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建國(江蘇揚州)
教齡30年的甘肅省宕昌縣鄉村代課老師王世明,去年曾被評為「最美鄉村教師」。可直至目前他仍然是代課老師。王世明認為「可能永遠也轉不了正了」。如今,他的工資只有400元。而當年與他一起代課的教師轉正後拿到了4200元。(7月23日《中國青年報》)
王世明「出名」是因為一張黑白照片。崇山峻岭之間,一個人扛著一根幾十斤重的木頭回家。他的眼前,幾乎沒有路,只有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這根木料是建完學校後剩下的,因為代課教師工資低,村民們便把這根木料送給了他。從這張照片裡,既讀到了一個鄉村教師的堅守,又讀到了一個鄉村教師的無助。
從新聞中看到,王世明是「最美鄉村教師」,也是最悲情鄉村教師,原因只在於他直至現在仍然是代課老師的身份。原因在於,按照國家政策,「凡是1984年以後一直在崗的代課教師都可以轉正。」可從1989年到1993年,這四年間王世明卻外出打工,短暫離開了教師崗位。也正是因為這中斷的4年,王世明無緣轉正。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制度惹的禍」。正如人們評價的,這個「最美鄉村教師」成了一刀切政策的犧牲品,被制度有意無意地傷害了。但我們依然想問,即使解決不了編制問題,難道就應該讓王世明老師拿400元工資嗎?從4月1日起,甘肅省再次上調最低工資標準,月最低工資達到1200元。王世明所拿工資,只有最低工資標準的三分之一。
這一刻,不禁讓人想到了那句著名的「教師工資不低於公務員」。因為王世明沒有教師編制,所以這句話不適用於他。這一刻,又不禁讓人想到了「最美女教師」秦開美。因為是代課教師,她曾兩次被清退,後因學校缺人被召回。但因為今年在「湖北校園劫持案」中為保護學生,主動擔當闖入教室的張澤清的人質,秦開美的轉正問題,被當地政府「提上了日程」。或許王世明本身的新聞性不夠,沒有秦開美的好運。可是,最低工資是指向所有勞動者的,王世明又怎麼會成為邊緣人?
早在秦開美的幸運傳開後,就有論者指出,背後是「一批代課教師的悲哀」。這些代課教師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難道只有等到做出轟轟烈烈的事情,難道只有等到全國都在關注時,才有可能改變命運嗎?安徽北部某縣,在清理行政人員編制時,竟然一次性將500多名行政人員轉為教師編制。這到底是制度的無情,還是權力的無情;到底是編制的悲哀,還是一個群體的悲哀?
最美教師不該拿最低工資,悲情不是最美的近義詞。誠然,代課教師是歷史的產物,但既然鄉村教育離不開代課教師,為什麼不給他們,特別是「最美教師」一個轉正的機會?即使囿於編制有限,為什麼不讓他們同工同酬?面對王世明的400元工資,又有多少人會感到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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