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盒飯財經
《孫子兵法》能用來求職找工作?能用來升職加薪?能用來創業做決策?還能用來做組織調整和內部管理?
那是不是靠這本書,還能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雖然我讀書少,但也不要把我當一顆隨意被人擺弄的韭菜。
一本兵法書,被吹成職場創業管理全能之書,以上,是不是你內心瘋狂輸出的吐槽彈幕?
沒錯,《孫子兵法》這本書,確實無法直接給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的手把手教程,相信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一本書有此功效。
但,今天還是要隆重向大家介紹這本跟成事謀略密切相關的「奇書」。
《孫子兵法》這本書並不是很厚,大概有6000多字,一共有十三篇,但,翻開《孫子兵法》這本書,你就會發現,這本兵書裡滿篇寫的都是「成事」這兩個字。
什麼叫成事?成事是不是就是成功了?
當然不是,成功是終極結果,每一個成功都由無數成事堆積起來的。一個人只有不斷的成事,才能讓自己的能力變得越來越突出,才能為最後的成功奠定基礎。歷代王朝更迭,新帝國的開創者,都要從細微處的一點點成事開始,才能登上人生巔峰,唐宗宋祖,都是如此。如果沒有一次次成事的積澱,那成功只能是一紙空談。每一個人的成功是不一樣的,我們無法複製。
但是,我們卻可以學習他們的成事之法。
一部傳遞「慎戰」的兵書
首先要強調一點,《孫子兵法》雖是一部兵書,但最核心的價值觀卻不是讓「求戰」,而是讓「慎戰」。
如何才算是「慎戰」呢?
就是說別著急去打仗,而是要想明白了,再去打,要先勝後戰。要在作戰之前,先好好分析、謀劃,看看我方能不能獲勝,如果佔據的有利條件多,能獲勝的主客觀條件都具備,那我方就能勝。反之亦然。
如果啥也不知道,啥也不算計,就去貿然開戰,那麼,失敗是遲早的事兒。所以,先想清楚了,誰勝誰負自然一目了然。
這不就是「想得透,才能打得透」嗎?腦子是糊塗的,就成了為了戰爭而戰爭,很多人把戰勝對手當成了一道作文題,其實這是一道邏輯題,先幹什麼很重要。
那麼,要幹什麼呢?
《孫子兵法》上告訴我們一個方法論,就是「五事七計」,「五事」就是「道天地將法」(拔取「五事七計」篇,解釋一波);「七計」就是「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這個「七計」就是對「五事」的一個補充說明。
我們再仔細分析一下這個「五事七計」,你就會發現,他其實與我們現在管理學上經常用到的「SWOT分析法」非常類似。
S、W分別指企業內部的優勢(Strengths)和劣勢(Weaknesses),O、T分別表示企業外部的機會(Opportunity)和威脅(Threats)。如果「SWOT分析法」整體來看,其實就是一個企業「能夠做的事兒」和「可能做的事兒」之間的有機結合。
現代的「SWOT分析法」其實就是讓我們去「知己知彼」,這又用到了《孫子兵法》中的一個概念,說白了就是認清現實,同時認識你自己。
《孫子兵法》之包你贏
商戰中,職場裡,博弈對壘如何不敗?
萬事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當然不是!
我們現在總說博弈論,其實這就是一個互相算計的問題,《孫子兵法》中就有很多這樣的方法論,就比如說在【地形篇】裡,孫武給我們講了「地有六形」,說的是六種自然地形,分別是「通形」「掛形」「支形」「隘形」「險形」「遠形」6種,我們就給大家舉其中一個「支形」舉個例子,什麼叫「支形」?
