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語世界,「梅豔芳」這個名字無須介紹,早已成為「女人味」、「唱功卓絕」、「歌影雙棲」的代名詞。
生於1963年,2003年辭世,短短40年的人生中,多姿多彩,足堪讚嘆。早在1998年,就已獲得香港樂壇最高榮譽「金針獎」, 擁有《女人花》、《親密愛人》、《一生愛你千百回》等膾炙人口的經典歌曲。2009年,更以全球個人演唱會總計292場當選「全球華人個人演唱會最多女歌手」。而在電影界,光是1987-1988年,她就憑藉《胭脂扣》一部電影一口氣拿下金像獎、金馬獎、金龍獎和亞太影展四個影后!
如此才華和成就,背後是不為人知的辛酸和奮鬥。
她生於一個貧困的家庭,父親早逝,母親一人獨力拉扯四個子女。梅豔芳四歲半就與姐姐登臺表演,補貼家用。由於晚上轉場表演,白天上課經常昏昏沉沉,很怕老師提問。不少同學與她疏遠,遭到異樣眼光看待的梅豔芳只能默默承受。
童年為著生活打拼,缺少童真童趣的快樂日子,讓她成年後自嘲:我沒有童年。
1982年,梅豔芳參加第一屆香港新秀歌唱大賽,翻唱徐小鳳《風的季節》,一舉奪魁,隨後籤約唱片公司,正式出道。
整個八十年代是梅豔芳演藝生涯從起點到巔峰的演進過程。1988年她同時奪得金像獎最佳女主角及最受歡迎女歌星獎。兩年後,在香港連開三十場個人演唱會,贏得了「梅三十」的雅號。同年,她效法譚詠麟,公開宣布放棄爭奪競賽性質的音樂獎項。
梅豔芳在香港娛樂圈素有「大姐大」之稱,並不是因為她逞強稱霸,而是因為她為人仗義,待人真誠。曾志偉說:「如果你想找人借錢又不想還的話,那就找梅豔芳好了。」2003年,她已身患癌症,仍然號召香港演藝界舉辦「1:99」演唱會抗擊非典,極大鼓舞了香港的民心。江湖傳言,香港兩個最有號召力的人,一個是李嘉誠,另一個就是梅豔芳了。
作為演藝圈的頂尖人物,梅豔芳與不少異性同行有過合作,甚至傳出過所謂緋聞。但她對工作、友情、愛情的界限把握精準,對待感情是十分認真的。
1990年童安格與梅豔芳合唱《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而踏入香港歌壇,有媒體就開始炒作兩人的「緋聞」。1995年他們應邀上「super偶像」,再次合唱這首歌,趁著現場演唱的間隙阿梅把話挑明了說:
「其實歌手有時候往往會這樣子,會讓人產生一種誤會、幻想,我跟你第一次合作合唱那首歌以後…傳說我們暗戀對方,這是一種很大的美麗的誤會。其實呢…(童安格:總而言之那是一個歌和情緒的表現,每個人有各種不同的生活際遇)其實歌手、演員就是很快投入她的角色裡面……」
說白了,阿梅想告訴大家,與許多男歌手包括童安格的合作,唱唱情歌,就像拍電影一樣,大家都投入了感情去唱去演,然而這一切僅僅是工作,想像力太豐富則是看官們自己的問題了。
多年來一直有人在猜測,劉德華和梅豔芳之間究竟有沒有超越普通朋友的感情。捕風捉影的傳說太多,對生者和逝者都是一種極大的不尊重。其實梅豔芳在生前接受媒體採訪時已經明確表示,她對劉德華非常欣賞,因為他對待工作極其認真,對身邊的人又十分照顧,是個體貼的好男人,如果將來遇到合適的對象,她希望對方也會有劉德華一樣的好品質。
儘管如此,她也明確說一切僅限于欣賞:
