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賀丨《四朝聞見錄》兩種南宋版本研考

2021-01-09 書目文獻

《四朝聞見錄》兩種南宋版本研考

鄒 賀

鄒賀,中國史博士,西安電子科技大學人文學院歷史系副教授。主要從事目錄學、古籍版本學、宋代政治制度史研究。

摘 要:葉紹翁撰《四朝聞見錄》在南宋出現過兩種刻本:第一版《聞見錄》二冊,成書於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到淳祐元年(1241)間;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成書於淳祐元年(1241)到寶祐四、五年(1256-1257)間。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只是對第一版《聞見錄》部分條目、字詞的增補、修訂,小字原注作者可能是陳起,而且,宋本原書沒有條目標題。在潛說友《鹹淳臨安志》中,保留了宋本原書部分條目的原文。

關鍵詞:四朝聞見錄 南宋 成書 版本

南宋葉紹翁撰寫的史料筆記《四朝聞見錄》,主要記述南宋高、孝、光、寧四朝史事,兼及宋理宗朝。今天可見的《四朝聞見錄》版本主要有:吳焯繡谷亭抄本[1]、四庫本(底本為江蘇巡撫採進本)、鮑廷博《知不足齋叢書》本[2]。其中,鮑廷博《知不足齋叢書》本從繡谷亭抄本校勘而來,是今人數種整理本的底本[3]。

今本《四朝聞見錄》分為甲、乙、丙、丁、戊五集,共有條目一百九十七條(鮑廷博整理本又加附錄二條),各條自有題目,其中,甲集五十四條、乙集五十三條、丙集四十五條、丁集十條、戊集三十五條。是書是研究南宋史的必備書目,很多條目內容,是無可替代的現存一手史料[4]。

不過,對於《四朝聞見錄》成書過程、版本源流等問題,始終未有專文考察[5]。而成書、版本等問題,直接與此書飽受詬病的體裁「煩碎」缺陷,息息相關,也影響到今人對該書的進一步認識、整理和利用。

一、《四朝聞見錄》成書過程

(一)《四朝聞見錄》前後兩種版本

據《四朝聞見錄》丙集「真文忠公諡議」條記載,葉紹翁曾經將「《聞見錄》二帙」寄送程公許,請他審閱甲集「三文忠」條所載真德秀諡號之事。程公許在宋理宗淳祐元年(1241)給葉紹翁回信,言之鑿鑿地表示他已經收到並拜讀過了:

紹翁甲集載真文忠諡事,後以呈示紫微程公許。公惠紹翁以尺牘曰:「《聞見錄》二帙並沐示教,記載詳博,事得實而詞旨微婉,他日足以補史官補放失非細故也……《聞見錄》所記西山諡議一段,是時公許待罪奉常,為博士。」[6]

簡言之,程公許在淳祐元年(1241)讀過《聞見錄》二冊[7],而後葉紹翁又將這件事寫入今本《四朝聞見錄》丙集之中。

類似的情況還見於丙集「史越王青詞」條,先是葉紹翁在甲集「史越王表」條記錄了史浩與餘天錫之父對句一事,但被人告知對句者不是餘天錫之父。後來,經友人之子拿著《聞見錄》向餘天錫之弟求證,才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吳門友人之子胡□北訪餘公天錫之弟天任於四明,因舉《聞見》所載,餘公天任曰:「是也,蓋先伯所對,但『歲月』二字非是其易為『甲子』。」[8]

藉此推知,《四朝聞見錄》的成書過程存在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四朝聞見錄》甲、乙二集先一步單獨成書,並在一定範圍內流傳開來。此後,葉紹翁再將程公許回信、友人之子求證餘天錫之弟等事寫入丙集,即丙、丁、戊三集是後來續寫。

但事實恐不盡然,因為在乙集「武林」條,出現了「丁集」字樣:

其後言者謂先生陰援元定,元定亦因是得謫雲。辨正在丁集「黨議」。[9]

再有像甲集「武林山」條文末,也有一句「詳見於下卷」[10],是指乙集「武林」條[11]。這表示,甲、乙集和丁集大體同步完成。而丙集是對甲集的內容進行補正,其撰寫時間必然在甲、乙、丁集之後。也就是甲、乙、丁集先成書,丙、戊集後成書。

如此一來,就出現了一個矛盾:為什麼葉紹翁要先寫丁集,後寫丙集?雖然丁集專記宋寧宗朝慶元黨禁之事,但是《四朝聞見錄》全書條目並不按時間、事件或人物排列,並非所有「慶元黨禁」史事都置於丁集之內,像甲集亦有「慶元六君子」條。葉紹翁完全可以在乙集「武林」條後面接著寫「辨正」,更沒有必要空下丙集,把「辨正」放在丁集。

顯然,認為《四朝聞見錄》成書過程分為前後兩部分,並不能自圓其說。

第二種可能是《四朝聞見錄》先後出現了兩個版本,第一版原名可能是《聞見錄》,因為程公許在信中兩次皆稱《聞見錄》,而葉紹翁在敘述吳門友人之子之事時,也作《聞見(錄)》。再有,成書於宋度宗鹹淳年間(1265-1274)的《愛日齋叢鈔》卷二引今本《四朝聞見錄》乙集「洛學」條,作者葉寘記書名為:「葉氏《聞見錄》雲……」[12],明言自己所引為第一版《聞見錄》。

此時,葉紹翁已經完成了全書五集的寫作。程公許在宋理宗淳祐元年(1241)與葉紹翁討論第一版《聞見錄》記載的真德秀諡號之事,而真德秀獲諡號文忠,是在端平二年(1235)。據此推知,第一版《聞見錄》成書的時間,必在真德秀獲得諡號的端平二年(1235),到程公許回信的淳祐元年(1241)之間。

淳祐元年(1241)以後,葉紹翁加以修改和完善,始才形成了第二版《四朝聞見錄》[13]。像潛說友在宋度宗鹹淳四年(1268)到九年(1273)五月間編纂並刻印的《鹹淳臨安志》一書[14],書中多處言所引為「葉紹翁《四朝聞見錄》」[15]。簡言之,南宋《四朝聞見錄》兩個版本的書名不同,內容有別。可以確定,第一版《聞見錄》必然有甲集「三文忠」「史越王表」兩條,且至少不包括今本《四朝聞見錄》丙集「真文忠公諡議」「史越王青詞」兩條[16]。

