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多數人而言,生活是一股莫之能御的洪流,在既定的軌道裡行駛,循環往復。有的人安於現狀,也有人一直想衝出去冒險。
黃渤就是後者。今年國慶檔,這位勞模演員又有三部風格迥異的作品——
《親愛的》、
《心花路放》、
《痞子英雄:黎明升起》扎堆上映,拿現在時髦的話講,國慶檔被他承包了。而在張口票房、閉口利潤的當下電影市場裡,「黃渤有望衝擊40億影帝」這件事也被渲染得氣氛十足。
不過黃渤早就說了,他的快感來自「自己吹牛X完成了一件事,從完全沒有感覺到一點點摸索、推翻再建立、再懷疑、再折磨」,那種興奮才會讓他高興得睡不著覺。至於40億,他說:「是裝你口袋裡了還是怎麼著?除了片酬,跟你有什麼關係?」
尤其是跨進40歲後,自稱晚熟的黃渤也悄然迎來心態變化的不惑之年。他喜歡沒事在家畫個畫,因為安靜,能跟自己聊天。而這位全國人民喜歡的演員也急切地想衝破軌跡,儘早回歸買菜做飯的普通生活,因為年復一年的拍戲、工作,讓他意識到已經離開真實太久了,他說:「哪怕裝修裝修房子,跟朋友喝個酒聊個天,唱唱歌,跳跳舞,你得從不同的地方回歸到真實裡,說白了,就是該混蛋的時候得混蛋一點。」
黃渤曾跟
管虎聊天,納悶現在的戲「都沒有前幾年特混蛋的那股勁兒了」,管虎卻說,「當你心中有憤怒的時候就去噴發,如果生活已經把它衝淡了,你心裡是別的東西了,還要硬去憤怒,那觀眾一定看著不舒服,你的表達也一定不好。」
「就是什麼心境做什麼事。」現在40歲的黃渤,想和自己談談。
我就是服務型人格
最近出席活動,黃渤總被問到「承包國慶檔」這件事,他每次都特別不好意思地說:「你知道嗎?每當宣傳一部電影時,見到另外兩位導演,我都莫名其妙地心生愧疚,我也不知道這愧疚是從哪兒來的,因為檔期是他們選的,但總覺得最後變成這樣,多多少少跟我有點關係,所以就自己掏錢做了一批套票,回饋給愛我的片方和觀眾。」
不過這樣「官方」的回答顯然不能令記者們滿意,於是有人追問:「那三部電影,哪個才是你最『親愛的』?」黃渤聽完一樂:「嘿!你想讓我得罪哪個你就直說。我現在只能做到,參加哪個發布會,就說哪個片子好!」
黃渤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叫好。這天是9月23日,《親愛的》首映禮。而在9月21日、22日兩天,黃渤也像打雞血般連續參加了《痞子英雄2》、《心花路放》兩部電影的首映式,發布會、分組群訪、各媒體輪流專訪、首映紅毯、跑廳與觀眾見面……三天都是如此。
聽起來更慘絕人寰的是,每天參加完發布會,作為
《鬼吹燈之尋龍訣》的主演,他還得趕回劇組拍戲,那幾天幾乎天天拍到凌晨三四點收工。黃渤工作室的負責人快愁死了,每天都在跟檔期、時間表糾纏不休。
有記者不解地問:「黃老師,說真的,您不累嗎?怎麼每天都精神頭兒十足?」黃渤答:「廢話,當然累啊,這幾天都『非人類』了。不過總結一下,我就是服務型人格,尤其在發布會這種場合,就特別希望把影片該傳遞的信息傳達出去,也希望記者回去好寫一點,現場捕捉的鏡頭好看一點,要不大家都在那兒吊著臉幹坐著,多沒意思。」
