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農夫山泉,你是不是馬上就會脫口而出:有點甜?
寫出這句廣告詞的,正是農夫山泉創始人鍾睒睒(shǎn)。
2020年9月,有著「大自然印鈔機」稱號的農夫山泉在香港上市後,市值高開低走,鍾睒睒當了半小時的中國首富。
2020最後一天,鍾睒睒重倉持有的兩隻股票:農夫山泉、萬泰生物,都漲得太猛了。
2021年1月4日收盤,鍾睒睒擠掉了馬雲、馬化騰,這個生僻低調的名字重回中國首富的寶座,這一次很穩。
1月6日,他超越谷歌創始人拉裡·佩奇和股神巴菲特,成為福布斯榜上的全球第六大富豪。
相比其他前十的富豪不明顯的財富值變化,鍾睒睒憑藉左手礦泉水、右手HPV疫苗,個人財富暴漲達到5000億,被譽為人類歷史上最快的財富積累。
兩次財富登頂驚豔世人,66歲的鐘睒睒成為最耀眼的大贏家,可他的首富之路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做了很多高調的事:和娃哈哈大佬激戰交手、首創中國HPV疫苗,卻保持低調做人,以至於很多人不知道他名字的讀音。
他的一腔熱情都貢獻給了喜歡做的事情,始終是「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做派。
1954年12月,鍾睒睒出生於浙江杭州,祖籍諸暨是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地方。
和江南其他地區的人不同,諸暨人性格直接硬氣,鍾睒睒也是如此,他像一隻獵豹撲向機會。
1977年恢復高考,23歲的他打定主意,放棄做泥瓦匠和木匠的手藝活,準備考大學,可惜考了兩次都落敗了,只能去讀電大。
畢業後,進《浙江日報》農村部當了5年記者,和馬雲前後住過一個浙江文聯家屬院。
1985年,他寫出了一舉成名的商業報導《洪孟學為啥出走》,其中反思人才得不到重用的觀點,放到現在也不過時。
洪孟學當時還在鄉鎮工作,後來和下海經商的鐘睒睒,在海南一拍即合,一起開發了養生堂龜鱉丸,成為了鍾睒睒搭檔,一直擔任著養生堂的總工程師。
鍾睒睒採訪了500多位企業家,不僅結識了朋友,還意識到了廣告的重要性,這對他後來的事業影響深遠。
1988年,海南經濟特區的經濟浪潮襲來,鍾睒睒辦好停薪留職後,很快下海加入淘金熱。
一開始,他是用書生意氣在現實中摸索。
先是嘗試創辦民營報紙《太平洋郵報》,不幸夭折,然後想當然地轉向更務實的種蘑菇項目,還是一敗塗地。
兩次創業失敗耗光了積蓄,他還養過對蝦、賣過窗簾、擺過地攤。
1991年,鍾睒睒成為了娃哈哈在海南和廣西的總代理商,通過串貨,將海南低價的娃哈哈口服液賣到廣東湛江高價出售,從中賺取差價。
他也付出了代價:失去娃哈哈代理商資格,和老闆宗慶後關係鬧僵,這又為日後的復仇劇情埋下伏筆。
1993年,鍾睒睒從娃哈哈撈到了第一桶金,沒有隨大流炒樓,而是做投入低回報高的保健品。
他從海南人愛吃龜鱉養生湯獲得商業靈感,聘請了三位中醫藥大學的專家,花了8個月的時間,研製了龜鱉養生丸,一年掙了一千萬。
隨後養生堂推出了一系列產品:成長快樂、清嘴含片、朵而膠囊。
90年代是通過保健品賺快錢的黃金時代,鍾睒睒總結養生堂脫穎而出的經驗:
一個小企業要發展壯大,他所經營的種類必須具有唯一性,而且必須是暴利的。因為沒有規模效應來供你慢慢積累。
當養生堂大賺特賺的時候,鍾睒睒卻冷靜地嗅出了惡性競爭的市場不對勁的味道:對手宗慶後的娃哈哈兒童營養液正在退出市場,改賣果奶。
市場要變天了,機警的鐘睒睒也選擇了安全撤離保健品這趟渾水。
1996年,鍾睒睒衣錦還鄉,用保健品市場賺來的錢,在杭州成立了農夫山泉,做起了大自然的搬運工,寫下了「農夫山泉有點甜」。
同時,和老東家娃哈哈10年的對打生涯,也開始了。
商場如戰場,鍾睒睒最愛劍走偏鋒,他的獨門絕技就是:會營銷。
賣龜鱉丸的時候,同行還在牆上刷標語,他已經在廣告裡打出父子關愛的噱頭。
他給女性保健品朵而想出的「由內而外的美麗」、成長快樂鈣片的「好高興哦,又吃成長快樂了!」不知印在了多少人的童年記憶中。
但這些都只是小試牛刀,農夫山泉才是鍾睒睒花式玩廣告創意的舞臺,正如他說:
不會炒作的企業就是木乃伊。
2000年,鍾睒睒提出「純淨水對人體無益」的概念,讓農夫山泉成為了行業公敵。
娃哈哈聯合69家純淨水企業,一起指責農夫山泉詆毀純淨水是不正當競爭,反倒幫助農夫山泉把「天然礦泉水」的概念炒得更熱。
