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佔黑《小花旦》:我和小說裡的人,一直「在路上」

2020-12-12 中國青年報

王佔黑

  今年疫情爆發後,從2月到4月,王佔黑都一個人住在上海的租房裡。如果能屏蔽新聞,那會是她當高中語文老師這幾年最輕鬆的一段時光:每天上午上上網課,下午去小區逛逛,一日三餐都自己做,還不用切換上班和在家的狀態。

  等學期結束,她沒有任何準備地選擇了辭職。

  常常有人問她是不是要準備全職寫作了,但她覺得也不是這個意思。如果硬要說的話,可能是這樣的心態:不確定自己未來想做什麼,但明確自己不想做什麼。比如三年教學下來,她不想繼續原來的工作周期了,停下來休息一陣,如果人休息夠了,錢又不夠了,她可能重新出去上班。

  「自由職業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有時甚至會陷入一種自我剝削吧,不過現在從容多了。」近日,王佔黑的第三本小說集《小花旦》由理想國出版,她就此接受澎湃新聞記者專訪。

  這是一本變化不小的新書,她既「走出了社區」,又「走出了童年」。在她自己看來,從《空響炮》到《街道江湖》再到《小花旦》,從25歲到30歲,最大的成長是可以作為獨立的個體在一個大城市裡生活了。

  「或者從心理意義上看,我不再是那個從社區裡來的小朋友了。我走出了社區的庇護,走出了自己那個文學世界裡『上一代』的庇護,我完全作為一個成年人在觀察著,生活著。」

  《小花旦》書封原型是王佔黑在橋洞裡拍的一張照片,一輛東風小汽車,一對光腳丫,一場安逸又快活的午覺。除了木刻封面,它還被做成了明信片夾在書裡。

  一直在往前追,想寫更現在時的東西

  就在採訪這一天,王佔黑突然發現隔壁鄰居家門口貼上了一張《催繳租金告知函》,上面寫著:乙方二房東XXX公司已拖欠房租數月,房屋內如有租客請在七日內搬走,否則甲方會跟警方以及物業方強制收房。

  她一邊趕緊拿手機拍下來,一邊嘆息不止:「這家人回來要傷心了。」

  早在今年初,她就注意到租房平臺「蛋殼」出了資金鍊問題,北京有租戶因此被強制驅逐,她還把這一細節寫進了最新的小說裡。沒想到一年快過去了,小說都寫完了,這樣的事居然還在延續。

  「我也蠻擔心自己的,雖然我是和房東直接籤的。」環顧這個精心布置過的小家,東西很多,但一點也不亂。在只有四十平米的小天地裡,處女座的王佔黑總能給各種小東西找到合適的位置。她很煩搬家,電器和家具不說,就是那些從大學時期就開始攢下的小物件,也足夠讓她「大動幹戈」。

  她的小說往往來自她對某一社會現象的思考,比如《黑魚的故事》就源於她目睹了「放生魚被循環買賣」,儘管這個點在小說的最終呈現裡只佔了很小一部分。至於《去大潤發》,雖然出現了免費班車、飛行棋等懷舊元素,但她並不想為懷舊而懷舊,而是希望藉此探討實體商超的生存現狀。

  「我覺得,我一直在往前追。」王佔黑說,以前她寫的東西,大家會覺得它們來自她的童年或者上個時代,但她一直希望加快腳步,能寫更現在時的東西。「我也特別願意去處理那種好像需要滯後一段時間才能夠進入的內容。我最近寫的小說,真的就有一種衝在現場的感覺。」

城市空間變化,一直是王佔黑關心的話題。 王佔黑 圖

  因為她對社會議題的關注,不止一個朋友問過:你為什麼不去當記者呢?

  她還真有一個和新聞學「擦肩而過」的經歷。考上復旦後,她爸媽希望她能轉去新聞系,她申請了,也成功了。但在轉系的節骨眼上,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決定不是她做的,是大人為她做的。她決定不去。

  事後想想,這完全就是一個屬於自己想長大的決定,跟想做什麼沒有關係,因為中文系畢業也可以當記者。至於後來沒當,是一些經歷和見聞,還有連軸轉的周期讓她覺得跑新聞不像寫小說那麼自由。「將來如果有機會,或許我會想當那種獨立記者,自己出錢、定周期,然後去完成自己想做的選題。」

  「不過我總覺得,想像也是介入社會的一種方式。」她最近寫完的一個小說是關於快遞員和年輕女性的情感故事,和《去大潤發》一樣,想以某種「言情」的方式切開陌生人之間的口子。但不知不覺地,疫情時代,物流罷工,中介跑路,社會行動者和勞動者之間「誰來拯救誰」、「如何拯救」……她所關注的議題紛紛冒了出來。

