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說:「我們最終都要遠行,最終都要與稚嫩的自己告別,告別是通向成長的苦行之路。」
如此,那忘川河畔上所立名叫曉星塵的孤影,那無邊黑暗晃蕩著名叫魏無羨的孤魂,這生離死別的苦行之路,成長也,告別也,亦是另類遠行也。
身在河中間,行在路途間,他們都無可奈何地走到了說告別的時候。只是告別那一刻對之他們來說,心如死灰,痛徹心髓,苦不堪言,難盡當時一絲情緒,難言身在此景的撕心裂肺。
靈魂擺渡人,渡客到河的彼岸邊,彼岸是另一個開始,而今此人上一世苦痛卻未有結束的痕跡。這岸邊的一人身,註定要等無數光年,才能明知身處其間之苦的真諦。
魏無羨和曉星塵他們二人前塵一刻欲斷魂的魂,歸之何地,何人能渡之,渡之而後真的能新生嗎?渡之他們的是藍忘機嗎?是宋嵐嗎?
或許是這樣吧,因為藍忘機在魏無羨回來後,一生作陪,一世作伴,江湖同攜手,正義共追之。而宋嵐脫離薛洋桎梏後,手刃仇敵,帶著曉星塵絲絲的靈識,走在了他們曾期許的路上。
曉星塵與魏無羨母親藏色散人師出抱山散人,這頗深的緣分和關係,讓他們擁有同樣追求正義的信念,宏大的抱負,堅定的信念,甚至是最後同樣的悲慘。
從他們堅定正義的路時,他們人生的遠行就開始了。就像我們常說的夜路走多了就容易見到鬼一樣,一直追求正義見不了無辜世人無端被迫害的他們,這後來的正義之行踢到了鐵板似的邪魔。
魏無羨陷入溫氏稱霸到後來溫氏餘孽落難的一系列的險境陷阱,而曉星塵因為常氏一案,遇上了他這一生的劫難——薛洋。
從來認為一個人一生中,遠行無停止,告別是常態。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彼此約好下一次見面時的瀟灑,亦或是江湖遊歷,有緣再見的灑脫。
可是魏無羨和曉星塵生命結束之刻的告別,是被逼無奈,是無可奈何,是心如死灰,是生命承受不了之痛的結果。
那一刻,不是他們想像的世間告別,他們曾經那般追求正義的行為,也許想過生命交付在這路上,可從來沒想過,以這樣自我了斷的方式,死的悽悽慘慘,走的愧,走的悔,走的滿是心累。
魏無羨與世間的告別,在不夜天崖上。在這之前,因為溫寧溫情的挫骨揚灰,溫氏旁系的一一慘死,或許想過拼個你死我活。
但從來未想過,這裡面有師姐的死,有江澄的恨,還有自己不斷增生的愧。這樣死前的沉痛,是靈魂致命一擊,即便不死,也是沒了生的希望。
這場告別,最後停留在藍忘機死死拉著魏無羨手的那一刻,停留在江澄以劍刺之恨不得他死的那刻。
這一刻,藍忘機無論如何,即便被江澄砍掉手他也不會放手,而處在此刻恨意滿腹的江澄,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停手。
於是,所有的選擇都在魏無羨的手上,結果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魏無羨選擇了一個人死,下墜在這片深淵下。
而曉星塵與世間最後的告別,在一番欺騙和愧意當中,他被薛洋欺騙,殺害了太多無辜之人,其中甚至還有摯友宋嵐。
面對薛洋口中不斷吐露的血淋淋的事實,曉星塵剛開始還會爭論幾句,斥責於他。但隨著越來越多曉星塵不曾知道的真相被揭開,他發現在薛洋認識到錯誤之前,先受不了的是他。
而他也的確到了可以承受的最後一刻,選擇了自刎,選擇了以死贖罪。
在他心裡,事情因他而起,也應該因他而滅,他這樣背負罪孽的人,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像從前那般仗劍天涯正義路了。
魏無羨和曉星塵,追著同一條路,一路奔波,一路風塵,到之結束,都含著愧意和慘痛,自願結束生命。
結束而堙沒的那一刻,被上天賜了下下籤的他們,不知後來是否可重生,惟願這像被典當了一生的經歷,夙願可在下一生實現,誓言化作隔世的雲煙,隨下一世風雨,再戰江湖。
也許,這一路經歷,是今生必有的痕跡,正是因為這些痕跡,未來的他們才有可能有更為堅定的態度,更為成熟穩重的行事。如此,方可以化前生無奈的主題為今生自由的前行。
人的成長有太多東西需要去經歷,是馬不停蹄的遠行,是世事無常的告別,是多姿多彩的成長,其中所包含的一切,沒有一種是輕鬆獲得的。
這通向成長的苦行路,唯有踏足遠行,告別回憶,一路向前,才會看到心裡嚮往的豔陽天。
對於成長中一些無法避免的分別,一些無能為力的處境,我們試著接受就好。在接受裡做自己的努力和奮鬥,告知自己一切皆會有回饋。
或許還未曾發現,或許它來的比較晚,只要我們繼續堅持,繼續遠行,繼續自己的路,總會有一天,我們會感謝現在的自己。
現在付出萬分的努力,比之後來無力的遺憾和後悔,如此堅持不懈的奔走,至少以後的自己不會因現在的放手而多生一份悔意。堅持了再放手,努力了才說不行,有些後來而起的東西,才會有意義。
比如大多數學生避免不了的高考。學習裡,我們總是不情願著去背書寫作業讀課本,為之一次的考試,付出好幾年的努力,但卻又必須經歷煉獄般的磨鍊,從高中學習的象牙塔,走向大學的象牙塔。
比如戀愛時,總想著和對方地久天長、天涯海角,但後來發現,有些情誼無論如何去挽回,都變不成原來的模樣。而試著接受,放手一段只屬於自己人生路上過客一般的感情,或許下一段真摯的感情就會在你的身邊。
無論是學習上,還是戀愛裡,人生成長的道理總在經歷裡。與其還未開始就說痛苦、堅持不下去,不如努力後才去放手,以免無端生出更多悔意。
雖說這些各式各樣的成長遠行,告別再見,都透著苦澀和痛意,但是也許正是因為這些痛,後來的甜才會更加深入人心,成為一生的回味。
不是嗎?誰能說高考這一段有淚有汗、有苦有甜的日子,不是一個人一生最重要的回憶之一了?每每談起,總是有無窮的回味,多色的滋味,同情自己很苦,也感受到一段年輕生命的奮鬥和充實。
那應該算是少年時期,少年最有衝勁兒,也最昂揚的姿態了吧。也許後來,再也找不到身在期間的滋味了,因為少年不再有,少年已逝去。
我們的成長,遠行中見千古回音,告別裡見八荒真情,這路山海遠闊,這人孤芳自賞,做自己的美夢,一路孤勇,山高水長,不論歸處。
成長路上的你,歷遍山河,人間值得,走出半生,仍是明媚少年。眼裡的光,是你現在活成的模樣,而受的風,喝過的酒,是少不了的孤獨和自由的模樣。
我們此時後會有期,它日是別來無恙。一切所求所盼,在所行裡多喜樂,長安寧,如願以償。
送正在成長路上的我們,兩句溫暖的話,望之以後的我們,扛過千難萬劫,度過千難萬險。
一願,「願你人間這一遭,圓滿了三界六道,看過了是非哭笑,從此天涯海角,皆是逍遙。」
二願,「願歲月可回首,深情共白頭,回眸處天地依舊,山河無恙,一笑傾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