至於這種服務型人格是怎樣在漫漫歲月中磨礪而成的,黃渤想了一下:「可能身邊桀驁不馴的人太多了,伺候人伺候慣了。」說完自己直笑。
高段位抗壓型選手
這就是從江湖裡混出來的黃渤,人們喜歡看他在戲裡嬉皮笑臉,在生活中自嘲,這哥們也早就深諳所謂的生存法則。黃渤記得管虎跟他說過一句話,「你千萬別去『演』,因為你沒人家高大威猛、玉樹臨風,你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點兒樸實。」拿了金馬影帝,侯孝賢囑咐他:「該賺錢賺錢,但身上那股樸實的勁兒別丟了。」
可僅僅用「樸實」概括黃渤,又簡單了些。
寧浩就說過,黃渤其實很有藝術追求。
因為兩人都是處女座,所以趣味相投。不過白羊座的
徐崢卻備受摧殘,「鐵三角」一塊拍戲時,情況往往是這樣的:一條戲拍完,看回放,徐崢樂得不行,寧浩跟黃渤卻雙雙陷入沉默。徐崢見狀,只能說,「那好吧好吧,再來一條」。所以他在一次慶生發布會上為兩位哥們送上深深祝福:「早日脫離處女座,進入上升星座。」
黃渤的處女座特質幾乎都發揮在了片場。
管虎總結自己為什麼能和黃渤合作多年:「不少演員演戲都認真,但黃渤是極度認真。」
《鬥牛》有場戲拍了138條,黃渤回憶當時的心理活動:「(管虎)你別說我不行,我從沒給你掉過鏈子。」他把自己稱為「高段位抗壓型選手」,「拍《鬥牛》磨爛了36雙鞋,還有一個把我往井裡扔的鏡頭,拍了四五十條後舉的人都沒力氣了,手一滑我腰就摔井沿兒上了,當時眼一黑,得,這腰是廢了。」
為了找到
《無人區》裡殺手的狀態,黃渤說:「一開始我還是做加法,給人物加了許多兇狠的動作、表情,後來才發現應該做減法,把多餘的東西都去掉。但那時候我的戲已經拍了三分之一了,就去和導演商量,導演在吞了幾口鮮血以後,同意將之前拍了半個月的戲都廢了重拍。」
在《親愛的》首映式現場,平時斯斯文文的
陳可辛評價起黃渤的長相一點不客氣:「大家總問我為什麼找黃渤演正劇,我說那是因為你們沒看過他演的《活著》。黃渤的喜劇都有一些潛在的悲劇色彩,你看他的臉、他的一些表情紋,其實……都有一種苦相……」哄堂大笑之餘,陳可辛也說:「在現場黃渤的主意最多,我認為他早晚是要導戲的。」
其實,在認真演戲這件事上,黃渤有過教訓,2001年的電視劇
《黑洞》就是他不願意提起的往事,那年黃渤27歲。
「那個戲到後來我有點自暴自棄了,因為最長的一句詞就是『報告隊長,湖畔發現一具無名女屍』,怎麼演?找一影帝來演,跟找街邊一個臨時演員演,肯定會有差別,但不會那麼大吧?再有一個,『是』能夠有幾種演法?一開始也琢磨,可是
陳道明、
袁莉、
陶澤如、
高明……那戲至少有十個以上大腕,人家根本沒工夫答理你。那戲在青島拍,我最大的貢獻就是盡了一下地主之誼,領著大家玩來玩去。」
「現在回想起來,真有心的話,其實依然可以演出一些小光彩來。」黃渤說。
本來演完反響不錯的
《上車,走吧》,已經有數字電影的男一號找他,但《黑洞》播完,對方猶豫了,最終還是沒用他。《黑洞》也讓黃渤明白一個道理,「無論演主角還是配角,即便努力了,想真冒出一大塊彩兒來也挺難的,但如果演得不好,一定是壞事傳千裡。」而黃渤之後以大齡青年身份報考北京電影學院,也和《黑洞》受到的打擊有關。
哪個才是真正的生活?
