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齊雲軻
（嶽飛）
【作者簡介】齊雲軻，男，漢族，丁卯年冬月十二日（1988年1月1日）生於中國小說鼻祖幹寶故裡——河南省新蔡縣。現為河南省汝南縣教育工作者。自幼酷愛文史，2007年以來，在各級媒體發表作品六十多萬字。系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河南省作協會員、河南省青作協常務理事、汝南縣作協副主席、新蔡縣作協特邀理事。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在今天的河南省汝南縣城東南的汝河灣中，有個窪坑，當地人稱之為「母豬窩」。這「母豬窩」聽起來很不雅，卻與八百多年前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第四個兒子——能徵善戰的皇子完顏宗弼頗有淵源。這一切還得從金、宋兩國的關係細細說來。
一、金宋關係
北宋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1100年2月23日），矢志繼承父業、傾力變法的宋哲宗趙煦駕崩，虛歲二十四，真正的英年早逝。他唯一的兒子趙茂已經夭折，在向太后的堅持下，他的弟弟、花花公子趙佶繼位，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道君皇帝宋徽宗。
道君皇帝繼位這年才十八歲，正是輕狂年少之時，聲色犬馬喜好非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對治國理政不怎麼感冒，遂委政於蔡京、童貫、王黼等奸臣，將一個原本經父兄兩代苦力經營多年的大好山河弄得政治腐敗、烏煙瘴氣，天下流民四起，國勢急劇下滑。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崛起於中國東北的女真人來找宋徽宗談合作：聯合滅遼，利益均沾——最主要的是，待遼國滅亡後，從五代石敬瑭時丟失的幽雲十六州歸還給宋朝。
收復幽雲十六州，是中原王朝一百多年來最大的夢想，可是，宋徽宗前邊的八個皇帝都沒能實現這個遠大理想。這好事砸到頭上，想到自己將會成為功績超邁列祖列宗的千古一帝，他樂得喜滋滋的。加上朝中以「六賊」為首的奸臣們一鼓搗，這事就這麼定了。
按照之前與金朝的約定，宋軍四十多萬（一說三十多萬）浩浩蕩蕩北上，去收復被遼國侵佔一百多年的幽州（今北京市）。可是，剛開始交戰，宋軍就竟然被僅僅四萬多的遼軍打得慘敗。最後，還是在金軍的策應下，宋軍勉強攻進了幽州城。金軍在與宋軍並肩作戰時，看到了宋軍的腐敗與不堪一擊，滅掉遼國之後，就將兵鋒指向了宋朝。
這時候，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已經駕崩，他的弟弟完顏吳乞買（完顏晟）繼位成了金太宗。金太宗派兵南下滅宋，其中金太祖的四皇子、女真名斡啜、又稱兀朮的完顏宗弼帶領一支軍隊向中原氣勢洶洶的殺來了。
（嶽飛）
二、「母豬窩」趣聞
今天的汝南縣城，在宋朝時是蔡州的治所，是淮河流域的軍事重鎮。北宋滅亡後，南宋想要恢復中原，特別是恢復今天的豫南和豫西一帶，蔡州首當其衝。紹興初年，嶽飛領導的嶽家軍在此多次與金軍交戰，而金軍的統帥正是四皇子金兀朮。
金朝為了便於統治中原地區，先後扶植張邦昌、劉豫建立了兩個傀儡政權，可是，這倆政權都不得人心，在中原地區處處碰壁。
（牛皋）
嶽飛帳下有一員大將，與蔡州也有著極深的淵源，他就是《說嶽全傳》中的牛皋。雖然在小說中，牛皋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在歷史上卻是一位勇猛善戰、足智多謀的虎將。他曾多次與金軍交戰，殺敵甚力。
牛皋因為戰功顯赫，被南宋任命為信陽軍鎮撫使，主持蔡州的政治軍事經濟事務。而事實上，因為蔡州地處要衝，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在金宋兩國之間多次易手。牛皋當上信陽軍鎮撫使時，蔡州又被金軍給奪去了。
（牛皋與嶽飛）
為了收復蔡州，牛皋下了一番大功夫。據說，他先是借走了嶽飛帳下的王貴、董先等大將，又聯合了豫南山區的抗金義軍，經過充分的準備，於五個月後，兵分三路殺到了蔡州城下。
四皇子金兀朮聞訊大喜，對人笑道：「一直想與牛皋這廝做個了斷，今日是也。」他也許只是隨口一說，不料一語成讖。
金兀朮披掛整齊，帶著金軍和劉豫的偽齊軍開城迎敵。兩軍喊殺聲起，混戰一起，頓時煙塵蔽日，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當最後殺到還剩下倆人：牛皋和金兀朮時，二人將各自武器豎立於地，相視著笑了。突然間，牛皋大罵一聲：「逆胡！快滾回你的塞北老家，你牛爺爺饒你一條狗命！」
（金兀朮）
金兀朮聽此大怒，拿起武器大吼一聲：「今日不殺此牛吃肉，孤王誓不為人！」便向牛皋殺去。
牛皋奮起迎戰。二人是棋逢對手，恰似熊虎，打得昏天暗地、難解難分。最後，牛皋丟下自己的武器，撲到金兀朮的馬上，將金兀朮抱起來扔下馬去，又滾落進了汝河坡，摔成重傷。
金兀朮極力想掙紮起來接著戰鬥，以挽回面子，不過由於身負重傷，難以起身，於是羞惱成怒，怒氣填膺，竟然活活氣死了。
牛皋見到仇敵被氣得吐血而死，十分高興，奔下去，騎在金兀朮身上哈哈大笑，樂極生悲笑死了。
（金兀朮）
三、傳聞辨偽
後人把這件事稱為「氣死兀朮，笑死牛皋」。當年金兀朮落馬的地方被人稱為「兀朮落」（術在這讀 zhú），時間長了，被當地人用諧音給代替了，喊成「母豬窩」了。
這個傳說當然不可靠，因為牛皋、金兀朮二人都不是死在蔡州（汝南）。真實情況是，南宋紹興十七年（1147），牛皋因為堅決反對宋金議和，力主北上恢復中原，觸犯了投降派的利益，被秦檜構陷害死，享年六十一歲。金朝皇統八年（1148年），金兀朮在金國上京會寧府因病而死。
不過，當地人幾百年來一直傳說著這個故事，充分說明了大家對抗擊外國侵略的英雄的愛戴，還有對侵略者強烈的仇恨。
2018年3月8日於汝南（古蔡州城）
（金兀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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