  「小說給人的自由度很大,你可以越過很多社會身份帶給人物的刻板印象去進入他的內心,同時也是一種自己找自己思考、討論的方式。」

一個環衛工人在吃炒飯。 王佔黑 圖

  年輕人與年長者,分別如何介入當下

  細心的讀者會發現,《小花旦》這本新書出現了更多年輕人。這群人在三十歲左右,「近幾年不知道加過多少班,挨過多少罵,吃了多少外賣,又存下多少錢」。所謂「三十而立」,用小說人物李清水的話說,是「即將三十歲的自己站在北極點上,四下空闊,再也找不著北了。」

  而再過大半年,王佔黑也三十歲了。

  儘管她極少在小說裡點明時間,但讀者不難從字裡行間中捕捉到這就是一個同時代的人寫的作品:在《潮間帶》裡,「我」常常碰到一位高手,頭像是穿8號球衣的科比,定格在二OO六,湖人對太陽,經典絕殺;在《去大潤發》裡,駕駛員和乘客對話,一個說,只聽人家拍手,美國人死了好,死了好。「我」就想,不管啥地方,死人有啥好?

  王佔黑坦白,這兩處地方確實都是「沒能克制住自己,講了想講的話」。

  與此同時,「上一代人」也並沒有在《小花旦》這個集子裡消失。比如,《空響炮》裡扎氣球的瘸腿阿興在《痴子》裡回來了,他和同樣有身體缺陷的嗡鼻頭、美中組成「三人行」。他們的老小區要被拆了,阿興決定即使是死也要抱著媽媽的照片死在老房子裡。

  《痴子》是這本新書裡篇幅最長的一篇,涉及大約三十個人物,幾乎每個人都有像阿興那樣「痴」的一面。一位師友評價這部小說很「滿」,信息量太大了。

  王佔黑回頭反思了一下,也意識到除了人物與情節,她想要放進去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包括舊樓拆遷、城市更新、殘障人士的處境、親子關係、都市情感等等話題。「所以這個小說很沉。就像是書放多了,書架板都快彎掉了。它可能不是一篇特別討好的小說,但它對我特別重要。因為它在這本書裡拉得最開,人物最密。我其實找到了很多可能。」

  這個可能在於,她想讓更多人意識到上一代人不是只有「文革」、集體生活、下崗潮、經商潮……就像阿興他們三個,也會用微信、發表情包、打卡網紅店、騎共享單車。「我寫過很多『上一代』,大家會覺得『上一代』的故事就發生在上個時代,其實完全不是,上一代人完完全全就活在當下。我們以為已經過時的人,其實一直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時間維度。他們也不總是回憶過去,也會在公園裡談美國時政。」王佔黑說,「比如從2010年到2020年,看起來六十歲到七十歲變化不大,但他們在這十年裡也隨著網際網路世界發生變化。我很想寫出大家認為已經落伍的一代人是如何與當下碰撞的。」

「我們以為已經過時的人,其實一直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時間維度。」王佔黑 圖

  如果能去看看大別墅,為什麼不呢?

  一定程度上,哪怕是收錄近兩年新作的《小花旦》,對於現在的王佔黑也有些「滯後」了。

  今年第一次見到王佔黑是在八月,在上海國際飯店,她和作家孫甘露、主持人駱新有一場關於美食與城市記憶的對談。在活動開始前,她一個人靠在飯店十五樓的窗臺,向外東張西望。那時她還不清楚自己準備講些什麼,只是把這樣的活動當成人間觀察。她說,沒去過的地方,沒幹過的事,她都想嘗試一下。

  經常有人問她:你是不是只喜歡逛老社區?

  「如果能去看看大別墅,為什麼不呢?」她幾乎脫口而出,「我也很想知道富人是怎麼過的呀。不是說你有老社區關懷,你就必然拒絕去看待消費主義或者更中產的東西。」

  在她看來,很多人拒斥「二次元」,拒斥「體制內」,太激烈的拒斥可能源於厭惡,也可能源於害怕,這會給自己畫一個越來越小的圈。「但如果有足夠的自信,你完全可以打開自己,去體驗各種各樣的場景。因為大部分人的生活是相對封閉的,不像楊超越那樣,今天打手遊,明天就代言手遊,能經歷大起大落。我們能看到的和能走到的都特別有限,所以如果有機會,我肯定願意到處看看。」

  對於寫作,她同樣也是這樣一種開放的心態,想試試非虛構,想試試長篇,想試試各種可能。已經出了三本小說集,外界對她是否會寫長篇浮想聯翩。她有想法,但是不急。

  「我不是一個輕易開頭的人,一旦開了頭,就會把它寫完。」她說,「準備」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從具體操作來看,她要考慮最近有沒有別的重要工作、要不要出差、身體吃不吃得消,心頭有什麼事。「通常只有準備好能全身心進入新小說了,我才可以開頭。比起構思、提綱這些,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我做好準備了。」