從
《瘋狂的石頭》、《鬥牛》到
《殺生》、《無人區》,演的戲一個比一個遭罪,曾經有個朋友對黃渤充滿疑惑:「哥,你什麼時候能拍點兒像人的戲?」不過黃渤卻屢次提到寧浩和管虎,他跟這兩個患有「強迫症」的導演都合作了7次。「他倆都有個毛病,覺得拍一戲要是沒遭罪,那就沒拍好。我每次也都跟管虎似的,下決心再也不拍了,但拍完又會有很強的滿足感」。
2009年,
《瘋狂的賽車》、《鬥牛》相繼上映,黃渤迎來「石頭」後事業的第一個高峰期。這一年,他有近十部電影在上映或開拍,評價自己的工作狀態時他笑說:「可能以前餓慣了,突然來這麼多飯,扔了會覺得可惜。」
2011年,黃渤接受採訪,說已經幹起了工作室,還打算監製幾個電影項目。
2012年,黃渤仍然是勞模,三部主演的電影《殺生》、
《痞子英雄》、
《泰囧》熱映,兩部導演微電影上線,出演話劇《活著》,主持金馬獎,還有一部電視劇
《民兵葛二蛋》收視破表,又重操舊業出了幾首歌……那時他不無擔心地說:「今年好像所有的事都成了,真擔心把一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光了。」
尤其是《泰囧》橫空出世後,做演員不得志的徐崢長舒一口怨氣,記者問過他一個問題:「你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嗎?」但彼時他心態早就不同:「我還行吧,我可不像黃渤,什麼都拍。」
黃渤形容自己那時的狀態就像「被掛在火箭上一樣往上躥」,他也意識到要做的事情是「在身上多長几個掛鈎把自己掛在火箭上」,那些「掛鈎」好比習武之人的「扎樁」,「扎樁是一件看似簡單但需要持之以恆的事,雖然不能給你在練就絕世武功的路上帶來飛躍,但能帶來一個更紮實的基礎,對於一個藝人來講,支撐點越多,建築物就會更牢靠。」
但所謂的「愛惜羽毛」,在黃渤看來並不是問題。「我最近也在想這個事,演員不能怕嘗試。但經過那麼多嘗試以後,現在我的問題不是因為工作本身,也不是因為哪部電影,至少跟生活有關係,就是你得拿出一段時間,回到生活中,也就是說,現在的工作不能完全替代真實的生活。」
該混蛋時還得混蛋
原來有人問黃渤,作為一名「長得不好看」的演員,成功秘訣是什麼,他笑得滿臉開花:「觀眾的審美水平提高了唄,原來光看皮兒,現在看餡兒了。」
而從《瘋狂的石頭》「跑」進廣大觀眾視線,自稱晚熟的黃渤也迎來心態悄然變化的階段——40歲。古人把這個年紀稱作不惑之年,意指遇事能明辨,對情緒、心理的控制也逐漸增強。
「可不願意聊這個話題了。」黃渤半開玩笑地對記者說。他提到之前和管虎的一段對話:「我跟管虎聊,你看現在這些戲,都沒有前幾年咱們看到的那股勁兒了,特混蛋的那股勁兒,各種憤怒,多好啊。管虎說了一句話我覺著對,當你心中有憤怒的時候就去噴發吧,如果生活已經把它衝淡了,你心裡是別的東西了,還要硬去憤怒,那觀眾一定看著不舒服,你的表達也一定不好。就是什麼心境做什麼事。」
說這些話時黃渤正在酒店接受車輪採訪,他看著烏泱泱的「圍觀群眾」,輕嘆了一句:「你看平時誰的房間能進來這麼多人?所以現在沒事的時候會畫畫,跟自己有個單獨相處的時間。現在的生活太單一了,哪怕裝修裝修房子,跟朋友喝個酒聊個天,唱唱歌,跳跳舞,你得從不同的地方回歸到真實裡,說白了,就是該混蛋的時候得混蛋一點,因為已經離開那個生活太久了。」
而對「明星」、「演藝事業」這些詞,黃渤早在演《瘋狂的賽車》時就說過:「這個行業就是這樣,一個戲剛完的時候,我的天吶,稀裡譁啦什麼都有了,等你沉寂一小會兒,馬上就沒動靜了。你必須得看清楚——都是這個職業帶來的。說虛榮一點兒,要是喜歡那種感覺,就去享受吧,反正完了肯定會有失落。但如果你看清楚了,就別把它太當回事。」
黃渤說很久前他住黃亭子一帶,那兒有一大批老藝術家,當年全是大明星,「後來他們都一樣,買菜也講價,一塊五?一塊四賣不賣?不賣就走了。」
當過夢想給
王菲寫歌的偶像派,做過舞蹈教練,開過機械設備廠,每天出去跟人談鋼管、板材、軸承,喝得半醉半醒,感慨「青春就這樣過去了,每天穿著西服,一照鏡子,完全是個傻子」……雖然黃渤過去的林林總總,已經越來越少被問到,不過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生印記,正是因為把對名利和理想的那些喜怒哀樂提前過了一遍,才會比別人更早知道什麼重要。
40億票房這事兒不能想,想就是把自己往死裡弄
「也不是危機感,有時候累,就會瞎琢磨」
黃渤:其實大家都在同時成長,這次《心花路放》明顯能看出來寧浩鬆了很多,慣有的東西也還在。我們過去會把特別技術性的東西放在外面,現在不是那麼喜歡炫技,喜歡往裡藏。而且這次我和徐崢的角色也互換了一下,承擔了更多情感部分,一個是對自己的鍛鍊,另一個覺得到這個階段也特別想演相對複雜的角色。
Mtime:你曾用「刀刃」和「刀背」做過比喻,以前喜歡鋒利的、風格強烈的,現在覺得刀背雖然沒那麼鋒利,但可能力量更大?