「我跟Andy,可以這樣說,非常好的朋友,其實我們是朋友而已,沒有外面想的那麼多。不過,我希望那個友情是永遠的,那是真的,Andy……對每一個人都很好。老實說,他對我沒有特別照顧,他是照顧每一個女性的,他是非常有紳士風度的。就是這樣子。」所有無謂的猜測,就此可以罷了吧。
至於張國榮,他和梅豔芳情同兄妹。
兩人剛出道時相互照顧,度過了許多難熬的時光。據說梅豔芳怕黑,張國榮經常會像哄小孩一樣哄她睡了,自己再回去休息。有一回梅豔芳喝多了,對哥哥說,「如果我到了四十歲還沒嫁出去,你就娶我好嗎?」張國榮回答:「你痴線(白痴)啊」。
後來某次梅豔芳生日,眾人送上祝福,張國榮還拿這事打趣,「記得你曾經對我說:『如果我到了四十歲還沒嫁出去,你就娶我好嗎?』——我可不希望真有這麼一天啊!」兩人的情感止於友情,顯而易見。
雖然是要好的朋友,但兩人性格不同,喜好也不一樣。張國榮喜靜,閒下來寧可打麻將也不願出去玩,梅豔芳則時常跟朋友出門消閒。儘管如此,張國榮還是十分疼愛和照顧阿梅。2002年,梅豔芳的「極夢幻演唱會」邀請張國榮當嘉賓。儘管當時他已經患上抑鬱症,精神上十分痛苦,身體也出了問題(胃液反流),但依然強打精神登臺獻唱。
兩人事先沒有排練,整個演出如行雲流水,除了高素質的演藝功底之外,心靈上的高度默契自然功不可沒。這是張國榮最後一次登臺,次年4月1日,他墜樓身亡。令人唏噓感嘆的是,當年12月30日,梅豔芳亦因癌症逝世,終年40歲。
也許《夕陽之歌》的原唱、日本歌手近藤真彥與阿梅之間有過真正的愛情吧?但這種事除了當事人,誰也說不清楚,還不如不說。1989年阿梅將近藤真彥的《夕焼けの歌》翻唱為粵語版(即《夕陽之歌》),這首歌的粵語歌詞仿佛歌者一生的寫照,深得阿梅的喜愛。2003年11月,身患癌症的她身披婚紗踏上紅館舞臺,舉行了人生最後的演唱會。「一生經歷許多段感情,最後卻把自己嫁給舞臺」。她穿著拖地長婚紗,唱起《夕陽之歌》,最後的心境,誰能體會?
阿梅一生精彩紛呈,也備嘗人情冷暖、多歷事業起伏。人生在世,稱心快意,能有幾時?不如惜取美好記憶。因而請允許我用另一首歌來作為本文的結束。
這首歌名為《親密愛人》,是電影《我的愛對你說》的片尾曲,詞曲作者為小蟲,收錄在阿梅的專輯《親密愛人》(1991)中。這首歌纏綿悱惻,感人非常,由她那把浸透了情感的嗓子唱出,甜蜜中帶著絲絲憂傷,帶給人無盡的感念。
這首歌背後有一段甜蜜的往事。據說1990年小蟲幫梅豔芳錄音,後者要求10點正務必休息,原來是梅的愛人要打電話過來問候。小蟲看她在角落與愛人聊天,甜蜜無比,靈感被觸動,一揮而就《親密愛人》,遂成經典。
阿梅於2003年離世,八年後,滾石唱片公司30周年紀念音樂會在北京舉行。為了紀念這位滾石旗下曾經的一份子,也為了懷念這位離世的好友,小蟲現場演唱了《親密愛人》。他的唱功不算突出,但情深意長,溫暖人心,哀而不傷的演繹感動了在場的許多觀眾。
今夜還吹著風想起你好溫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也不是無影蹤只是想你太濃怎麼會無時無刻把你夢愛的路上有你我並不寂寞你對我那麼的好這次真的不同也許我應該好好把你擁有就像你一直為我守候親愛的人 親密的愛人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親愛的人 親密的愛人這是我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