「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顧名思義,就是說敵我兩方在一個地方僵持住了,支在那兒了,誰先動誰倒黴。舉個例子,兩軍隔河對峙,誰先進攻,都得渡河吧,你這邊一渡河,對方就趁著你渡河的時候進攻你,你說難受不難受。所以說,誰先進攻誰處於劣勢。那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破局呢?孫武說:「支形者,敵雖利我,我無出也,引而去之,令敵半出而擊之,利。」
就是說遇到這種僵持的局面,敵人哪怕利誘我,我也不出擊,不搭理他這茬兒。而且還轉頭引兵離開,敵人如果不來追擊就算了。敵人一旦追擊,我們就回頭埋伏他們。春秋時期的晉國和楚國交戰,晉軍的主帥叫陽處父,楚軍的主帥叫子上,兩國在泜[zhī]水對峙。
後來晉軍的糧草馬上要用完了,想退兵,但晉軍的統帥陽處父卻有兩個顧慮,一是怕退兵時楚軍乘機進攻;二是怕退兵給人落下臨陣退縮的話柄。
於是就想了一計,他派人去楚軍那邊對子上說:「你若想和我決戰,我就退後一舍,讓你渡河列陣,咱們趕緊決戰;你若不想渡河,那就讓我一舍之地,使我渡河列陣。不然這樣相持下去,勞民傷財,對誰也沒有好處。」
子上覺得說得有道理,就想渡河列陣,但隨行的參謀就說:「晉人不講信用,如果乘我們半渡而擊之,不就慘了嘛,不如讓他們渡河列陣。」於是子上讓楚軍後退了一舍,等待晉軍渡河。但陽處父等楚軍一退,就故意宣揚說:「楚軍不敢與晉軍決戰了,已準備逃跑了。」隨後直接率軍回國了。
你看這事兒多有意思,雙方都學過兵法,但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靈活運用兵法是個大學問。
另外,在戰場上,對戰雙方的將領一般都不會是無能之輩,多多少少懂些兵法,還拿兩軍在河邊對峙來說事兒,你知道要等對方「半渡而擊之」,我也知道如果看見對方「遠水而陳」(在離河邊比較遠的地方列陣),就不要過河,小心被「半渡而擊之」。但是,凡事兒也不是絕對,這就是一個軍事心理學的問題。雙方將領互相博弈,比如我不想打,就故意「遠水而陳」,那你是渡河還是不渡河?這個事兒就特別有意思。給大家舉兩個例子,一個是劉備的例子。
當年蜀魏相爭,劉備在一次戰鬥中大敗曹軍,隨後乘勝追擊曹軍到了漢水邊。第二天,劉備就準備渡河進攻曹軍了。曹軍這邊的將領紛紛覺得自己這邊寡不敵眾,應該依水為陣抵抗蜀軍。唯有郭淮不同意,他說:「依水為陣這就是向敵人示弱,反而會讓劉備看出我們的虛實。不如撤離岸邊,在遠處設陣,這樣劉備就看不出我們的深淺了。」
於是,曹軍在遠離岸邊的地方列陣以待。這麼一來反而讓劉備拿不定主意了,劉備也是熟讀兵法的「老江湖」,一看這種情況,就覺得郭淮肯定還有後手,就不敢過河了。結果,郭淮在與劉備的博弈中更勝一籌,賭贏了。
同樣是渡河,還有一個例子,說的是唐朝剛建立的時候,也就是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十二月,竇建德率10萬大軍進攻幽州(今天津薊縣),幽州的守將是薛萬均和羅藝。
正當羅藝準備出城交戰時,薛萬均提了一個建議說:「幽州兵少,寡不敵眾,如果出城迎戰,必敗無疑,應當以計取之。不如先令羸兵弱馬阻水背城布陣,引誘竇建德渡河來戰,您再率精兵數百在城側埋伏。等竇建德的軍隊渡河渡到一半的時候,您再出擊,一定能大敗敵軍。」羅藝依照薛萬均的計策行事,竇建德果然渡河來戰,在其半渡之時,羅藝率軍出擊,果然大破竇建德。
雖然這兩個例子都講了渡河作戰的問題,但是結果卻完全不一樣,這其實就是我們開始說的,同樣的一件事兒,同樣一個兵法,放在不同人身上就會發生不同的變化。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這其實就是一個雙方將領博弈的過程。
放在現在不就是在博弈論中的「鬥雞博弈」嗎?
