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相貌儘管各不相同,但可以劃分為大致的類,如北方人、南方人,南方人之中又可分為客家人、廣州人等。根據人的相貌,又有更細的臉型特徵,如一類人鼻子高直厚實,一類人鼻子矮塌尖瘦等等。古人觀察細緻入微,已經注意到人的相貌各不相同,但又有特徵相同的一類,這就為相術尋找到了一個物質的基礎。
更為重要的是,人們還把心理狀態(趨勢)人為地依附在特定的相貌特徵上,使相與心理狀態有了一種聯繫。這種聯繫首先是一種暗示,即從某一類人有某種人生際遇暗示出某一類相貌特徵有某種人生際遇。如夏、商、周三代先民經過觀察,發現庖犧氏、神龍、帝馨、黃帝、堯、湯等聖人相貌怪異,於是得出「奇形即聖人」的初步結論,據此察人觀聖孔,子的相貌即甚怪異,其嘴與皋陶一樣,像鳥嘴。據此推論,沒有怪誕的嘴臉,想成仙為聖亦是枉然,只好心安理得地做一俗人。這種暗示經過相士的點撥,再加上一般人的迷信痴狂,變得更加真切可信,也就更加誇張。
這種暗示源於一種幻想。一種指向於改造現實、祈求幸福的幻想。由於種種條件的限制,更重要的是由認識水平的低下和在大自然面前的無能為力,幻想的烙印不是打在改造現實的努力之中,而是安放在上蒼的旨意即相貌之上。
先民把「吉」、「兇」這樣的現實狀況和心理造景歸咎於相貌就是典型的一例。清代《相理衡真》卷二雲: 「凡人面圓、眼圓、耳圓謂之圓字面,而陰旺陽衰,不人貴格。男人得此,當主父母早亡,骨肉分散,壽數不高 」天倫之樂,壽命綿長為人之理想追求,但如果生成圓字面,即是理想變成泡影,只好四顧茫茫,對鏡自憐了。
把人生的冀望寄托在臉眉之間,這也是危險的,同樣也是神秘的。實際上,相與心理狀態怎麼可能有一種必然的聯繫呢?佛家講究相由心生,相貌是父母生就的,幻想卻受現實環境和世俗觀念的左右,又怎麼可能有一致性呢?這一切,惟其無法解釋,才增加了它的神秘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