黃渤:對,時間長了,肯定還是喜歡有點嚼頭的戲。有些戲一看完劇本就知道怎麼演了,結果怎樣也都知道,就不太有勁,反而一些拿不太準、不太敢接的東西,更勾引人。
Mtime:這種心態的變化和年齡有關嗎?今年你40歲了,走進不惑之年……
黃渤:可不願意聊這個話題了。(笑)沒辦法,不知不覺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四個零就都來了,其實我可能心裡成熟比較晚,但是好奇怪,到了這個年齡自然而然覺得應該面對跟接受一些東西了。以前不會想那麼多,來一個就做好一個,現在會考慮做這件事的意義。有時候問自己在做什麼?僅僅多拍一個電影嗎?現在市場那麼多電影,哪兒缺你這一部?就是對自己而言,現在工作對你的意義是什麼?能獲得哪些?
Mtime:寧浩說,他每拍一套電影,都是要弄明白一個事,《心花路放》的主題就是中年危機。你應該沒到中年危機的份兒吧?
黃渤:我聽寧浩、徐崢聊過他們的中年危機,我的年齡還沒到,真的不太好體會。(笑)也不是危機感,有時候累,就會瞎琢磨,琢磨自己現在的生命有意義嗎?當然是有意義的。(自問自答)別人說,哎,黃渤你看你演了那麼多喜劇,給大家帶來歡笑,其實從某種角度上說會有福報……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講,自己困惑的是,你的表現手段、表現能力慢慢已經接近實際的審美跟想法,這對自己來說還挺不容易的,但其實它不是證明你的手太高,而是你的眼太低了。下面需要提高的不是技能和表現力,而是審美情趣、審美高度、感受力,所以要回歸生活,包括節奏,別老在一個頻率裡,時間長了會倦。
黃渤:現在比較喜歡自己跟自己呆著,空下來的時候畫畫,或者寫寫歌。
Mtime:你畫畫?
黃渤:壞了,我覺得這事別把自己給害了,你千萬別往那兒想,就是塗鴉,隨便畫,喜歡那個過程,能夠靜下來考慮點事兒,自己跟自己對個話。也是被逼迫的吧,每天我們的工作周圍都是無數的人,拍攝、通告都是。可能在家憋時間長了,出去就覺得好;對我們來說是,哎呀,這樣靜靜呆著真好。
Mtime:現在畫畫水平怎麼樣?