(二)原注「猶有三則續刻」之含義

《四朝聞見錄》書中除正文外,還有小字「按語」和「原注」。對於這兩種文字,歷來乏人問津,其實,按語、尤其是原注包含著甄別《四朝聞見錄》南宋版本的重要信息。

按語是鮑廷博在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校書時所作,見於今本《四朝聞見錄》戊集「秘書曲水硯」條,鮑廷博在文末按語結尾處自署:「乾隆戊戌仲冬望後一日,知不足齋書。」[17]

至於原注,鮑廷博認為是葉紹翁自撰。他對《四朝聞見錄》丙集「賢良」條文末原注「猶有三則續刻」[18],提出了疑問:在今本《四朝聞見錄》丙集「賢良」條之後,緊跟「第一則、第二則、第三則」三條續文,並無必要加注「猶有三則續刻」。鮑廷博推測原因是葉紹翁初稿並沒有寫完三則續文,故在初稿中加上這條原注備忘:

按三則今本已載於後,此雲續刻,當是初稿有此語,今仍之,以存其舊。[19]

在「第三則」文中有「紹翁竊詳巽巖李公之序」等語,可知三則續文確是葉紹翁自撰。既然正文、續文首尾接續,的確沒有加原注「猶有三則續刻」的必要。

然筆者與鮑氏意見相左,竊以為:原注並非葉紹翁自撰。理由有三:

第一,按照《四朝聞見錄》書中行文體例,葉紹翁習慣在正文中加「紹翁謹按」等語進行解釋,而非另加小字注;

第二,甲集「武林山」條原註:

其事無關於世,固似不必辨。蓋太一為聖駕款謁之所,以此資備顧問者。[20]

此處原注語氣屬推測,如果葉紹翁自己加注,斷不會用「蓋」字猜測自己的行文用意;

第三,丙集「褒贈伊川」條:

紹翁竊疑元祐諸人薦伊川先生者甚力……至是以通直郎判西京國子監(原註:按官制,其實教授)。[21]

顯然,葉紹翁不可能在正文中寫程頤任某官某職,轉而又在注中糾正自己所寫。所以,原注必然另有其人。

至於原注作者為什麼要贅注「猶有三則續刻」?按照南宋時《四朝聞見錄》有兩種版本的思路,就能夠合理地解釋這個有違常理的現象:原來第一版《聞見錄》丙集「賢良」條,並沒有三則續文,葉紹翁在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中始才補寫完成。原注作者即刻書者標註「猶有三則續刻」,意在強調後面三則續文,是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丙集「賢良」條新添內容,與第一版《聞見錄》相區別。

由此可知,丙集「賢良」條三則續文,都是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新撰條目,而其中「第三則」有原注,這是否表示原注是為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所作?

翻檢全書,有原注條目散見於甲、乙、丙、丁、戊五集,包括:甲集十九條、乙集十二條、丙集二十一條、丁集九條、戊集九條,共計七十條,佔全書條目三分之一強。其中,可以確定是第一版《聞見錄》原有條目的甲集「史越王表」條也有原注。

這有兩種可能:一是原來第一版《聞見錄》已經寫具部分原注,保留到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中;二是原注作者在給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作注時,也為第一版《聞見錄》條目作注。孰是孰非,固難遽作定論。

能否更進一步推斷出原注作者的身份?

葉紹翁是南宋中期「江湖詩派」詩人,撰有詩集《靖逸小集》一卷。而江湖詩派的核心人物,是兼具詩人、書賈、選家、藏書家四重身份的陳起,字宗之,號芸居、陳道人,宋寧宗、理宗時,父子兩代在臨安睦親坊經營書肆[22],是南宋中期著名刻書家。

陳起刻書以唐宋人詩文集為主,他與包括葉紹翁在內的江湖派詩人廣泛交遊,「凡江湖詩人與善者則刊《江湖集》以售。」[23]葉紹翁詩集《靖逸小集》即為陳起所刻[24]。不過,據王國維《兩浙古刊本考》載,陳起也出版唐宋人筆記小說,有唐人康軿《劇談錄》,及宋人趙與峕《賓退錄》、釋文瑩《湘山野錄》、孔平仲《續世說》、王明清《揮麈錄》、江洵《燈下閒談》[25]。所以,在客觀上,陳起完全有可能刊印《四朝聞見錄》。

前述二事:葉紹翁為諮詢真德秀諡號,寄贈「《聞見錄》二帙」給程公許。還有葉紹翁的吳門友人之子,拿《聞見錄》去調查當事人。這兩事顯示第一版《聞見錄》不似數量稀少的抄本,更可能是已經流通開來的刻本。而葉紹翁《四朝聞見錄序》中有言:「敬鋟諸梓,務在增廣參驗。」[26]這句話表示,葉紹翁是為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付梓刊行而作《序》。也就是說,葉紹翁在世時,第一版《聞見錄》、第二版《四朝聞見錄》都已付諸棗梨。

陳起並非僅僅刻書售賣,他還編輯組稿,如當時人張至龍自述:「予自髫齔癖吟,所積稿四十年,凡刪改者數四。比承芸居先生又為摘為小編,特不過十中之一耳。」[27]在選編過程中,陳起也會對內容進行評價,且頗有見地。另一位江湖詩人葉茵稱讚他:「氣貌老成聞見熟,江湖指作定南針。得書愛與世人讀,選句長教野客吟。富貴天街紛耳目,清閒地位當山林。料君閱遍興亡事,對坐蕭然一片心。」[28]葉德輝《郋園讀書志》提到,陳起還進行校勘:「明郎瑛《七修類稿》言:『陳道人刻詩於缺字處多以意補。』」[29]

這意味著,「聞見熟」的陳起,有條件、有能力為葉紹翁《四朝聞見錄》作注。再結合前揭原注「猶有三則續刻」之語,用詞乖異。以常理推之,一般著述者會寫「續作、續筆」之類,「續刻」表示原注作者已清楚地知道這本書將刻板印行,如此一來,原注作者同時也是刊刻者的可能性極高。故而,認為陳起是《四朝聞見錄》小字原注的作者,當十分之可能。

(三)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成書時間

據今本《四朝聞見錄》甲集「易安齋梅巖亭」條載宋高宗、孝宗作詩唱和之事,其中宋孝宗詩前二句是:

秀色環亭擁霽霞,修□(【原注】 今上嫌諱。○案當作「筠」字。)冰豔數枝斜。[30]

