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從1904年8月22日出生算起,鄧小平一生共過了91個生日(出生當年不算)。在1949年之前,小平同志成年後的生日多數是在戰爭硝煙中度過的,生日當天可謂是轉戰南北,從廣西到江西,從陝北到太行山,1935年的生日甚至是在過草地中過去的。
從1974年生日起,也就是鄧小平的七十大壽,鄧家決定開始以家庭聚會的形式給鄧小平過生日,從此以後就成了一個習慣;1976年在「打倒」的狀態中,全家人苦中作樂,決定「一定要給老爺子撐腰,一定要讓老爺子這天覺得快樂」。
1989年年底鄧小平退休後,1993、1994和1996年三個生日時,江澤民同志前來看望,1993年還寫了條幅「青玉案」送給小平同志。
1904-1920:在家鄉的14個生日從1904年8月22日出生到1919年,鄧小平一直生活在家鄉四川廣安,前十四個生日都在家鄉度過,當然,在那個時代的四川,應該是不太有過生日這個概念的。
1919年9月,鄧小平從家鄉來到重慶留法勤工儉學預備學校學習,在重慶一呆就是一年,1920年8月22日的十六歲生日也是在重慶的學校中度過。值得一提的是,僅僅6天後,也就是1920年8月28日,鄧小平就和82位同學一起搭乘客輪離開重慶駛往上海。從此以後,小平再也沒有回到家鄉廣安。
1921-1926:在法國和蘇聯的6個生日1920年10月19日,鄧小平終於踏上了法國的土地,一直到1926年1月,他一直生活在法國。也就是說,從1921到1925年的5個生日,小平都是在法國度過的。
1926年1月17日,鄧小平來到了莫斯科學習。這一年的生日,小平也是在莫斯科度過的。生日前10天即1926年8月12日,小平在課堂作業中寫道:「集中的權力要自上而下地行使。服從上級命令是絕對必要的。允許多少民主,要視周圍的環境變化而定」。
1927年:在武漢過第一個更名「小平」的生日1927年春,鄧小平提前結束在蘇聯的學業回國,來到了西安馮玉祥部。當年7月,鄧小平來到武漢擔任中共中央秘書,並首次將名字由「鄧希賢」更名為「鄧小平」。這一年的生日,小平在武漢度過。1927年的生日可謂他有生以來最壓抑的生日,在汪精衛於武漢發動「7.15」反共事變之後,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召開緊急會議,確定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總方針。
1928-1929:在上海的兩個「地下黨」生日1927年12月,鄧小平來到上海,任中共中央秘書長。小平同志在上海基本是秘密工作的節奏,每天都要往來於各個秘密機關之間,接待來自各地的秘密交通,處理黨組織的文件和情報。正如後來小平自己所說的:「我們在上海做秘密工作,非常的艱苦,那時吊起腦袋幹革命。我們沒照過相,連電影院也沒去過。」
1928和1929年的生日,鄧小平都是在上海度過。
1930:在廣西的硝煙中過生日1929年的生日剛過完幾天,他奉中央之命奔赴廣西從事革命工作,當年年底,即發動百色起義。1930年的生日,鄧小平在廣西軍中度過。
1931-1934:在中央蘇區的4個生日1931年,鄧小平來到以江西為主的中央蘇區,先後擔任中共瑞金縣委書記、中共會昌中心縣委書記、中共江西省委宣傳部長、紅軍總政治部秘書長。此後的四個生日,都是在中央蘇區度過。
1935:長徵路上的「草地」生日1934年10月,鄧小平隨中央紅軍長徵,生日也是在長徵路上度過。查找資料可見,中央紅軍1935年8月21日開始過草地,小平同志8月22日的生日當在草地度過無疑。
1936:陝北的第一個生日1935年10月,中央紅軍長徵到陝北。1936年的生日,時任紅一軍團政治部副主任的小平在陝北度過。
1937:生日三天後就有了「八路軍」1937年7月7日抗戰全面爆發後,鄧小平8月隨周恩來、朱德、葉劍英赴南京參加國民政府召開的國防會議。8月22日,中共代表團已回到延安,當年生日鄧小平仍在陝北度過。生日三天後,紅軍改編為「八路軍」,小平任政治部副主任。
