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地球上的人那麼多,千差萬別,每個人這一生繞不開的地方除了「家」,阿信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所有人都非去不可的地兒了,直到……
BBC去年新拍的自然紀錄片——《塞倫蓋蒂》的播出:
所謂「塞倫蓋蒂」,就是「無邊無際的陸地」,這裡擁有著當今地球上規模最大的動物群落,是地球上最大的自然生態系統,被譽為「上帝的寵兒」。
按照自然歷史紀錄片之父大衛·愛登堡在另一部講述非洲野生動物的BBC高分紀錄片《非洲》中所說:以塞倫蓋蒂為代表的東非大草原,是地球上野生動物最後的遼闊家園。
每年的七八月間,生活在塞倫蓋蒂草原上的數百萬隻野生動物會準時開啟一場浩浩蕩蕩的遷徙之旅,堪稱地球上最偉大的野生動物奇觀,無數遊人趨之若鶩。
但是,今年的情況比較特殊,想要在現在這個點趕往非洲親眼見證這場生命之旅,似乎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但不要著急,今天,就讓阿信把「地球上最後的精彩之地」的美景一一呈現在你的眼前。
本星球規模最大的「馬拉松」
其實,整個非洲的熱帶稀樹草原上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各種動物遷徙的畫面,但從規模和場面來說,沒有哪個能與塞倫蓋蒂大草原食草動物的遷徙相比。
塞倫蓋蒂位於東非坦尚尼亞境內,面積大約有3萬平方千米,是世界上最廣闊的草原之一。
圖:《大遷徙:地球上最偉大的生命之旅》,中信出版集團
它和鄰國肯亞境內的馬賽馬拉地區相連,一起組成了塞倫蓋蒂—馬賽馬拉生態系統。即使只看其中的塞倫蓋蒂國家公園和馬賽馬拉公園,面積也有1.6萬平方千米,相當於整個北京市(含山區)的土地面積。
每年5月的最後一場雨過後,塞倫蓋蒂大草原的旱季來臨,數百萬隻野生角馬、斑馬和瞪羚追逐著雨水和青草的氣息來到了馬塞馬拉。其中數量最多的是角馬,能達到150萬~180萬隻。
不過,在這三種動物中,最「慘」的其實角馬。別的不說,光在顏值上,角馬就徹底敗了。
然後再說說名字,雖然叫「馬」,可是人家卻是貨真價實的「牛」,是不是有點「風馬牛不相及」的趕腳。
再說說遭遇,如果把角馬遷徙之路上的死亡原因總結起來,都可以寫一本《角馬的一百種死法》了:
8月,是大遷徙途中的標誌性事件——角馬軍團強渡馬拉河,進入馬賽馬拉,角馬即將迎來死亡的高峰。
此時的馬拉河正值汛期,角馬不得不在少數幾個渡口聚集成群,等待渡河的有利時機。
但適合涉水過河的渡口只有7個,而且這些地方通常會有許多尼羅鱷在水中停留等待,對鱷魚來說,渡河的食草動物們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外賣。
水裡的危險,除了鱷魚,還有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河馬,畢竟,這時候,其他地方都是旱季,能供他們泡澡的也就只有馬拉河了,要是角馬驚動了它們,河馬們也會毫不留情地奮起還擊。
另外不得不說的是,角馬確實是一種很沒有交通規則感的動物,它們自己也會馬失前蹄,或者被其他角馬蹄子蹬翻,因此在馬拉河裡也經常能見到大型「翻車」現場......
所以事實上,角馬群因驚慌失措衝撞而死的數量遠比被鱷魚捕食的要多。
但不要以為上了岸就安全了,沒吃飽的還有獅子、豹子、鬣狗等一眾肉食大佬……
所以,對於角馬來說,馬拉河簡直是一條「非洲血河」,是一場歷經驚險艱巨的「天堂之渡」。
千萬年來,角馬已經進化出了尋找豐富食物的能力,並且每年為此行走超過2500 公裡。
它們通過這樣的方式,得以保持較高的種群密度,即使在遷徙途中數十萬同伴成為了其他動物的盤中餐之後,也能夠在短時期內「自愈」恢復到原先的種群數量。
非洲草原的「造物主」
不過對比非洲熱帶稀樹草原上的動物來說,最能走的,不是角馬,而是大象,如果有必要,它們甚至會跟隨雨水的步伐穿過整個非洲大陸:
非洲稀樹草原的象類分布範圍:綠色區域是非洲象的全部活動範圍。
圖:《大遷徙:地球上最偉大的生命之旅》,中信出版集團
雖然具體原理,科學家至今都還沒有弄懂,但是有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象群可以感知250千米外的暴風雨,使得它們可以直接前往下雨的地方,這樣就可以吃到新鮮的牧草。
畫面並不總是那麼美,事實上,熱帶稀樹草原上的大象,生活在水分條件不可預知的環境中。
在長達6~7個月的旱季,少數可以利用的水源地吸引了遠處的象群。當乾旱進一步惡化時,象群通常會和其他口渴的食草動物如羚羊、斑馬和非洲水牛結成大型的混合群。
要是餓慌了,非洲象還會幹碎把整棵樹都給拔起來,不過這也無意中讓他們成為了非洲稀樹草原上真正的「造物主」,畢竟是它們促使草原和樹木的更替。
另外,大象還能產生大量的糞便,並且由於它們行動的距離相當長,能夠一路潤澤沿途的草地,促使草原生態系統的恢復和重生。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大草原是因為象的誕生而出現的。
