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90年代，日本黑幫可謂盛極一時，黑幫高級成員掙錢比誰都來得容易。據日本媒體報導，日本最大黑幫山口組的第五代組長渡邊芳則、二號人物宅見勝都有上百億日元的產業。那時，黑幫成員常出沒於東京的銀座等地，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山口組高級成員 圖自福布斯
不過，一切都已成為過去。
曾經靠敲詐勒索、非法賭博、色情、販賣毒品等生意賺錢，跟對立幫派搶地盤的黑幫，現在早已不同於以往。據《南華早報》報導，現在的幫派成員下海偷撈海參，上農場偷水果蔬菜換錢度日。
過去十多年來，政府的嚴打政策也迫使一些黑幫成員改邪歸正。據日本國家警察局數據，今年6月，2018年黑幫人員已經不到2萬人。
上農場偷西瓜 效益不好想改偷甜瓜和土豆
「黑幫成員現在的日子艱難。東京和大阪這些大城市的黑幫還有辦法，那些偏遠地區的黑幫根本沒有其他收入。」今年5月，NHK晚間新聞推出了紀錄片《潦倒黑幫》。看到這個節目，東海地區一位退休的黑幫頭目表示：「儘管如此，當一個幫派兄弟告訴我，他從農場偷東西，我還是震驚了。」
他的這位兄弟——37歲的植村從3年前就開始偷農產品了。作為幫派小頭目，植村以前負責監管當地神龕節推車賣吃食的小販，還有各種與建築有關的活計。但後來政府開始嚴打，這些建築公司、小販都跟黑幫切斷了關係。生計沒有著落的植村就帶著小弟開始偷西瓜。
白天，他派出小嘍囉去打探情況，看哪些瓜地值得偷。晚上，他們到事先踩點的瓜地去看有沒有人守，最後再選擇那些風險相對較小的下手。
「不過，就算一次偷100個西瓜，他們也最多能賣30萬日元（約人民幣1.8萬元）。那些該死的西瓜很沉，弄壞了又賣不出去。而且，在瓜地裡，他們經常被成群的蚊子蟄。」這位退休的黑幫頭目稱，「所以，植村後來告訴我說『算了，下次我要改偷甜瓜和土豆。』」
雞鳴狗盜的營生並不好做。去年夏天的一天夜裡，植村跟幾個人遇上了當地瓜農組織的守衛隊。同去的人都跑了，植村被抓，還被守衛隊的人狠揍了一頓。
▲黑幫紋身 南華早報
此後，守衛隊越來越嚴，夜裡輪班換崗，保護葡萄、芒果及其他任何可能吸引黑幫掃貨的作物。
下海偷撈海參 能掙錢但處罰力度越來越大
NHK晚間新聞採訪到的前黑幫分子稱，年輕人都搬去大城市，地方經濟萎縮，這也導致日本偏遠地區的黑幫經濟非常困難。對於那些有犯罪記錄，又沒有什麼工作技能的黑幫成員來說，日子著實難過，就只能幹些商店裡偷東西，偷獵偷漁，小偷小摸的勾當。
去年4月，神戶山口組一個幫派頭目Masato Gunji在名古屋一家超市偷64件東西被捕。當時，Masato Gunji和兩個跟班從貨架上拿東西裝滿籃子，不付錢就想走，結果三人一起被捕。
近來，讓人意外的黑幫新營生還有偷撈海參。海參一向被亞洲食客視為高級滋補品。走私海參到海外利潤不菲，現在已成了一些黑幫的主要收入來源。
東海海岸警衛隊就經常遇到可疑的船隻捕撈海參，一旦接近，他們就迅速逃離。而且，他們的船往往比警衛隊的船還快，很難抓捕。就算抓到，偷海參最高可處以1萬日元罰款和6個月監禁。這顯然並不足以嚇退黑幫。
在黑幫偷漁案越來越多後，政府也開始考慮提高罰款額度了。山口組一個黑幫高級成員就因持有60噸海參而被罰款100萬日元，今年該幫派另5名成員也被抓到持有450公斤海參。
五花八門賺錢新營生，還賣自家周邊產品
除此以外，黑幫成員現在另一個主要收入來源是電話詐騙。詐騙老年人有損幫派形象，但為了生存，幫派對此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經濟困難，成員難以支付高昂的月費，就連山口組也因此先後分裂為三個派別。新派別降低會費，比舊幫派吸引了更多人加入。
據今日日本報導，黑幫成員現在的賺錢方法五花八門，也不儘是作奸犯科的事。比如販賣黑幫周邊產品，這聽起來很逗，可是那些對黑幫著迷的瘋狂粉絲，卻願意為此買單——通過網上拍賣渠道，他們可買到有黑幫標誌的菸灰缸、競拍起價為3000日元的黑幫掛曆……此外，黑幫教父的名片可賣到3萬日元一張、黑幫相冊可賣到10萬日元一本。
為了賺錢，黑幫成員甚至幹起了算命。有人裝成「藝術家」售賣「自己的作品」，還有人應聘做了安保人員。
據《福布斯》報導，黑幫自己認為，必須做合法生意才能生存。山口組開始籌謀進入私人安保領域，把「無所畏懼的黑幫士兵」變成真正的士兵——作為黑幫僱傭兵，保護海外工作的日本人安全。黑幫的忠誠、無畏和堅韌特質正好可以在這種領域發揮作用。
政府嚴打之下 黑幫人數今年已不足2萬人
「城市裡那些處在金字塔頂部的黑幫頭目和底部成員的貧富差距巨大。街頭黑幫現在完全入不敷出，還要向食物鏈上端進貢。」天普大學東京校區亞洲研究教授傑夫·肯辛頓稱，「這標誌著地下組織跟日本的合法生意一樣，都受到日本經濟『失落的十年』打擊。」
▲黑幫成員逐年減少 nippon.com
過去十多年來，政府的嚴打政策也迫使一些黑幫成員改邪歸正。據日本國家警察局數據，2017年，日本各種黑幫組織成員降到自1958年有記錄以來的最低人數，僅3.45萬人。據今年6月的最新數據，2018年黑幫人員已經不到2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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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新聞記者丨林容 綜合編譯報導
編輯丨汪垠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