此處原注和鮑廷博按語,都指出葉紹翁在避宋理宗趙昀諱。關鍵在於原注中「今上」之謂,就表示原注作於宋理宗朝。因為原注之作必然是在葉紹翁撰寫全書已畢後,而陳起「生年不詳,卒於寶祐四、五年間(1256-1257)。」[31]所以,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成書付梓時間,應該在淳祐元年(1241)以後,寶祐四、五年間(1256-1257)陳起去世之前[32]。

另外,第二版《四朝聞見錄》的成書行世時間,實與葉紹翁年壽直接相關。筆者此前初步考證過葉紹翁的年壽,認為:「葉紹翁大約出生在淳熙十二年(1185)到紹熙元年(1190)之間,淳祐元年(1241) 以後還在世,且壽在60以上。」[33]雖然無法確定葉紹翁過身之年,但寶祐四、五年(1256-1257)以前,葉紹翁必然在世。

問題出在戊集「韓勢敗笑鑑」條所載,葉紹翁與友人吳鋼同遊天竺山,觀韓侂胄功德寺和南園盛景,嘆為觀止。在韓侂胄敗亡後,兩人再次登山,眼見繁華已成明日黃花:

丙寅冬,又同吳倅復遊韓寺,則佛像已輿他所,而金碧木石俱空。[34]

結合韓侂胄行實,此處所謂「丙寅冬」,不可能是韓侂胄正當勢的宋寧宗開禧二年(1206),那就只能是宋度宗鹹淳二年(1266)。這意味著葉紹翁在宋度宗鹹淳二年(1266)以後還在世,且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在此後修成行世。

雖然現存諸本《四朝聞見錄》此處皆作「丙寅冬」,但事實上,「丙寅冬」可能是葉紹翁誤記。於情於理,葉紹翁與友人吳鋼重遊天竺山都不太可能是在鹹淳二年(1266)。

首先,與葉紹翁故地重遊的友人吳鋼,是宋高宗吳皇后之侄吳琚之子,宋光宗紹熙三年(1192)應童子試授官,時年九歲[35],推知其生於宋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到鹹淳二年(1266),將達八十三歲高齡。同時,葉紹翁亦年近八十,即便兩人仍在世,也不太可能登山攬景。

其次,前文已經考實原注作於宋理宗朝,那麼,不可能原注作於前,書稿成於後。而且,據今本《四朝聞見錄》丁集「考異」條載,葉紹翁看過吳琚建言宋光宗退位的密奏,「此紹翁親目於琚之子鋼,後又再索之於鋼之子。」[36]這表示在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書成之前,吳鋼已經去世,即吳鋼是在宋理宗朝去世。

既然葉紹翁在戊集「韓勢敗笑鑑」條中稱吳鋼為「吳倅」,那就是在吳鋼出任臨安府通判之時。據丙集「逆曦偽服印」條載,開禧三年(1207)二月吳曦叛亂被平定時,吳鋼正在臨安府通判任上。再加上宋寧宗派人將韓侂胄、蘇師旦「函首」送至金朝,時在嘉定元年(1208)四月。以通判一任為三年計,葉紹翁、吳鋼重遊天竺山,很可能是開禧三年(丁卯,1207)後一兩年,即嘉定元年(戊辰,1208)冬或二年(己巳,1209)冬。葉紹翁記載此事是在宋理宗朝,已然時隔三、四十年,故而誤記為時間接近的開禧二年(丙寅,1206)冬。簡言之,葉紹翁寫成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不可能是在鹹淳二年(1266)以後。

二、宋本《四朝聞見錄》原貌

(一)第一版《聞見錄》與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之差異

對於第一版《聞見錄》,葉紹翁並不是全面徹底修改。本來按照《四朝聞見錄》一書慣例,在紹定六年(1233),權傾朝野二十五年的史彌遠死後,葉紹翁應該使用諡號「忠獻」或封爵「衛王」。但葉紹翁使用的卻是中性的「史相」「史公」等稱謂,而在丙集「虎符」「史彌遠玉帶」兩條中,更是直接出現了史彌遠的姓名,且不是表字。

「史相」「史公」「史彌遠」的稱謂變化,反映了葉紹翁對史彌遠的複雜態度。因為葉紹翁不是理學學派中人[37],不會固守理學人士對史彌遠的好感,更傾向於朝野公議。所以,他對史彌遠的稱呼,從中性詞轉為貶義詞。同時,也反映出如果葉紹翁全面徹底地改寫了第一版的話,勢必要統一稱謂,而不是時而使用敬語,時而直呼其名。這造成了第一版《聞見錄》和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只是在部分條目、個別字句上有差別,兩者區別並非截然。

一般而言,新撰條目會綴加在書後,形成所謂「續編」「補編」之類。然而確定是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新加條目的丙集「真文忠公諡議」「史越王青詞」「(賢良)三則」等條,卻不在最後的戊集,而在中間的丙集。從今本《四朝聞見錄》全書篇幅看,雖然甲、乙集條目數量多於丙、丁、戊集,但是在字數方面,除丁集字數稍少外,每集基本均衡。這表示,葉紹翁新寫條目是分別添加進各集之中。

之所以會如此,可能是出於原注作者和出版者陳起的編排。前述葉紹翁寄贈程公許「《聞見錄》二帙」,表示第一版《聞見錄》是兩冊,後來葉紹翁新撰寫的條目,體量不足以編成第三冊,陳起便將新條目與舊條目混編,改為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五冊[38]。

遺憾的是《四朝聞見錄》條目不按時間排列,所以現下已經很難完全區分第一版、第二版條目,但或許仍可以找到南宋時出過前後兩版《四朝聞見錄》的些微痕跡。元末明初之際,陶宗儀編纂成雜鈔《說郛》一書,據記載達百卷之巨。近代張宗祥根據六種明抄本整理成涵芬樓百卷本《說郛》,是目前普遍認為最接近陶宗儀原著樣貌的版本,是書引《四朝聞見錄》共十條。其中,今本《四朝聞見錄》乙集「憲聖不妒忌之行」條[39],涵芬樓百卷本錄文為:

上嘗語憲聖曰:「極日窮月(小字註:極日窮月一作極知汝)相同勞苦。」[40]