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在數千年的時間內,生活在熱帶稀樹草原上的大象已經進化出遷徙的行為模式來適應乾旱季節,但在過去的一百年間,它們的家園卻發生了本質的變化。
在BBC2013年播出的紀錄片《非洲》中,大衛·愛登堡就講到了這樣一個故事:
為了拍攝到大象的畫面,攝製組來到了素有大象天堂之稱的安博塞利平原,理想中,這裡本應綠樹成蔭、碧草連天,但在攝製組到來的那段時間裡,這裡卻已經整整2年沒下過一滴雨了。
這是50年來,最嚴重的乾旱,安博塞利平原只剩漫天飛塵。
象群被迫頻繁地遷徙,搜尋一切可以作為食物的東西,成年大象只能在塵土中找尋枯枝敗葉,以此勉強為生,餓得瘦骨嶙峋。
但由於缺乏足夠的奶水,小象,卻虛弱得幾乎無法站立。
母親的天性讓母象留下,繼續照顧她的孩子,但除了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停止呼吸之外,她幾乎別無他法。
最後,她低吟了一聲,眼角流出了幾滴眼淚,那是她身體裡所剩無幾的水分,她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場生死之戰中徹底輸了。
母象轉身離去,孤自在大漠中艱難前行。
這一幕播出後,深深震撼到了所有觀眾,不少人直接質問攝影師:「你碰到這種情況就不能施救嗎?」
「有時候的確可以幫上忙,但那次在肯亞,實在沒有食物……」攝影師在鏡頭前哽咽道,「在那種情況下,當周圍一切都瀕臨死亡,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去幫助那隻幼象。」
好在幾個月後,當攝製組重返安博塞利平原,雨季最終來臨,總計誕生了220多頭小象,那是有史以來記載到的象群的最高出生率。
讓人感到欣慰的是,熬過這次可怕的大旱之後,人們發現,如果人類不去人為地幹涉,非洲草原上的物種總是擁有有令人驚訝的反彈重生的能力。
野生動物們的困境
但理想總是豐滿的,要想在東非大草原上徹底排除開人為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困難。
這裡的許多地方,如今都已經變成了一塊塊圈圍起來的保留地、狩獵場和農場,不少動物,包括象群想要自由遷徙已經變得越來越困難,像塞倫蓋蒂這樣規模如此浩大的遷徙,已經是地球上的孤例。
事實是,非洲野生動物王國裡的動物更多時候是被限制在狹小的區域內。雖然進入近幾十年來,人們對非洲野生動物的保護意識越來越強,但我們卻被迫面臨一個十分尷尬的困境:
如果對偷獵者加以控制,那麼不少保護區裡的動物數量將會超過所在棲息地的環境承載量,比如南非克魯格國家公園的最佳象群數量估計僅為7000~7500隻。而在數百年前,非洲曾是是數十萬頭大象自由棲息的家園。
7月1日,根據BBC報導,非洲南部國家波札那自5月起接連出現大象離奇死亡事件,目前已發現超350具大象屍體,其中有70%的屍體聚集在水源地周圍。
根據一些生活在保護區附近的目擊者描述,不少大象在身亡之前會奇怪地繞圈行走直至倒地不起,雖然樣本已經送檢20多天,但至今我們仍不清楚大象集體死亡的原因。
可以肯定的是,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未來可能會有更多大象死亡。
不少野生動物保護專家根據往年的大象非正常性群體死亡案例,給出了這次的大象死因的幾種可能。
一個原因是,由於大象種群數量的增長,使得近年來大象侵入周邊農田踩踏、偷食農作物的事件時有發生,周邊居民不堪其擾,決定投毒。
另外一個原因是,全球氣候變化所導致的病毒傳播,比方說,大象經常翻動土壤,會將許多沉睡地底的炭疽病毒帶至空氣或者水體中,最終導致大象中毒身亡。
數百萬年前,正是東非的草原造就了適應力最強的物種——人類。
現如今,人類的活動正在急劇地改變著地球上的生態環境,不少物種也因此面臨著嚴峻的生存危機。
可悲的是,我們至今為止對地球上豐富的物種仍然知之甚少,許多知識未待我們發現就已經不復存在。
這使得我們猶如盲人摸象一般,去迎接一個環境更加不確定、物種更加單一的未來。
正如大衛·愛登堡在《生命的進化》一書中提到的:
現生的大量物種之間的相互關係和依存的龐大網絡,其複雜性幾乎超出人類的理解能力,一直我們完全無法確定損害其中任何一部分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但這種複雜性是我們必須盡最大努力加以維持的,因為正是這種複雜性使生態系統能夠最大程度地承受傷害並自我恢復。
人類是這個複雜生態系統的一部分。我們吃的每一口食物和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依賴於自然界,我們的健康也取決於自然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