我們看電影常常會看到騎士決鬥的鏡頭:兩名騎士身披盔甲,手持長槍,騎著戰馬向對方衝撞過去。
這種時候,第一個眨眼或者轉向的人不僅會失去比賽,而且會有生命危險;但如果兩個人都沒有轉向,那麼最終他們就會撞到一起。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他們沿直線前行,對手將因為懼怕而放棄,但如果雙方都堅持,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樣的博弈就被稱為「鬥雞博弈」。
在「鬥雞博弈」中有兩個選擇:敵進我退和敵退我進。哪一方前進,不是由雙方的主觀願望決定的,而是由雙方的實力預測決定的。當雙方都無法完全預測彼此實力的強弱時,就需要經過反覆的試探,甚至是激烈的爭鬥後才能做出選擇。
所以,真正贏得博弈的人未必是真正勇猛的人,只需將更加「勇猛」的信息傳遞給對方即可。
《孫子兵法》中的放權藝術
我們現在總說領導要放權,領導要賦權,為什麼啊?
放了權之後,員工就可以實現加班了——想在家裡加班就加班,想隨時熬夜幹活就熬夜!
《孫子兵法》上就說了:「故君之所以患於軍者三: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謂縻[mí]軍。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者,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疑矣。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引勝。」(就是說國君幹預軍事行動的三種方式:不了解戰場的形勢,卻要瞎指揮軍隊,軍隊不能進攻的時候,他非要讓軍隊出擊;軍隊需要進攻的時候,他卻非逼著將領馬上撤退,這種情況就叫「縻軍」。不懂得軍隊的事務,卻要幹預軍隊的管理,這就會使將士們陷入無所適從的迷惑狀態。不了解權謀、兵法,卻非要親自統帥軍隊作戰,這樣必然會讓手下的將軍不知所措。君主總想著隨時隨地掌控將領,最後只會導致三軍惶惑不安,這種情況下,敵國必然會趁亂入侵。這就是所謂的搞亂自己的軍隊,把敵人引來,最後還讓敵人取勝。)
舉個例子大家就知道了,唐朝的「安史之亂」想必大家都不陌生,當年安祿山從範陽起兵造反,一路勢如破竹,打到了潼關。我們都知道唐朝的都城在長安,而潼關就是長安的門戶,也是去往長安的必經之路。安祿山只要能攻下潼關,就能一路暢通無阻地拿下長安了。所以,作為從關東進入關中平原的最後一道關口,潼關的地位不亞於明清時期山海關對於北京的重要性。
安祿山打到潼關的消息讓整個長安城都騷亂了起來,唐玄宗為了應對叛軍,起用了因病在家休養的名將哥舒翰為兵馬副元帥,讓他領兵20萬,鎮守潼關。潼關這個地方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哥舒翰進駐潼關後,立即加固城防,深溝高壘,閉關固守。安祿山的大軍就這麼被哥舒翰在潼關前擋了好幾個月。我們都知道,一般叛亂講究個速戰速決,在整個國家機器反應過來之前就終結掉這個國家的首腦。一旦叛軍陷入持久戰,往往離失敗就不遠了。
這安祿山一看軍隊一時半會兒攻不破潼關,也著急啊。便命手下將老弱病殘的士兵放到陣前,把精銳部隊隱藏起來,想要引誘哥舒翰放棄固守潼關天險,出城一戰。
但哥舒翰是個「老油條」啊,一輩子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怎麼可能被這點兒小伎倆迷惑,依然堅守不出。但是,沒過多久唐玄宗也得到了前線的戰報,說叛軍在潼關的兵力「不滿四千,皆贏弱無備」的情報。於是,急於平定叛亂的唐玄宗就派使者讓哥舒翰出兵,滅掉叛軍,同時收復之前的失地。