張宗祥小字注「極日窮月一作極知汝」,表示他看到不同版本《說郛》,分別作「極日窮月」「極知汝」。「極日窮月」和「極知汝」差別殊異,絕非抄手筆誤所致,而偏偏又不害文意,能各自成句。這左證了前文的推論,即可能是陶宗儀百卷本《說郛》,也可能是後世整理者的《說郛》其他版本,分別摘抄了第一版《聞見錄》和第二版《四朝聞見錄》,例如國圖藏明抄本殘卷作「極日窮(按:原文作窮)月」[41],而明弘治庚申(1500)抄本、嘉靖年間(1522-1566)鈕緯世學樓抄本作「極知汝」[42],導致出現了個別字句的不同。

此外,筆者從涵芬樓百卷本《說郛》中,輯出葉紹翁撰寫的《四朝聞見錄序》,不見於現存諸本《四朝聞見錄》,《序》中言此書名《四朝聞見錄》,知為第二版《四朝聞見錄》獨有:

紹翁恭聞南渡以來,四朝史事雖雲備修,採野史以補國史之闕,蓋政與地。愚不自揆,得之見聞,緝為一書,曰《四朝聞見錄》。庶補國史之闕,敬鋟諸梓,務在增廣參驗。凡孝子順孫思欲發璋先業,績紬先生不忍棄置異聞,亟望垂教。[43]

按文中「蓋政與地」「發璋先業」「績紬先生」等處不通,再檢明弘治庚申(1500)抄本《說郛》,此文作:

紹翁恭聞渡南以來,四朝史事雖已浸備,採野史以補國史之闕,蓋故典也。愚不自揆,得之見聞,緝為一書,曰《四朝聞見錄》。庶補國史之闕,敬鋟諸梓,務在增廣參驗。凡孝子順孫思欲發揮先業,縉紳先生不忍棄置異聞,亟望垂教。[44]

知「政與(與)地」與「故典也」「璋」與「揮(揮)」「績(績)紬」與「縉紳」皆形近而訛。又「雲備(備)修」不如「已浸備(俻)」語意通順,故當以弘治庚申抄本《說郛》所載為是。不過弘治庚申抄本《說郛》中的「渡南以來」當作「南渡以來」,其他文字則通暢無礙。

(二)宋本《四朝聞見錄》無條目標題

宋度宗鹹淳四年(1268)到九年(1273)五月間,潛說友撰《鹹淳臨安志》引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十五條,檢《鹹淳臨安志》所引各條,與今本《四朝聞見錄》最顯著的不同是沒有條目標題。此外,元末明初陶宗儀編纂百卷本《說郛》所引十條亦無標題,那麼,是潛說友、陶宗儀抄錄時刪去?還是南宋兩種版本原來就沒有標題?

應該是後者,即葉紹翁原本沒有擬寫標題。依據有三:

首先,《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第五條,引今本《四朝聞見錄》乙集「武林」條[45]:

考亭先生得友人蔡元定……其後言者謂先生陰援元定,元定亦因是得謫雲。辨正在丁集黨議。[46]

關鍵在於「辨正在丁集黨議」一句,在今本《四朝聞見錄》甲、乙、丙、丁、戊五集中,並無「黨議」標題。葉紹翁為朱熹和蔡元定關系所作的「辨正」,其實是今本《四朝聞見錄》丁集「慶元黨」[47]。這表示,如果葉紹翁原書有條目標題,他在此處應該寫作「辨正在丁集慶元黨」,而非作為丁集「慶元黨」一個段落主題的「黨議」。

與此類似,《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第二條,引今本《四朝聞見錄》丙集「九裡松字」條[48]:

紹翁乙集載吳說所書九裡松字詳矣……但至今九裡松字尚填以金,過者皆見,則紹翁乙集所載似是。[49]

在今本《四朝聞見錄》中,葉紹翁第一次提到吳說書寫九裡松字,是甲集「九裡松用金字」條[50],今本《四朝聞見錄》此處不誤,是潛說友誤將「甲集」寫成「乙集」。問題是,葉紹翁自己轉述甲集條目時,不直接寫出條目標題「九裡松用金字」,而是概括段落主題,囉嗦地寫成「吳說所書九裡松字」,有違常理,只能認為是原本沒有條目標題。

除「九裡松字」條外,其實在《四朝聞見錄》丙、丁、戊集中,屢見「事見前集」等語,像丙集「草頭古」條雲「前錄載其事」,「王正道」條雲「甲集胡公銓請斬檜事」,「史越王青詞」條雲「前載史越王《辭免太傅表》」,「方奉使」條雲「乙集載莆陽方信孺出使事詳矣」;丁集「考異」條雲「事已見甲乙集者」,「慶元黨」條雲「其使金一節,已載前錄(按:指乙集「開禧兵端」)」,「考異」條雲「甲集吳琚贊策事」;戊集「閱古南園」條雲「予已略具《記》於前集(按:指乙集「陸放翁」)」,「田俊邁」條雲「事略見前集」,「開禧施行」條雲「誅韓本末,已載丙集」,「罷韓侂胄」條雲「圭事已載前集」,「滿潮都是賊」條雲「事已載前集」,「好女兒花」條雲「已載前錄」等語句,而這些語句無一例外,皆未提及條目標題。

其次,《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第四條:

柳洲龍王祠,開禧中,帥臣趙師

重塑五王像。[51]

乍見之下,所謂「柳洲龍王祠」五字絕類條目標題。然今本《四朝聞見錄》甲集「柳洲五龍王廟」條:

出湧金門入柳洲,上有龍王祠,開禧中,帥臣趙師

重塑五王像。[52]

兩相比較,可以發現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柳洲龍王祠」就是第二版《四朝聞見錄》的條目標題。可是「龍王祠」與「五龍王廟」字詞語意距離疏隔,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地將「柳洲龍王祠」改寫為「柳洲五龍王廟」,而且也不能解釋,為何今本《四朝聞見錄》會憑空衍出「出湧金門入柳洲,上有龍王祠」一句。

或者,第二種可能,「柳洲五龍王廟」是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原有條目標題。如此一來,《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第四條行文將變為:「(標題)柳洲五龍王廟(正文)柳洲龍王祠,開禧中……」標題與正文文意重複,殊為不當。

可見,「柳洲龍王祠」五字必然是正文,絕非獨立行外之標題。這五字當是潛說友縮寫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原文「出湧金門入柳洲,上有龍王祠」一句而來。明人為強調「帥臣趙師重塑五王像」之事,而另擬「柳洲五龍王廟」標題。

