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泛黃褶皺的信,一支勾勒眉角的筆。花腔婉轉著應和陳年的曲,衣香鬢影掩過了幾聲嘆息,冷眼看過了霓虹幾場別離。」
很久之前看過一篇文章,一篇講述一位舞女染盡浮華下的一生悲哀。後來,在聽到河圖的這首《第三十八年夏至》驀然想起了這文章。其實這首歌很多人用來闡述張國榮的霸王別姬,風華絕代的程蝶衣,刻骨銘心的愛戀,花影重疊的華裳,隔世經年的夢。這幅歌詞,恰如其分的貼合了這個的悲劇。但是在我心中,他有特殊的意義。我們總能在別人的故事別人的話語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可能是微風吹起的漣漪,還有一些是刻骨銘心的刺痛。
河圖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唱古風歌曲,他是一名網絡歌手,在墨明棋妙的曲部中,是個詞曲唱奏的全才,並且他的曲風唱風獨樹一幟,聲音古典清冽,淡雅且溫柔。
在這首第三十八年夏至出來的時候,河圖用聲音講述了這個憂傷的故事。「我記得第三十八年夏至,你說過會帶我去臺北。」一位戲子愛上一個軍官,生離死別後,戲子卻分不清楚戲裡戲外。1912-1949的歲月,剛剛好三十八年。
河圖曾經在微博中寫道:「最怕便是說書的人妄改離分,演戲的人入戲太深。最寂寞便是一夢醒來才知自己原來不是故事裡的人。所以當相合的人不在之後,只好獨自一人喃喃自語當初的承諾,可是終究不會有人知道,他等的是戲裡還是戲外的人。」
這首詞語句很優美,淡淡的憂傷,入夜後,憑欄而望,其實總會看到我們濃墨重彩,華服錦裳唱著一出又一出的戲。不管臺下的觀眾多少,我們在臺上唱念做打,不敢輕易讓人看透自己的弱點,用絢麗的外表建立起一個完美的自己。也有內心處那不可丟失的溫柔,但是很多時候,其實我們演盡的都是無人相合的戲,我們終其一生,只想碰到那個可以與我不理朝夕的人。
紅樓夢中空空道人寫過一份揭語:亂鬨鬨你方唱罷我登場。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佛語中說入世,我們在紅塵中打轉,漂浮,戴上沉重的面具,打上厚厚的粉底,只有在夜深人靜或者在摯愛摯親面前才會脫下那件染盡紅塵的衣。然後安穩的睡去。
為夢送行的人,仍未散去。但願多年後還有人能陪你看一場舊戲,你還可以穿著那件花影重疊的衣,與身邊的人一起演那場隔世經年的夢。不理朝夕。
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
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
在塗滿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一顆戲子的心
所以,請千萬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
也別隨著我的表演心碎
親愛的朋友們,今生今世
我只是個戲子
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裡
流著自己的淚
——席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