1938:太行山上的生日1938年1月,鄧小平任八路軍一二九師政治委員,與師長劉伯承一起在太行山區開闢晉冀豫邊區抗日根據地。這一年的生日,小平就在太行山區的一二九師師部一帶度過,生日當天還發布了軍令。
1939:與卓琳熱戀中的生日1939年7月,鄧小平從太行山回延安參加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8月,鄧小平經介紹與卓琳相識並迅速熱戀,這一年的生日,熱戀中的鄧小平身在延安。8月底,鄧小平即與卓琳結婚,後一起回到太行山。
1940:百團大戰中的生日1940年8月20日,百團大戰爆發,劉伯承和鄧小平率一二九師參戰。8月22日生日當天,鄧小平正率部隊在正太鐵路西段一帶戰鬥。
1941-1945:太行山還是太行山從1941年到1945年,鄧小平一直隨部隊在太行山和晉冀魯豫一帶活動。這幾年的生日,都是在這一帶的「遊擊」中度過。在這期間,鄧小平先後迎來了長女鄧林和長子鄧樸方。
1946-1949:和劉伯承一起過的軍旅生日解放戰爭四年的生日,鄧小平均在軍旅中度過。1946年的生日,鄧小平正在隴海路開封、徐州段進行重點反擊作戰,生日當天,正值戰役結束;1947年的生日,鄧小平正隨劉鄧大軍挺進中原,即將躍進大別山;1948年的生日,鄧小平剛剛隨中原野戰軍在上月進行了解放戰爭中著名的襄樊戰役;1949年的生日,鄧小平正隨已改名「二野」的中原野戰軍向大西南進發。
1950-1951:又見重慶1950年2月,鄧小平任西南軍區政治委員,回到了闊別近三十年的重慶。1950年和1951年的生日,小平同志都是在重慶一帶度過,上一次在重慶過生日,還是1920年。在重慶兩年多的時間,小平沒有回過家鄉廣安一次。
1952-1965:也無風雨也無晴1952年7月,鄧小平受命調回北京任副總理,1956年就任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此後「文革」前的十餘年,鄧小平生日當天基本都是在北京,其中伴隨著各種會議各種文書,有很多個生日是在和毛澤東開會中度過。
比較特殊的一個生日是,1959年7-8月間,正是廬山會議的召開日期,小平同志因大腿骨折住院未參加會議,生日前兩天,周恩來還到醫院看望小平。
其間鄧小平只有幾個生日不在北京。1957年,鄧小平生日當天在北戴河;1958年8月22日,他也在北戴河,值得關注的是,生日當天他參與了炮擊金門的最後審議,第二天,金門炮戰就正式打響;1961年,生日當天抵達廬山參加中共中央會議,也就是所謂的「第二次廬山會議」。
1966:被「打倒」的生日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爆發。當年8月13日至23日,中共中央工作會議召開,鄧小平也受到了批評,會後,鄧小平把分管的工作移交給康生。
1967:「軟禁」中的生日1967年8月5日,中南海「造反派」來到鄧小平家中,批鬥小平、卓琳夫婦,此後,小平同志夫婦實際已處於被軟禁狀態。
1968:兒子跳樓1968年5月,鄧小平專案組成立。當年8月底,也就是鄧小平生日前後,他的大兒子鄧樸方不堪「造反派」侮辱跳樓,造成終身殘疾。
1969:處境有所改善的生日1969年夏,被打倒中的鄧小平處境有所改善,子女被允許探望。得知鄧樸方的傷殘現狀之後,小平同志勸慰卓琳:既已如此,要儘量想辦法讓兒子得到治療。
1970-1972:在江西「勞動」的三個生日1969年10月,鄧小平被押送到江西省新建縣,在拖拉機修造廠參加勞動,一直持續到1973年。從1970到1972年的三個生日,鄧小平都是在江西度過。
1972年8月3日,小平致信毛澤東,希望再為黨和國家多做幾年工作。毛澤東於當月14日批示肯定了鄧小平的歷史功績。在江西的最後一個生日,小平終於迎來了轉機。
1973:復出後的第一個生日1973年3月,鄧小平復出,恢復國務院副總理的工作。這一年生日的第三天(8月24日),小平出席中共十大,在大會中當選為中央委員。