最後,涵芬樓百卷本《說郛》引今本《四朝聞見錄》乙集「秦夫人淮青魚」條,載宋高宗吳皇后宴請秦檜夫人王氏吃青魚:

憲聖召檜夫人入禁中賜宴,進糟青魚。[53]

吳皇后本以為秦檜夫人沒吃過糟青魚,不想秦檜夫人說自己在家常吃。回到府中後,秦檜怕皇后生疑,以糟鯶魚進獻。吳皇后以為秦檜夫人是誤把鯶魚當作了青魚,「我便道是無許多青魚,夫人誤爾。」

這個條目就是清代繡谷亭抄本、知不足齋本的乙集,四庫本的卷二「秦夫人淮青魚」條:

憲聖召檜夫人入禁中賜宴,進淮青魚。[54]

三本記載全同,標題和文中,皆作「淮」[55]。

「糟」和「淮」的差別,揭示了一個事實:陶宗儀在抄錄這一條目時,如果在任意一種《四朝聞見錄》書中,看到「秦夫人淮青魚」這個標題,會意識到自己的錄文通篇沒有「淮」字,文不對題,至少會在「糟青魚」「青魚」中的一處加上「淮」字[56]。所以,只能認為陶宗儀所見《四朝聞見錄》,本就沒有條目標題。也就是說,直到明初,葉紹翁《四朝聞見錄》還沒有條目標題[57]。

(三)《鹹淳臨安志》所引宋本《四朝聞見錄》原文

潛說友編撰《鹹淳臨安志》所引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是未經明人改編的南宋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原書,按理可信度更高。早前鮑廷博校勘《四朝聞見錄》,在甲集「潘閬不與先賢祠」、乙集「錢塘」、戊集「西湖放生池」三條按語中,標註徵引了《鹹淳臨安志》。此外,鮑廷博在按語中,會指出正文某字甲「一作某字乙」,而《鹹淳臨安志》所引第二版《四朝聞見錄》,恰恰皆為某字乙。如今本《四朝聞見錄》甲集「夏執中扁榜」:「孝宗已嘗幸寺中……及駕(一無駕字)再幸。」而《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在·紀事》載:「孝宗已嘗幸寺中……及再幸。」如此之例,共有六處,因其文字差別,不影響文意,鮑廷博並未能確定當以哪家為是。中華書局點校本《四朝聞見錄》等今人整理本,既沒有解答鮑廷博遺留的疑問,也沒有繼續利用《鹹淳臨安志》。

今將《鹹淳臨安志》引文十五條與今本《四朝聞見錄》兩相對校,發現《鹹淳臨安志》引文多有不同,其中卷六五《人物·潘閬》、卷六九《人物·陸維之》兩條目文字、語句變動巨大,可以確定是潛說友改寫。剩餘卷二二《山川·虎林山》、卷九三《紀遺五·紀事》共十三條目,間有字詞差別。那麼,《鹹淳臨安志》所引是否就是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原文?還是潛說友引用時改筆?抑或今本《四朝聞見錄》流傳過程中出現的差異?

通過細審細節,從三處行文發現端倪,從而證實《鹹淳臨安志》引文十五條,更接近第二版《四朝聞見錄》原貌,具有尚未被利用的極高校勘價值。

第一處是《鹹淳臨安志》卷六九《人物六·列傳四·國朝·陸維之》,其文略云:

少以計偕入汴,群法從邀與雜坐……光堯退處北宮,嘗幸大滌,憲聖亦侍。羽流起居,進主觀者,問以山中詩客。[58]

這段文字主要內容即為今本《四朝聞見錄》乙集「陸石室」條:

少年以計偕入汴郡,法從見之,疑其為仙,邀陸雜坐……光堯退處北宮,思大滌雙徑之勝,先幸大滌,道流清宮以竢,時憲聖亦侍。羽流結亭起居光堯於駕……進主觀者,問以「山中頗有能詩客否?」[59]

潛說友自言這一條目「以葉紹翁《四朝聞見錄》《大滌洞天真境錄》修」,其中,後半部分宋高宗、吳皇后遊覽大滌山一段,是潛說友修改《四朝聞見錄》原文而來,字句略有不同,文意未變。

問題在於陸維之年少時的去處,依《鹹淳臨安志》載:「少以計偕入汴,群法從邀與雜坐」,此處「入汴」,意思是到開封;而依今本《四朝聞見錄》載:「少年以計偕入汴郡,法從見之,疑其為仙,邀陸雜坐」,此處「入汴郡」,意思是到下蔡(今安徽鳳臺)。

翻檢後文,陸維之科舉不中,乘船由汴河南歸。須知下蔡位於汴河以南、淮河北岸,這意味著,如果陸維之的去處是下蔡,首先他不能參加科舉,其次他應該渡淮河南歸。所以,《鹹淳臨安志》所載為是,今本《四朝聞見錄》乙集「陸石室」條「少年以計偕入汴郡,法從見之」一句,「郡」當作「群」[60]。

第二處是《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第一條,其文大意是:宋高宗與吳皇后、張貴妃遊覽徑山,在他們為龍君上香時,龍君塑像下鑽出一隻五色蜥蜴,在宋高宗、吳皇后身上攀爬,但是卻不攀爬張貴妃,便鑽回塑像之下。於是:

妃慚沮,不復有施利。[61]

今本《四朝聞見錄》甲集「光堯幸徑山」條,這一句作:

妃慚沮,不復有私利。[62]

其實在語意上「施利」「私利」兩詞皆通,前者指張貴妃不再布施,後者指張貴妃不再私人布施。

然今本《四朝聞見錄》甲集「光堯幸徑山」條後文有一段未被潛說友抄錄的葉紹翁的分析:

蜥蜴亦僧徒以缶貯殿中,施利者至,則嗾蜥蜴旋繞。[63]

既然葉紹翁稱宋高宗等人為「施利者」,那麼基本可以確定,前文「私利」為「施利」之誤,當作「妃慚沮,不復有施利」,仍以《鹹淳臨安志》記載為優。

第三處是《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第四條[64],大意是:宋寧宗開禧年間(1205-1207),知臨安府趙師重塑西湖柳洲龍王祠塑像,其中三像分別以韓侂胄、陳自強、蘇師旦三人相貌為範本。當時韓侂胄、陳自強還在位,臺諫官便攻訐遭貶的蘇師旦「自貌其像」,按自己的相貌塑像。

