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個山村,地居山腳,村落的南邊是一座座不長草的大山,村落北邊則是茂密的高山,山上還有一座寺廟,廟裡住著眾多和尚和一高僧。村裡有一姓趙的跛子,大家都叫他趙跛子。這趙跛子雖然家底窮,但是為人善良,單身寡人生活還算湊合。
一日,趙跛子在北邊的山腳取水,忽聞不遠處有嬰兒啼哭聲,尋聲而去,發現一遺棄女嬰,心忖道,那家這般沒良心的,竟把骨肉遺棄荒野。連忙把女嬰抱在懷中,忽覺手上沾有腥液,一看,滿手都是血,才發現女嬰受傷了。趙跛子聽聞山上寺廟高僧法力高強,便背起女嬰,拄著拐杖,就近求醫。
敲響廟門,一小僧出來,趙跛子說明來意。但小僧多番阻撓,說寺內高僧修行,不宜打擾,施主這女嬰何來歷?看著女嬰愈發辛苦,趙跛子急了,大喊道,「我是孩子的爹,快讓高僧出來救救我孩子吧。」忽然,廟門開了,一和尚徑直走來,「是何人在此大吵大鬧。」
趙跛子衝高僧施禮說,「請大師救救孩子吧,她快不行了。」
高僧接過孩子,發現女嬰心臟附近插進一銀針,深的只露針頭,怒忖道,此不是破女命之術?竟有如此惡毒的父親,為了生男兒,竟拿女嬰作賤,現又來求醫,真是不得好死。立馬運功抽出銀針,忽覺女嬰體內靈氣充沛旺盛,又忖道,怪不得這般重傷也不死,原來是千年難遇的良種,心中頓起壞水,順帶吸了一把女嬰的靈氣以作修行。
不一會,女嬰傷口癒合,但是臉色卻比之前甚加蒼白。高僧移交嬰兒,「阿彌陀佛,施主放心,已無大礙!」趙跛子跪在地上感激不盡。
高僧忖道,此人身為生父,卻歧視骨肉,妄施破女命之陋習,應得教訓!於是拿起趙跛子的拐杖,說頗有考究。雙手遞給他,催促天色已黑,趕快下山!一旁的小僧怔了一下,遲疑地施了一個禮。
趙跛子抱著女嬰匆匆下山,女嬰靈水的眼睛一直看著趙跛子,好像是在跟趙跛子講話。趙跛子嘿嘿道,」爹娘不要你啦,不要怕,以後我趙跛子便是你爹爹!「剛說完,趙跛子的拄拐突然斷成兩截,連人帶嬰滾下山,由於護著孩子,趙跛子不幸把另一條腿也磕斷了,幸好山腳有人經過救了他們。
當夜,高僧坐觀天象,仰視月光清澈透麗,周圍一片靜謐,唯獨村落那片天風雲暗湧,撥珠一算,驚駭道,」十年後此村必遭天災。「忽然,一陣疾風呼呼掠過,黑雲給帶走了,高僧又驚奇道,」居然兇化為吉了,這是何等功德才能做到。「但唯獨一小塊黑雲徘徊不走,高僧又嘆道,」看來此人必死無疑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話說回這趙跛子,喜得女嬰,村裡人都稱說他因禍得福,雖摔斷腿,但終究不是孤家寡人了。打後的日子,趙跛子又當爹又當媽,把女嬰當作親生女兒,撫養長大,教她吃飯用筷子,教她跑步學走路,趙跛子還是一嘮叨男人,經常給孩子灌輸行善積德的道理。
一天,趙跛子突然愁心起來了。孩子除了小時候會哭幾聲之外,長這麼大都不會說話,暗忖道,難道孩子是天生啞巴?但每每與孩子交流,趙跛子都能看懂孩子的意思,原因在於孩子的眼睛特別水靈,好像是會講話,而且全村唯獨只有趙跛子能從孩子眼睛看出孩子的心思。於是便乾脆為孩子起名叫靈兒。
次日,趙跛子還是不放心,於是領著靈兒去村外鎮中問良醫,何故如今還不會講話?良醫把了號脈良久後,也沒看出什麼端倪,只說是天生的。趙跛子心生失落,見靈兒握住住一外傷病人的手耍弄,慌忙牽開她,生怕不小心碰到其傷口。踏出醫館門口,忽然一人大呼說,」咦?我手上外傷為何自動痊癒了?「說出此話的正是靈兒方才玩弄之人。趙跛子心中大駭,難道我孩天賦療傷之術?