黃渤:有誇我的,有一天我們鄰居來了,一看桌上的畫,驚呼,哇,這太棒了,這是你女兒畫的呀?我十分驕傲。
40億票房,「除了片酬,跟你有什麼關係?」
黃渤:真沒有,國慶檔這三個電影,《痞子英雄2》作為一個商業片,第一部我是主演,這次因為時間太緊,只演了一部分;《親愛的》當時我認為是個很文藝的片子,但導演聰明,包括演員選用等考慮了一些商業元素;《心花路放》呢,之前寧浩的原話,說別老讓那些數字玩咱們,哥幾個就放鬆拍一個,不然總是被那些數字弄得難受,導致創作也受影響,今天擔心哪塊不商業,明天怕橋段又太松,你看,輕鬆拍下來,效果也很好。
Mtime:作為一個老闆,你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黃渤:我是個創作者,只能鑽進去,客觀不了,雖然有些戲我們也參與製片、參與出品,但是作為我來說,我還是個演員,不是老闆,很難跳出來考慮。包括現在這種拍戲的狀態,有的是朋友邀約,有的是自己看劇本陷進去了,還有的已經推了,但是跟導演商量後,又被吸引過來了。再有就是作為演員,其實挺容易陷入一個角色的,陷進去你就覺著得接。
Mtime:徐崢做導演、做監製、搞營銷,《心花路放》也是寧浩壞猴子工作室開始主控的一部電影,處在市場急劇變化的時期,每個電影人似乎都在以多重身份試探市場,而這背後是商業訴求決定的,還是藝術創作需要的,似乎已經不太重要,你怎麼看?
黃渤:挺好的,我希望身邊的人越多元越好,這樣你的出口就越多。其實大家是很好的朋友跟拍檔,從他們那能學到很多,然後自己也會有很多其他的想法,後邊會按部就班地實施一些。包括還會做自己的戲,就想做個夠high的,因為現在這個拍戲的密度,沒時間去開發這些項目,一旦停下來,會提上議程,有好幾個題材,喜劇的,荒誕一點的,也有愛情的。
Mtime:跟寧浩、徐崢的「冒進」比起來,你似乎更保守。據說你的劇本比《泰囧》籌備還早,不過現在都沒搭班子。好像你說,「整個市場已經沸騰成這樣,會越來越清醒,會越往後退一些。」
黃渤:對,就是這個湊熱鬧意義不大,並不是覺得在這個時間就不適合去做這樣的事情,而是自己要想好了,真的覺得這個事值得做,想去做,而且是內心充滿力量地去做,但是別趕熱鬧,「哎呦,現在市場不錯啊,來吧!」市場也不缺你這部戲,你也無需再向別人證明些什麼,隨著年齡增長也覺得沒必要。
黃渤:就像我之前說的,拍一個爛戲的能力我早具備了,但是拍好不容易。以前找我導的、監製的戲也挺多,但自己得清醒,做不好就不要去做。而且對一個演員來說,時間成本很重要,如果要花一到兩年拍一部自己也不是那麼滿意的電影,真沒必要,如果我導戲,一定是自己特別想嘗試和表達的。
Mtime:處女座既視感……
黃渤:說實話處女座還是拍戲時會多一些,生活裡沒感覺到。也不是強迫症,就比較珍惜眼前的一些東西,包括一部電影、一段時間甚至一個鏡頭,我會允許自己能力不足和眼界不夠造成的損失,但是我沒辦法允許自己看到了、想到了、也有能力去做到而不去做。
Mtime:據說你也在有意識地讓團隊參與出品製片以及營銷的整個環節,為將來自己的作品做準備?
黃渤:因為在我的規劃裡,我自己和工作室是兩條並行線,最開始弄工作室也不是自上而下式的,我希望他們能有自己的事情做,有項目規劃,我呢,也有自己的演藝事務,都是並行的,這中間他們也會幫助到我。
Mtime:那最後作為國慶承包戶,要不要也發表一下這次衝40億的感言?
黃渤:嗨,這事兒從30億的時候,我就弄明白了,這些不能想,你想就是把自己往死裡弄(註:30億為《泰囧》、《西遊降魔篇》、《101次求婚》、《廚子戲子痞子》四部票房總和)。40億是裝你口袋裡了還是怎麼著?除了片酬,跟你有什麼關係?就是一個名利的數字,我們又不是搞IT搞業績的,要什麼指標。一旦給自己壓力就壞了,因為旁邊人說太多了,警惕心就上來了,比如說一開始做《親愛的》真沒做太多票房考慮,該嘗試得嘗試,該冒險還得冒險,如果每次拍戲都把商業、利潤、片酬、票房列在考慮範圍內,那一些個性表達的、小眾文藝的作品可能就不會接,不然突然冒出一個「黃渤票房幾千萬」,怎麼弄?後面工作都不能做了,自己害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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