哥舒翰在前線打仗,當然知道叛軍兵力有多強大,哪兒有這麼輕易就能打贏的。於是,立即上書唐玄宗,說:「安祿山久經戰事,也是一名老將了,現在他起兵叛亂,不會不做好萬全的準備的。您現在看到的四千羸弱之師,只是他引誘我們出城跟他決戰的幌子。我們一旦出擊,正好中計,萬萬不可如此魯莽啊。」
接著,哥舒翰又說:「叛軍現在遠道而來,就是想要速戰速決,我們現在憑藉潼關天險,只需要堅守不出,就能打亂叛軍的布局。等時間一長,叛軍內部必然發生動亂,屆時,我們再大舉反攻,叛亂可平啊!」
但是,當時的宰相楊國忠卻對唐玄宗說:「哥舒翰這樣按兵不動,白白浪費大量銀糧,而且還會錯失收復洛陽的良機啊。」
這時的唐玄宗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思路清晰、善於決斷的明主了,幾十年的太平盛世早就讓他爛到了根子裡。再加上身邊小人的誘導,唐玄宗便聽信了楊國忠的讒言,連續派遣使者催促哥舒翰出戰。
哥舒翰扛不住壓力,只能出戰。出關當天哥舒翰是哭著離開了,果然,唐軍在靈寶西原被安祿山的軍隊殺了個全軍覆沒,隨後潼關很快淪陷,哥舒翰也被俘虜了。至此,從潼關到長安城一路上政府軍再無險可守,唐玄宗也只得倉皇西逃入蜀。
所以說,身為管理者,你要是不懂得放權、賦權,最後就相當於把自己手下的手腳都捆起來,然後再讓他們上臺打擂,這不是妥妥地「豬隊友」嗎?
如果我們從君主的角度看,這是賦權和放權的一個問題,那從將領的角度看就是一個「向上管理領導」的問題了。君主可以不動軍事,但是將領卻不可以不懂政治。給大家再舉一個例子,就說當年幫著嬴政滅掉六國的王翦,這個人就很有智慧。
嬴政交給他六七十萬的大軍,讓他去滅六國,王翦自己也知道,手裡握著這麼多兵,上面不放心。於是,今天跟領導要塊兒地,明天又讓人去蓋個房子,後天再申請兩個姬妾。他為什麼這麼做,不就是為了讓上面放心嗎?意思是說我求個宅子,求塊兒田地,求個美人,就是想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胸中無大志,您就放心吧。
這些不都是管理學上的智慧嘛,不都是這個世界上的元規則嗎?這些規則不管是在古代、現代還是未來,其實都是可以用得到的。
以上其實只是我們這個系列中很小的一部分。
我們這次對《孫子兵法》的拆解,直接摒棄了原本按順序拆解的刻板模式,而是將十三篇兵書打散後進行重組,總結出了五大板塊,分別是:成事·謀事篇、成事·謀勢篇、成事·謀人篇、成事·謀情篇、成事·謀術篇。
「謀事」說的就是在打仗前,你要想什麼,你要準備什麼。對應到職場其實就是做決定前需要考慮什麼。
「謀勢」呢?就是兩軍對壘,兩邊都要儘可能利用周邊的條件讓自己取得更大的優勢。我們現在在職場不也是一樣嗎?只有合理利用好身邊的每一點優勢,規避或者彌補每一個劣勢,才能給自己造一個晉升的大勢。啥叫「大勢所趨」,就是通過做好小細節,去營造大趨勢。
「謀人」這篇包含兩個方面,一個是如何建設更好的自己;另一個是如何識人、用人。
「謀情」就是告訴大家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緒,觀察周圍人的情緒,調動其他人的情緒。最終我們會發現,只有弄懂「人性」才是大贏家。
最後就是「謀術」了,一場戰爭想到打贏了,除了要贏在戰略層面,還要贏在戰術層面。戰略是方向、是方法論,戰術是手段、是執行力。「謀術」篇的宗旨就是教給大家如何在困境中破局的方法,真正實現思想上的升維,與戰術上的降維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