回村找了幾人試驗,果不其然,凡事碰觸其手,不出半刻,外傷方能痊癒。此後凡有外傷村民都會來找靈兒療傷,趙跛子也不會收取他們分文。村裡人都嘖嘖稱奇,都誇其非人類。
十年後的一日,村落背後荒山突冒黑煙,人們以為哪家閒著竟是跑到荒山生火,也不加以理會。靈兒出門給父親打水,也正好看到了此跡象。深被吸引,呆看良久,突然神經跳動,剎那間忽覺地心警兆,卯時荒山便會噴出巖漿,吞沒村落,所過之處化為灰燼。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拔腿就往家裡返。
父親得知此事後,想到自己行動艱難,便讓靈兒快去通知村民。靈兒在村民面前指手畫腳,村民硬是聽不懂她想表達什麼。看著天色已接近卯時,靈兒迫切之急燃到眉毛,竟口吐真言,把天災告知村民。村民大嚇一跳,十年啞口不語,今說話聲音不但不生疏,還如此甜美嬌可。
等到村民全部撤上北山寺廟已是卯時,忽然,村南荒山突發巨響,震雷貫耳,隨即噴出赤紅巖漿,濺射四方。所過之處均帶熔火,萬物灰飛煙滅。村民們慶幸逃過一劫,一旁高僧見此等凡人果然化兇為吉,便冷笑一聲道,」十年前我便算到此事,如今果不出所料,看來我道行又上一層了。「
眾人一聽,大怒,」我等沒少給香油錢,大師早知此事為何不儘早告知,落得今日險些喪命。「
高僧長嘆一口氣,淡漠道,」萬物有道,一切皆順其自然,我怎能洩露天機,會神形俱滅而死的。今日仍有一人必死無疑,拭目以待,皆是報應不爽。「
一旁的靈兒一聽,一下子回過神來,家中老父行動不便,竟把他給忘了。
巖漿掃地,已經離家不遠了。趙跛子感覺儼然已在火爐之中,就差被蒸乾那一刻。
又過一會,巖漿越來越近,徑直流進家中,四周已燒起大火,趙跛子心生絕望,腦中閃過一生,慶幸沒都是行善積德之事。無憾,凝神閉目,等待死亡。
忽然,一道銀光掠過夜空,少頃,房屋由內瞬間炸開,趙跛子給一團金光圍住,一時間身輕如燕,突然浮空。原來身後長出了一雙火焰翅膀,奮力拍打著地面巖漿,酷似浴火鳳凰,瞬間騰空而起,宛如烈鳥翱翔於夜空中。
寺廟高僧見這烈鳥直撲寺廟飛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十年前那使破女之術的妖父,便斥道,「哼!原來是一隻妖鳥,拿命來!」說完,化成金光拍板而起,掄起佛杖飛向空中欲將妖鳥除之。說時遲那時快,高僧正要一杖砸下來時,趙跛子身後羽毛化作火焰尖刀,穿透高僧雙腿,高僧應聲倒在了巖漿之中,化為灰燼。
趙跛子落到寺廟後,翅膀化為數隻靈鳥,迴旋環繞數轉,注入了自己雙腿。頓時間,趙跛子感覺自己雙腿神而有力,靜脈流通,行走如風,竟是不跛了。
之後,趙跛子哭了好久也沒找到自己的女兒,大家都以為她在巖漿中化作了烈焰,映照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