然而今本《四朝聞見錄》甲集「柳洲五龍王廟」條卻記為:趙師分別按韓侂胄、陳自強和他自己相貌,重塑龍王祠塑像,臺諫官們攻訐的對象也就成了趙師。不過,鮑廷博在這一條目的按語中也指出,龍王祠塑像範本之一趙師「一作蘇師旦」[65]。

那麼,趙師塑像的範本到底是他自己,還是蘇師旦?因為文中有「自貌其像」之語,乍看似乎是趙師。其實不然,這是臺諫官深文之語,用意是強調蘇師旦的過失,而不是敘述事實。

應該是蘇師旦,理由有三:

第一,這段掌故的根節在於,臺諫官不敢冒犯在位的韓侂胄、陳自強,比較來看,蘇師旦在開禧二年(1206)遭到韓侂胄貶斥,而趙師身為知府兼安撫使的「帥臣」,所以,蘇師旦被臺諫官指謫的可能性更大;

第二,從事理上看,趙師一向阿附韓侂胄,當時人蔡幼學批評說:「師以媚權臣進官,三尹京兆,狼籍無善狀。」[66]趙師塑韓侂胄、陳自強、蘇師旦像,目的是獻媚邀功,但他塑自己的像卻成了狂妄自大,這不符合的他的行事風格;

第三,後文指出,三座塑像一直保留,大概因為開禧三年(1207)韓侂胄、蘇師旦被殺,陳自強遠竄邊地,導致「過此皆不識三人者」。與此同時,趙師仍知臨安府,也就是說,臨安居民不可能不認識趙師,那麼塑像就只能是已經身首異處的蘇師旦。也就是說,還是《鹹淳臨安志》引文更可信。

如此看來,十五處引文中的文字分歧,雖然不害文意,但應當據《鹹淳臨安志》予以校正,即今本《四朝聞見錄》,尚有進一步校勘整理之空間。

三、餘論

今人對《四朝聞見錄》一書的認識和評價,多本諸清人王士禛之語:

龍泉葉紹翁《四朝見聞錄》自甲集迄戊集,亦纂述南渡事跡,其間頗有涉煩碎者,不及李氏《朝野雜記》。二書皆鈔本。[67]

此說博得四庫館臣的認同,一如《四庫提要》所言:

惟王士禎《居易錄》謂其「頗涉煩碎」,不及李心傳書,今核其體裁,所評良允,故心傳書入史部而此書則列小說家焉。[68]

以上述二說為基礎,後世對《四朝聞見錄》一書的評價定格為「體裁煩碎」。然該書煩碎原因何在?則歷來並無詳細分析。

通過前文考索,可以發見:所謂煩碎,實與《四朝聞見錄》在成書過程中,出現前後兩種版本有直接關係。

一如前述,在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到淳祐元年(1241)間,葉紹翁撰成第一版《聞見錄》二冊。嗣後,葉紹翁蒐集第一版《聞見錄》的回饋意見,添寫考異、補正,分別加進各集之中。在淳祐元年(1241)到寶祐四、五年間(1256-1257),又撰成第二版《四朝聞見錄》行世。這些新撰條目,相互之間本無關係,更有甚者,像鮑廷博按語指出,有些內容還與前面條目出現了重複。這都對全書條目編排本已缺少次序的狀況,有推波助瀾的效果。

加之,《四朝聞見錄》書中條目本無標題,到了明朝中期,才被編者擬成條目標題,由於明人難以完全領會葉紹翁的原意,自然不能準確地廓清並概括條目內容,也導致部分條目亂者愈亂。

[1]藏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號08262。

[2]另有清嘉慶十六年(1811)祝昌泰留香室刊《浦城遺書》本,藏國家圖書館、常州市圖書館、福建省圖書館。臺灣地區藏有清文瑞樓抄本、清怡雲書屋抄本、清光緒八年(1882)嶺南芸林仙館刊本等。其中,《浦城遺書》本、芸林仙館刊本,源自《知不足齋叢書》本。而臺灣藏兩種抄本,應該源自繡谷亭抄本。又《四朝聞見錄》元明清版本流變頭緒繁複,未免篇幅煩長,另撰他文待刊,本文但以宋本為研究對象。

[3]今人整理本《四朝聞見錄》主要有三種:沈錫麟、馮惠民整理《四朝聞見錄》,中華書局,1989年;尚成整理《四朝聞見錄》,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張劍光、周紹華整理《四朝聞見錄》,大象出版社,2013年。均以《知不足齋叢書》本為底本復加校正,並保留鮑廷博校語。

[4]鄒賀、李英花《〈四朝聞見錄〉史料來源鉤賾》,《古文獻整理與研究》第三輯,鳳凰出版社,2018年,頁79至91。

[5]目前尚無研究《四朝聞見錄》成書過程的專門文章,三種整理本對《四朝聞見錄》的成書、版本,並未多做解說。另劉藝模《〈四朝聞見錄〉研究》,2014年湖南師範大學碩士畢業論文,羅列諸家藏書目錄對《四朝聞見錄》的著錄,未加考辨,更未提及《四朝聞見錄》成書問題。只有李英花《葉紹翁與〈四朝聞見錄〉研究》,2014年陝西師範大學碩士畢業論文,初步討論了《四朝聞見錄》成書及版本流變,認為《四朝聞見錄》甲乙二集先成書,丙丁戊三集後成書。

[6][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丙集「真文忠公諡議」,中華書局,2006年,頁96。

[7]按「二帙」可指二卷(集)、也可指二冊,因為甲集「武林山」條提及乙集「武林」條,乙集「武林」條中又有「丁集」字樣,知甲、乙、丁三集同時成書,既如此,葉紹翁就不可能拆出二卷寄贈程公許,故必然是二冊。詳見下文。

[8]《四朝聞見錄》丙集「史越王青詞」,頁99。

[9]《四朝聞見錄》乙集「武林」,頁46。

[10]《四朝聞見錄》甲集「武林山」,頁22。

[11]《四朝聞見錄》乙集「武林」,頁45。

[12][宋]葉寘《愛日齋叢抄》卷二,中華書局,2010年,頁47。另《愛日齋叢鈔》卷二引文與今本《四朝聞見錄》文辭差別不大。

[13]另《四朝聞見錄》丙集《寧皇登位》載:「嘉熙壬寅,公圭之裡人陳貴明為跋其書雲」,頁105。然宋理宗嘉熙(1237-1240)凡四年,無壬寅之年,淳祐二年(1242)為壬寅。無法確定此處是嘉熙之誤,還是壬寅之誤,抑或嘉熙、壬寅皆誤,姑存疑待考。

