇在其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下手;另外一種可能是,案發那日,偶然經過,臨時起「義」。
(三)、鎖定疑犯
高樓鎮地處偏遠,交通並不便利。日常往來的王某理髮店的客人,不會太多。
警方大致刻畫了案犯的特徵為單身、離異的男性,極可能有前科劣跡,且對平陽坑一帶較為熟悉。
10月16日中午,局長林振江親自帶隊蹲點高樓指導偵破工作;溫州市局有關單位到現場指導案件偵查。
平陽坑村常駐人口2200餘人,暫住人口400餘人,村裡僅6家皮革廠,1家汽配廠。為此,警方周密部署,開展全方位的調查。
接下的日子,夜幕到清晨,專案組扎在了平陽坑村,廢寢忘食,只為早日抓捕犯罪嫌疑人。百餘名參戰民警積極發揚「背包」精神,在排除流竄作案的前提下,對現場附近村莊進行了地毯式的大排查。在鄉間、在小道、在山嶺,他們已經連續作9天9夜。
終於,專案組鎖定了一名犯罪嫌疑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單身、獨居、性格怪異,且在案發後離開平陽坑村的魯某。經查明,魯某,今年30歲,平陽坑村人,之前都在汽配廠做工,案發後突然離開。
10月26日下午,瑞安警方根據線索,在莘塍鎮下村某網吧抓獲正在上網打遊戲的魯某。當冰冷的手銬鎖定了魯某,他沒有反抗,並不言語,起身跟著民警走掉。經審訊,犯罪嫌疑人魯某交代了其於10月14日晚到受害人王某理髮店理髮後,準備劫財時遭反抗而將受害人殺死的犯罪事實。
(四)、見財起「義」
10月14日傍晚,魯某閒來無事,從莘塍鎮坐車到高樓鎮上轉悠。下了公交車,他開始漫無目的沿街晃蕩,途徑沿江中路3號門口,無意間看見店老闆娘王某正招呼著客人在理髮。
當時,魯某並不在意,就慢慢走遠了。走得累了,百無聊賴之際,魯某折返原路,不自覺地走到了沿江中路3號。此時,理髮店老闆娘獨自一人坐著小憩。魯某壯了壯膽子進去,只為了打發時間。
「你好,理髮嗎?」王某見有客人,忙起身招呼。
「不了,洗下頭就走。」魯某用本地方言回答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王某見魯某,並無惡意,無意間說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今天晚上王某地老公、孩子都不在家,現在就她一個人。洗髮、吹乾、打蠟……魯某起身付了10元錢,走出門口。
可是,剛走出不遠處,魯某摸了摸口袋,不足百元,又回想起王某正一個人在家。一個邪惡地念頭,浮閃而過,他要劫財謀利。
魯某轉身疾步走到理髮店門口,看見王某正要打烊。魯某忙上前拉拽住王某的雙手,試圖將其往裡拉。王某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後怕,急忙大叫。話音剛落,魯某始料未及,用手使勁去捂王某嘴巴。但是,這不管用,慌亂下用手掐對方的脖子。王某拼命掙扎,魯某越是發了瘋一樣,死掐不放。
被推至後間廚房,魯某覺得後怕,鬆開了手。王某踹了幾口氣後,又大叫了兩聲。魯某扯了條毛巾來堵,又上前死掐脖子,一直到了王某沒有了呼吸。怕已經被認了出來,魯某一不做二不休,決心殺了王某。
之後,魯某擦拭了血跡,擺正了桌椅,再到二樓開始翻箱倒櫃。他將店裡值錢的財務洗劫一空,跑了。
殺人的魯某,沒有回家裡,也沒有逃亡,而是選擇了呆在網吧。
(五)、後記
時間:2012年10月31日
地點:瑞安市看守所
筆者問:「殺人後,為什麼選擇躲在網吧裡?」
答:「遲早有一天警察會找到我的,我要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
問:「什麼是你喜歡的事情?」
答:「上網遊戲、喝酒、吸菸。特別是網遊,我放心不下遊戲裡面的人物。早在03年的時候,我就開始玩<傳奇>。當時為了殺人,我拼命更新裝備,甚至開始玩起私服。那些年,我還在外地打工,身上積蓄不多,遊戲幾乎耗光了我所有的錢。後來,我開始轉玩<三國爭霸>,是一款起凡遊戲,對殺的遊戲。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玩遊戲。我可以在一個網吧呆很久,直到網吧不給住了,才會換一個網吧。」
問:「遊戲給你帶來了什麼?」
答:「我玩的時候,覺得很放鬆,就是一個英雄,能殺掉所有想殺掉的人。它能給我帶來殺人的快感。」
問:「當時在命案現場,你可曾想過要殺了受害人王某?」
答:「一開始,我只是覺得王某挺好看,想去聊聊天。但是,當我知道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改變了主義。我起初想劫錢玩遊戲,沒有想到她拼命叫喊,才把她殺了。殺她的時候,我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事情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