1974:全家聚會賀七十大壽據小平同志的大女兒鄧林回憶,「我們家就從1974年以後開始給我爸過生日。過生日家裡人都很高興,以後就成了一個習慣,每一年都會在家裡,不請外人,全部是自己的家人和親戚一起過」。
而1974年,正是鄧小平的七十大壽。
1975:暗流湧動的生日1975年1月,鄧小平開始主持黨和國家的日常工作,這一年的生日延續去年開始的傳統和家人一起度過。值得玩味的是,在生日前一天(8月21日),胡喬木問鄧小平毛澤東評《水滸》的指示是不是特別有所指,小平回答說:「就是文藝評論,沒有別的意思,絕不是指著當前黨內的鬥爭的實際」。
事實證明,小平同志太樂觀了。聯繫當時毛澤東的心態,可以用《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中的一段話做解釋:毛澤東「擔心出現『復闢倒退』,擔心否定『文化大革命』,因而他在思想上不能不陷入深刻的矛盾」。也是在這年的11月,毛澤東決定發動一場「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運動。
1976:政治風雨中的家庭溫暖1976年4月,北京發生悼念周總理、反對「四人幫」的「天安門事件」,鄧小平在此之後被撤銷了一切職務。
據鄧林回憶,這年生日正值小平第三次被打倒,全家人決定「一定要給老爺子撐腰,一定要讓老爺子這天覺得快樂」,「大師傅也沒有了,就是我們這些子女,反正做菜水平也一般般,後來我們就商量菜譜,商量了一個罐燜雞,一個琵琶大蝦,還有我們家的傳統涼菜,用我們家幾十年的滷水滷的豬尾巴、豬耳朵、滷雞蛋。給我的任務就是做冷盤。我們家的大廚,掌勺的就是毛毛(鄧榕),結果琵琶大蝦炸出來很不好看,罐燜雞也做煳了。那不管,這也是生日,這也是我們家的一片心,都在這個菜裡面」。
當年10月6日,「四人幫」被打倒。
1977-1989:生日這天讓政治走開1977年7月,中共十屆三中全會通過決議,恢復鄧小平原任的黨政軍領導職務。在這期間,小平同志的生日基本都是在北京和家人度過,他也終於過上了沒有戰爭和政治陰雲籠罩的安穩生日。
這期間小平同志也有5個生日在北戴河度過,分別是1983、1984、1987、1988和1989年。我在網上曾見到過1988年8月22日,全家人在北戴河為小平過生日的照片,卓琳還親自切了蛋糕。
當年年底,小平同志辭去中央軍委主席,正式宣布退休。
1990—1996:最後7個生日,江澤民來了3次從1990年開始,小平同志進入了退休生活。1990年的生日,小平同志是在北戴河過的;1991年的生日非常特殊,據小平的妹妹鄧先群回憶:「那年南方好幾個省都鬧水災,嚴重的水災,那一年是在我大哥生日的前幾天,他就提出來今年生日不過了,大家就問為什麼不過了,『那還用問,現在南方鬧那麼大那麼嚴重的水災』。老爺子平常很少說話的,他說的話,我們基本上就照做。以前過生日每年都是蛋糕,增加幾個菜,其實也是大家很熱鬧就是了,這一年就是增加了兩個菜,一個是回鍋肉,一個是辣子雞丁」。
更有意義的是1993、1994和1996年的三個生日,江澤民同志都來了。1993年89歲生日當天,江澤民前來看望,還寫了條幅「青玉案」(「賀小平同志九十大壽」)送給小平同志。
1994年生日當天,鄧小平在家中過九十歲生日,並會見了前來看望的江澤民同志。此前,得知很多地方準備為他舉辦祝壽活動,小平同志表示「一律不要搞」。
1996年8月22日,在家中過92歲生日時,會見了前來看望的江澤民和李鵬。這也是小平同志一生中的最後一個生日。
1997年2月19日21時零8分,小平同志逝世,終年九十三歲。
(本文資料來自《鄧小平年譜(1904-1974)》、《鄧小平年譜(1975-1997)》、《鄧小平在上海》、《鄧小平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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