[14]朱士嘉《〈臨安三志〉考》,《南宋史研究論叢》,杭州出版社,2008年,頁193至218。

[15][宋]潛說友《鹹淳臨安志》卷二二《山川一·山·城內諸山·虎林山》,中華書局編輯部《宋元方志叢刊》第四冊,影印清道光十年(1830)錢塘汪氏振綺堂刊本,中華書局,1990年,頁3578;卷六五《人物六·列傳四·國朝·潘閬》,頁3945;卷六九《人物六·列傳四·國朝·陸維之》,頁3982;卷九三《紀遺五·紀事》,頁4214至4216。

[16]又臺灣地區「國家圖書館」藏「[宋]葉紹翁撰《聞見錄》一卷,明鈔本,線裝。書號15225-0012。」若所謂「明鈔本」屬實,則為現存最早的《四朝聞見錄》版本。但書名《聞見錄》可能是抄者所題,尚難以斷言就是第一版《聞見錄》。因未見原本,姑存疑待考。

[17]《四朝聞見錄》戊集「秘書曲水硯」,頁201。

[18]《四朝聞見錄》丙集「賢良」,頁117。

[19]《四朝聞見錄》丙集「賢良」,頁117。

[20]《四朝聞見錄》甲集「武林山」,頁22。

[21]《四朝聞見錄》丙集「褒贈伊川」,頁90。

[22]葉德輝《書林清話》卷二《南宋臨安陳氏刻書之一》《南宋臨安陳氏刻書之二》《宋陳起父子刻書之不同》,中華書局,1957年,頁47至59。

[23][明]郎瑛《七修類稿》卷二一《辯證類宋詩禁》,上海書店,2001年,頁221。

[24][宋]陳起《汲古閣景鈔南宋六十家小集》,景印汲古閣鈔本,《宋集珍本叢刊》第104冊,線裝書局,2004年,頁296至300。

[25]王國維《兩浙古刊本考》卷上《己、雜刊本》,《王國維全集》卷七,浙江教育出版社、廣東教育出版社,2009年,頁31至32。

[26] [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序》,[元]陶宗儀《說郛》卷五三,涵芬樓百卷本,《說郛三種》,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頁826。

[27]張至龍《雪林刪餘序》,曾棗莊、劉琳《全宋文》卷七九八二,第345冊,上海辭書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頁440。

[28]葉茵《贈陳芸居》,《全宋詩》卷三一八六,第61冊,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頁38223。

[29]葉德輝《郋園讀書志》卷七《集部李群玉詩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頁361。

[30]《四朝聞見錄》甲集「易安齋梅巖亭」,頁31。

[31]張宏生《江湖詩派研究》,中華書局,1995年,頁20。

[32]宋末元初人黃震撰《黃氏日抄》,引《四朝聞見錄》丙集「賢良」條。[宋]黃震《黃氏日抄》卷三五《讀本朝諸儒理學書·晦庵先生文集·雜學辨》,《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708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頁68。對於《黃氏日抄》的成書時間,自來有宋理宗紹定二年(1229)說。若此說成立,則與上述推論相悖。不過,俞信芳考辨紹定二年成書說,認為不可信據,當以南宋末年成書為是。詳見俞信芳《<黃氏日抄>九十七卷本出版過宋紹定二年本嗎》,《文獻》2001年第1期,頁278至282。

[33]鄒賀、李英花《葉紹翁生平考》,《集美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1期,頁80至88。

[34]《四朝聞見錄》戊集「韓勢敗笑鑑」,頁184。

[35]《宋史》卷三六《光宗紀》,中華書局,1985年,頁703。

[36]《四朝聞見錄》丁集「考異」,頁140。

[37]葉紹翁並非出自某一特定學派,他與理學各學派都有來往,應該算作「學侶」。鄒賀、李英花《葉紹翁生平考》,《集美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1期,頁80至88。

[38]據明英宗正統六年(1441)編成的《文淵閣書目》載:「《四朝聞見錄》一部五冊闕。」其形制雖不詳,但明初宮廷藏書多是宋元舊槧,從時間上推測,此本或為元本,甚至可能就是南宋陳起刻本。[明]楊士奇等《文淵閣書目》卷六《宙字號第二廚書目》,《國學基本叢書》,商務印書館,1935年,頁73。

[39]《四朝聞見錄》乙集「憲聖不妒忌之行」,頁60。

[40][元]陶宗儀《說郛》卷三《四朝聞見錄》,涵芬樓百卷本,《說郛三種》,頁53。

[41]明抄本殘卷《說郛》,藏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號A00487,第一冊,頁22;

[42]明孝宗弘治庚申(1500)抄本《說郛》,藏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號03907,第39冊,頁51;明世宗嘉靖年間(1522-1566)鈕緯世學樓抄本《說郛》,藏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號02408,第三冊,頁27。另外,明後期陶珽擴編《說郛》,即宛委山堂一百二十卷本,及現存其他諸本《四朝聞見錄》,皆作「極知汝」。

[43][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序》,[元]陶宗儀《說郛》卷五三,涵芬樓百卷本,《說郛三種》,頁826。

[44][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序》,[元]陶宗儀《說郛》卷五三,明弘治庚申(1500)抄本,頁45、46。

[45]《四朝聞見錄》乙集「武林」,頁46。

[46]《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頁4214。

[47]《四朝聞見錄》丁集「慶元黨」,頁141至150。

[48]《四朝聞見錄》丙集「九裡松字」,頁123、124。

[49]《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頁4216。

[50]《四朝聞見錄》甲集「九裡松用金字」,頁28。

[51]《鹹淳臨安志》卷九三《紀遺五·紀事》,頁4215。

[52]《四朝聞見錄》甲集「柳洲五龍王廟」,頁32。

[53]《說郛》卷三《四朝聞見錄》,涵芬樓百卷本,頁63。

[54][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乙集「秦夫人淮青魚」,[清]吳焯繡谷亭抄本,藏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號08262,第二冊,頁74;[清]鮑廷博《知不足齋叢書》第四集《四朝聞見錄》,中華書局,1999年,頁155;《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039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頁692。

