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妻子和三個子女的林先生發出無聲哀嚎
最近哭了好幾場。
幾天前,杭州某高檔小區起了一場大火,3個寶貝和他們年輕的媽媽被充塞全屋的濃煙永久吞噬。
從廣州出差路上狂奔回來的爸爸,對著自家門前陌生的靈堂,仰天哀嚎。
他像一個絕望透頂的動物,由於悲慟過度,忘記了怎麼哭,忘記了眨眼,甚至忘記了流淚。
一切都太突然,身體還來不及從突如其來的噩耗中反應半點。
眼淚壓根沒做好奪眶而出的準備。
眼前這一切,從忙碌的生活節奏中切換得簡直太迅速,迅速得殘酷。
那個凌晨5點過,眼前這個男人畢生最珍視的一切,被這把大火燒得精光:如花似玉的嬌妻,11歲的大兒子,9歲的二女兒,6歲的小兒子。
涕淚無聲間,仿佛能一眼看到那具發抖的軀體,跪倒在妻子和三個孩子的靈堂前,被徹底掏空。
那個倉皇出逃的保姆,成了這場大火劫後餘生的唯一一人。
當那個可怕的清晨來臨前,四個葬身火海的冤魂曾和這個保姆同吃同住。
女主人還借錢給她買房,給她開了全小區最高工資。
她因好賭欠下賭債,偷偷拿走女主人的首飾去典當行換錢還債。
這天清晨,她比以往任何一天起得都早。
毅然決然地點燃了一張硬紙片,失手將4個「編外家人」送上黃泉。
因為這場大火,押在典當行的首飾和四具含冤的屍體一起永遠地躺在了原地……
三個美好的生命被無情毀滅,再也回不來
溫柔善良的媽媽,在天堂陪著三個可愛的寶貝
再牛逼的編劇,都無法寫出如此喪盡天良的情節。
如此人間悲劇,會令多少編劇膽寒棄筆。
這個保姆所做的一切,所親手釀成的後果,都超出了許多編劇所能承受之重。
女主人對她這般好,即使她還偷拿她的東西,又怎會痛下如此狠手去點燃那張紙,釀成無法追回的大禍。
編劇不願設定這樣的情節,更不忍心安排三個已經擁抱未來無限可能的寶貝,齊齊葬身於這場無情大火裡。
女主人的善良和悲憫,即使用錯了地方,也一定會設置某個爭執,哪怕再小,也要用來交代這場大火起因。
然而並沒有,這場大火燒起之前,一切都寂靜無聲。
可怕的寂靜無聲,被這場大火徹底刺破。
要不是保姆的無知和蠢,實在找不到釀成這場人間慘劇的任何出處。
她想自導自演一場火災,來破壞現場。
她更枉以為,燃為灰燼的現場可掩蓋它盜竊首飾的醜行。
她決定點燃這張紙前,賭上了畢生的運氣。
顯然,這個亡命賭徒又賭輸了。
她用四個朝夕相處、宛若家人的無辜人兒的性命,替自己的齷齪行為充當了籌碼。
這個男人的絕望,令人止不住淚目
連消防都控制不住的火勢,她用愚蠢和無知去摁下了手印。
四個無辜的逝者趕去黃泉路上背了這口沉重的黑鍋。
生活中,這樣的蠢保姆少嗎?
不少!
只是,她們的許多蠢行總有一部「保姆電梯」可以出逃,而這個保姆這次的罪行沒有。
她們中的一些人,會把1歲多的小孩放在20幾樓的飄窗上,轉身去兌奶,認為幾分鐘內哪會發生那麼多可能的事;
她們中的一些人,每次衝奶粉,都用冷開水來進行二次、N次加熱,認為這簡直再合理不過;
她們中的一些人,不堪忍受嬰孩兩小時哭醒一次,影響自己睡眠,偷偷往奶瓶裡投放安眠藥粉末,認為只有一丟丟,不會有大礙;
她們中的一些人,把小孩和裝滿洗澡水的盆子同時放在一起,外出辦點急事,本能的自信自動忽略了萬中有一的任何可能。
誰給了她們這麼做的理所當然和勇氣?
——是她們的愚蠢和無知。
縱火案犯罪嫌疑人,林家保姆
1歲多的孩子能輕輕鬆鬆翻下20幾樓的飄窗,這並非小概率事件;
開水每二次加熱、多次加熱,都會產生致癌的亞硝酸鹽類;
一丟丟安眠藥能讓寶寶和保姆都能睡個整覺,總共只有十幾二十斤重的寶寶能承受幾次這樣的一丟丟;
澡盆再淺,寶寶也容易輕輕鬆鬆栽進去,再也出不來......
災難發生只在一瞬間。
就像那場吞噬四人的大火,當它肆無忌憚地撲向房間的每個角落前,也只是一張硬紙片上被點燃的一個渺小的火星。
按照90後都被歸為「中年人」的流行說法,你我都已人到中年。
我們拖著日益疲倦的身軀,一天一天地向命運求饒。
我們的淚腺一天比一天發達。
我們動不動就流淚。
我們痛苦的頻率開始超過開懷大笑。
我們曾經自以為強大的內心世界,正在遭受屋漏、連夜雨。
我們很少再孤身犯險。
我們越來越怕。
我們越來越覺得,我們已經到了輸不起的年齡。
我們認真的事越來越少,但較真的事越來越多。
家人、親人、孩子,是我們不能迴避的軟肋。
我們拼命武裝鎧甲,希望別人捅不到我們的軟肋。
藏在內心的深情和愛,我們輸不起,生怕自己哪一絲哪一毫沒做到位。
更何況,哪裡還丟得起。
下半生,我們什麼都可以不要,一切都能捲土重來。
但,面對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我們視若生命,倍感珍惜。
誰要拿走,就只有和誰拼命。
靈堂前仰天哀嚎的那個男人,突然被命運剝奪了抗爭的資格。
我們希望他站起來,活下去。
只是,這一切好難好難。
為逝者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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