2001年,農夫山泉的瓶裝水已經超過娃哈哈,登上了飲用水行業榜首的寶座。
鍾睒睒不怕被認為是叛徒,他說:
我們有點像哥白尼,真理越辯越明,所以這是一場意識革命。
雖然他很會做廣告,但他更知道:沒有很好的產品,越行銷死得越快。
緊接著,鍾睒睒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爆品:果蔬汁領域的「農夫果園」、功能飲料裡的「尖叫」,茶飲料裡的「茶π」。
他將賣水的生意做到了極致,拍攝水源地紀錄片、瓶身包裝跨界合作、推出「五秒過後可跳過廣告」的廣告。
所有的輸出,看上去都不為了賣水,而是用反常規的真誠贏得了市場一片好評,瘋狂圈粉。
2018年,農夫山泉的市場佔有率為28.3%,而娃哈哈的市場佔有率僅剩下不到7%,一場曠日持久戰的結局似乎水落石出。
2020年,農夫山泉赴港上市,成為超過海天醬油、伊利乳業的飲料行業巨頭,它也被投資者稱之為「水中茅臺」「中國版可口可樂」。
鍾睒睒這個營銷大師,炒出了一個又一個國民品牌,也把自己炒成了中國首富,乃至亞洲首富。
然而,這還不是他的全部。
農夫山泉之外,鍾睒睒製造的最大級別事件,是從零開始,研發中國人自己的HPV疫苗。
有人調侃,農夫山泉就是一家廣告公司,鍾睒睒對此也並不避諱,他說做企業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隨心所欲做廣告。
然而,在萬泰生物與廈門大學合作研發HPV疫苗這件事上,他卻隱藏了18年。
HPV疫苗可以提前預防宮頸癌,但由於全球市場一直被英美兩家企業把控,超2億中國疫苗適齡女性長期一針難求。
2001年,鍾睒睒收購了疫苗業務僅停留在入門級別的萬泰生物。
如果走捷徑拿了英國公司的專利授權,會大大縮短HPV疫苗研發周期。
但鍾睒睒看到了中國在這方面的空白,他再次做出劍走偏鋒的決策:自主研發HPV疫苗。
他對科學家求賢若渴,而且不會要求科研項目有明確的商業產出目標。他跟手下人講:
你們去找科學家,只要天天晚上12點以後還亮著燈的,不管是誰,不管是研究什麼東西,你闖進去,問他要不要錢,給他錢,這就是我的搞法。
在這種搞法下,鍾睒睒從48歲幹到63歲,支持科研團隊苦熬18年攻克新技術。
2019年,萬泰研發的首個國產HPV疫苗馨可寧上市,無論安全性,還是預防效果,均不輸進口疫苗。
僅試銷兩個月,馨可寧二價HPV疫苗的營收高達0.76億元。
相比於網際網路巨頭為菜籃子擠破腦袋,靠賣水成快消之王的鐘睒睒,已不把賺多少錢放在第一位,而是願意承擔巨大風險,提高產品。
只有鍾睒睒這樣的硬骨頭,才能成功打破十餘年來外資藥企的壟斷,讓中國成為了第三個具備宮頸癌疫苗自主供應能力的國家。
這也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的真相。
不管是旗下的養生堂、農夫山泉、萬泰生物,還是其它80多家公司,鍾睒睒都是絕對控股,他在內部擁有獨一無二的話語權。
他就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交往的還是當年做記者時的那群朋友,同行們在幹什麼、想什麼,他根本不管。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強勢和孤傲,不參加馬雲的組織的浙商大會、不陪地方領導吃飯、萬泰生物上市敲鐘也不露面。
他的硬氣來自於他的相信:
世界從來都不是平的,永遠向有高技術的人傾斜,向會算帳的人傾斜,向更具謀劃力和控制力的人傾斜,向更有資本的人傾斜。
在富豪圈子裡,特立獨行、悶聲發大財的鐘睒睒有著「獨狼」的稱號,他也很坦然面對:
我自己並不孤單,我有我的圈子,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是一個人的性格決定的,沒有對錯,只有適合不適合。
成為中國首富,乃至亞洲首富,對於他是不夠的。
定義你需要什麼樣的水,定義你需要什麼樣的健康,或許才是他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的辦公桌上擺了一個堂吉訶德像,這是他喜歡的形象:
隨時在學習,又仿佛隨時準備跳起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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