[55]另有兩種《說郛》明抄本:明世宗嘉靖年間(1522-1566)鈕緯世學樓抄本,藏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號02408,第三冊,頁63,作「淮青魚」;明抄本殘卷,藏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號A00487,第一冊,頁47,作「

有魚」,當為「淮青魚」之訛。

[56]按青魚在江南並非稀見,葉紹翁所記恐怕不確。年輩較葉紹翁稍晚的羅大經在《鶴林玉露》卷二《進青魚》也記載了此事,但言宋高宗吳皇后說見不到大的子魚(即鯔魚),秦檜王夫人說自家有,能進百尾。秦檜責怪王夫人失言,以百尾青魚進,方才打消了吳皇后的懷疑。

[57]應該是明弘治以前人所加,弘治九年前鬱文博整理《說郛》,明弘治庚申(1500)抄本《說郛》引《四朝聞見錄》在天頭處有標題。此處關乎《四朝聞見錄》元明版本情況,另見他文。

[58]《鹹淳臨安志》卷六九《人物六·列傳四·國朝·陸維之》,頁3982。

[59]《四朝聞見錄》乙集「陸石室」,頁86、87。

[60]按中華書局點校本《四朝聞見錄》將「法從」加專名符號,不妥。此處所謂「法從」,指修行佛道者,非特指,不應加專名符號。

[61]《鹹淳臨安志》卷九三,頁4214。

[62]《四朝聞見錄》甲集「光堯幸徑山」,頁11。

[63]《四朝聞見錄》甲集「光堯幸徑山」,頁11。

[64]《鹹淳臨安志》卷九三,頁4215。

[65]《四朝聞見錄》甲集「柳洲五龍王廟」,頁32。

[66]《宋史》卷四三四《儒林四·蔡幼學傳》,頁12898。

[67][清]王士禛《居易錄》卷八,《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69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頁403。

[68]《欽定四庫全書總目(整理本)》卷一四一《子部五一·小說家類二》,中華書局,1997年,頁1865。

註:本文發表於《中國典籍與文化》2020年第4期,此據作者word版,引用請以該刊為準。感謝鄒賀老師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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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最早的二十八宿天文圖,出生於南宋的劍閣人黃裳被英國人稱為「著名天文科學家」 裝裱後的《天文圖》碑刻拓片 說起廣元的歷史名人,除了大家耳熟能詳的武則天、李榕之外,還有著名天文學家黃裳。
  • 《人間詞話》:對不起,南宋詞不配擁有姓名
    在王國維心中的詞家排行榜上,「詞之最工者,實推後主、正中、永叔、少遊、美成,而後此南宋諸公不與焉。」可見,王國維推崇的是李煜、馮延巳、歐陽修、秦觀、周邦彥等唐五代、北宋的詞人,「南宋只愛稼軒一人」而對南宋詞人群體僅肯定辛棄疾。不僅如此,他還認為六百年來詞之不振就是從南宋開始的,而且多以「枯槁、膚淺、俗子、遊詞、侷促、淺薄」等語評論南宋詞。
  • 星座cp丨巨蟹女 & 處女男
    兩種人都是居家必備,其實生活上的細節、小事注意多了,把問題提前扼殺在搖籃裡,那感情的事勢必會一帆風順。唯獨不可斤斤計較太多事,否則也會煩惱多多。總體而言還是比較契合的。【往期回顧】本月運勢丨2017年十二星座8月份運勢追求星座丨獅子女丨獅子男丨雙魚女丨雙魚男丨白羊女丨白羊男                 丨處女女丨處女男丨天秤男丨水瓶男丨水瓶女
  • 南宋宮廷的建築布局與君臣奏對:以選德殿為中心
    透過選德殿,我們可以對南宋君臣的交流方式,以及兩宋政治的差異,形成更為細緻深入的認知。  【關 鍵 詞】南宋/選德殿/孝宗/內引/夜對/晚朝  【作者簡介】王化雨,四川師範大學歷史文化與旅遊學院副教授。
  • 南宋最有作為的皇帝,死於1194年
    但掌權後站穩了腳跟的金世宗很快在擊退南宋的隆興北伐後,又揮兵南下,迅速攻陷了長江以北、淮河以南的一半州縣,無奈下,隆興二年(1164年)十二月,南宋最終與金國再次達成和議,史稱「隆興和議」。相比宋高宗紹興十一年(1141年)的紹興和議,此次隆興和議將宋朝皇帝與金朝皇帝的關係,從君臣關係改為叔侄關係,名義上好聽了一點點;另外則將之前獻給金國的戰爭賠款從「歲貢」改為「歲幣」,玩弄了一下文字遊戲,但相比以前,隆興和議規定將之前每年南宋進貢給金國的賠款,銀、絹從各二十五萬減為各二十萬兩、二十萬匹;另外南宋還將金主完顏亮死後光復的唐州、鄧州、海州、泗州、商州、秦州等六地割讓給金國。
  • 《DNF》1224版本要注意什麼?1224版本注意事項一覽
    DNF1224版本要注意什麼?遊戲已經進入1224版本了,很多小夥伴可能還不知道有什麼要注意吧,今天小編給大家帶來DNF1224版本注意事項一覽,一起來看一下吧。 DNF1224版本要注意什麼?
  • 杭州並非南宋「名正言順」的首都,原來還跟風水有關!
    南宋的首都在杭州,這是連小學生都知道的歷史常識。然而你知道嗎,在歷史上,臨安(今杭州)名義上只是南宋朝廷的「行在」,雖有首都之實,卻無首都之名。話說公元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入北宋都城汴京(今開封),徽、欽二帝被擄,皇室中僅徽宗的第九個兒子康王趙構漏網。
  • 廣安發現南宋石室墓 四大神獸十二生肖"守墓"(圖)
    廣安發現南宋石室墓 四大神獸十二生肖"守墓"(圖) 2015-05-08 16:14:21來源:天府早報作者:${中新記者姓名}責任編輯:唐云云
  • 他是南宋第一位皇帝,任用秦檜殺了嶽飛,最後屈辱向金人求和
    南宋第一位皇帝,夥同秦檜殺了嶽飛,屈辱的向金求和要說我國上千年的歷史,哪個朝代最盛,哪個皇帝最好,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對每個朝代的皇帝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要說我國上千年的歷史裡,哪個朝代最屈辱,哪個皇帝最被唾棄,我想宋朝是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宋高宗絕對是最被唾棄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