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理之口」去羅馬廣場和最著名的鬥獸場,可以選擇往馬西莫跑馬場方向,也可以選擇坎比多利歐廣場方向。這兩條路環繞著古羅馬廣場,也就是古羅馬時代的中心。然後隨便找一個古羅馬廣場的入口進去,就可以和幾千年的文明面對面了。因為有《羅馬假日》的情結,小娘子選擇了坎比多利歐廣場方向,雖然有一小段路會和來時的路重複。
馬夫駕著馬車從君士坦丁時代的吉安諾拱門(Arco di Giano)前經過,看來今天的生意並不好,車上沒有一個遊客,但響亮的馬蹄聲讓這畫面好像穿越了時空。
坎比多利歐廣場(Piazza Campidoglio)坐落在卡比託利歐山(Capitoline Hill)上,羅馬除了被稱作「永恆之城」,也被稱為「七丘城」,因為它被建在7座山丘之上。不過說它是山,走上一小段臺階就到了。
這個看起來很羅馬的廣場是米開朗基羅在1536年受羅馬教皇的委託,在原有建築的基礎上重建的。元老院、鐘樓和市政廳都在這個廣場上,所以這裡也被稱為市政廳廣場。
臺階頂端的兩側各有一尊巨大的雕像,它們是雙子座的孿生兄弟:卡斯託爾(Castor)和波拉克斯(Pollux)。都說雙子座的男人最花心,但這對雙子兄弟的故事卻挺感人呢。
在古羅馬神話中,這對兄弟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眾神之父朱庇特(希臘神話中的宙斯)因看上了斯巴達王后麗達,趁她在河中洗澡時化作天鵝親近了她。王后後來生了兩個金鵝蛋,各孵化出一對龍鳳胎,一對取名卡斯託爾和克莉汀妮絲德拉,他們是斯巴達國王廷達瑞俄斯與王后的孩子,屬於人類。一對取名波拉克斯和海倫,有神的基因,也就是王后與宙斯的孩子。熟悉特洛伊戰爭的親們都知道,特洛伊戰爭就是因最美的女人海倫引發的。
卡斯託爾和波拉克斯從小關係就特別好,同玩同學藝,但因為一次和他國人的爭執,卡斯託爾被殺了,波拉克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向宙斯請求讓卡斯託爾復活。宙斯表示卡斯託爾本來就是普通人,終究會死。沒想到傷心的波拉克斯要求同死。於是宙斯提出條件,想讓卡斯託爾復活,波拉克斯就必須把一半的命分給他,波拉克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宙斯深受感動,將兩人都安置在天空成為雙子座,永不分離。羅馬人認為,雙子座在公元前496年率領他們戰勝了拉丁同盟。
坎比多利歐廣場中央是古羅馬五賢帝的最後一位——馬可·奧裡略皇帝(Marcus Aurelius,121-180年)的騎馬青銅像。不過廣場上的是複製品,真品在博物館裡。奧裡略是個文武雙全又智慧賢良的君主,還是個頗有成就的哲學家,在徵戰的途中用希臘文寫成的12本傳世文集《沉思錄》(Meditations)。
奧裡略的很多金句現在都不過時,比如「不要把你剩下的生命浪費在思考別人上」、「一個人退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如退入自己的心靈更為寧靜和更少苦惱」。
坎比多利歐廣場的後面,就是一片廢墟的古羅馬遺址中的一個出入口。古羅馬遺址也叫古羅馬廣場,是曾經那個輝煌的羅馬帝國的政治、宗教、經濟和文化中心,始建於公元前6世紀,建了10個世紀,直到西羅馬帝國滅亡。即便現在是廢墟,規模也相當龐大,據說現在這些還只是當時羅馬廣場的一小部分,其它大部分仍埋在土中。
這個位置也是《羅馬假日》中,記者喬發現安妮公主的地方,當然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是公主,還以為她喝醉了。我是通過安妮公主身後的塞維魯凱旋門(Arch of Septimius Severus)確認的位置。
塞維魯凱旋門今天雖然不是最大、最有名的凱旋門,但當時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 君士坦丁凱旋門就是以它為藍本建造的,在古羅馬城中,它也是保存最完好的第三座凱旋門之一。
建於公元203年的塞維魯凱旋門,是紀念塞普蒂米烏斯·塞維魯皇帝和他的兩個兒子——卡拉卡拉和塞普提米烏斯·蓋塔在公元194年和197年兩次東徵帕提亞王國,兩次戰勝帕提亞人修建的。
老皇帝去世後,原本是讓兩個兒子當共治國家,結果卡拉卡拉起了殺心,滅門了蓋塔全家和他的支持者,還命元老院通過了對蓋塔的「記憶抹殺」法案,將所有建築物上有關蓋塔的雕像、銘文都毀了。卡拉卡拉也是最慘暴的羅馬皇帝之一。
中世紀,接二連三的洪水把塞維魯凱旋門下半部的很多浮雕都衝沒了,但這個高23米,寬25米的大傢伙在廢墟中依舊顯眼。
朱自清曾在《歐遊雜記》裡寫道,「這些廢墟,舊有的加上新挖掘的,幾乎隨處可見,像特意點綴這座古城的一般。這裡幾根石柱子,那邊幾段破牆,帶著當年的塵土,寂寞地陷在大坑裡。」
幾年前,走過希臘雅典的古代遺址,一樣的斷壁殘垣,一樣的滿目瘡痍,只是這裡的規模更大。在雅典的時候我還在不停地探索哪裡是曾經的神廟,哪裡是曾經的圖書館,哪裡又是曾經的會堂。今天的一刻,突然不想再探索了,只想安安靜靜地看看它,記住它,每個人的記憶就是一座城。這裡是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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