  在寫作之外,她還希望自己儘可能是輕鬆的,快樂的:「我的大部分寫作不是發洩,不是把生活的痛苦投射到作品中,但寫小說的過程總歸還是辛苦,我得承受住那個作品,承受住那份辛苦。那麼寫作之外的個人生活就不能那麼辛苦啦。」

  所以,關了電腦,她喜歡出門,喜歡在晴朗的日子裡曬曬被子,喜歡自己心血來潮時做做好吃的,喜歡抱著她的毛絨朋友玩。「這是大智,英文名叫Ben。」她很認真地向朋友介紹說:「大智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像天使一樣,是個快樂的小胖子。」

  除了大智,屋子裡還有別的「小朋友」……這些毛絨公仔乾乾淨淨,還穿著衣服,戴著飾品。一問,那些淺藍色T恤、聖誕圍巾、針織帽子、彩珠鏈子,都是她從各路菜市場、舊貨市場「淘」來的。

王佔黑最好的朋友——大智

  從「他們比我重要」,到「他們就是我們」

  因為首屆寶珀·理想國文學獎,「王佔黑」這個名字從2018年秋天開始承載了公共討論的意義。當時在頒獎臺上,賈平凹拿著獎牌找不到領獎人,沒想到叫「王佔黑」的就是他身邊那個瘦瘦的短髮小姑娘。

  在那之前,王佔黑已在豆瓣上默默寫了四五年。她很喜歡豆瓣,也喜歡當時「悶頭寫」的狀態,儘管鮮有關注,但節奏是自己的,是踏實的。

  「這個獎最大的意義是錢很多。當然,也是一個鼓勵。」在上個月給華師大創意寫作班做分享時,王佔黑說到自己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她說每個寫作者都有所謂的「抽屜時期」,有的人這一時期很長,但第一次從抽屜裡掏出東西,就可以交出一份比較成熟的作品。「我的抽屜時期比較短,一開始拿出來的是比較學徒式的東西,現在也不太敢回頭看。但也好,讓大家一點點見證我的成長,見證我那些傻乎乎的地方。」

  寫完《空響炮》後,王佔黑一度難以走出老社區裡的下崗工人、「男保女超」,那時她想:「原因不在我,在故事裡的人——他們比我重要得多。」

  但到了第三本《小花旦》,有些變化是顯而易見的。比如《潮間帶》一開始想寫的是一個屬相不明、取向不明的神秘故人,但寫著寫著她發現這個人並沒有被單獨拎出來提及的必要,因為「大家都是普普通通地,緩慢地自我演變著」。

  確實,新書固然寫到了很多「邊緣」:邊緣的馬路、邊緣的小區、邊緣的人。但即便是看上去一切如常的普通人,也可能有各種各樣的「毛病」,或許是恐懼身處高樓,或許是害怕壁虎,或許是對下雨天異常敏感……就像豆瓣讀者、編輯「伊夏」說得那樣,《小花旦》依舊是寫異色人群,但要細究異色,其實和你我也毫無兩樣。畢竟世上沒有一種「標準人」,只要你貪嗔痴恨,恐怕多少都有點形貌乖張。

  在具體寫法上,王佔黑還有一點變化:以前寫人,她會急吼吼地把設想的一切擺出來。現在不是了,她選擇讓他們自己說話。她比以前更有耐心了。

  比如聲音細細尖尖的爺叔「小花旦」。在小說裡,他離婚了,會去性少數群體聚集的場所,會穿著黑西裝上臺跳舞,會給自己取名「上海寶貝」。他看起來像是同性戀者,但真相是什麼,王佔黑說她也不知道。「他可能只是一個娘娘腔,一個異裝癖,可能是隻身來到上海後被一些人帶進了這個群體,當然也有可能是同性戀。每個讀者都可以去做自己的判斷,但這個解釋權是在這個人物自己手上的。」

  又比如《潮間帶》裡的阿德,曾出現在「我」和母親的生活裡,後來默默地回歸了自己的家庭,這背後的原因在小說裡也是空白的。「這個阿姨到底是誰,其實不重要,因為她已經從一個年輕人變成了一個中年人。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有自己的秘密,自己的尊嚴,我不再跑進去給她定性了。」

  王佔黑說,作為寫作者,她以前掌控的東西太多了,哪怕自己不夠了解,也要把這些那些都拿出來。「這也是一種成長吧,我在小說裡不斷地往後退,把更多的人物往前推。」看到自己這樣的變化,她是滿意的。

  現實和虛構還能有的另一種關聯

  從2010年考上復旦大學中文系算起,王佔黑來上海已經有十年了。

  她喜歡在這座大城市裡走來走去,手機相冊裡滿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氣球、舊報紙、從共享單車上挪來坐墊的自行車,用礦泉水瓶結起的曬衣「龍門架」。即便坐在計程車裡,她也總喜歡透過車窗往外看。車子上了高架,她會望向那些開了燈的樓房,想像裡面住著什麼樣的人,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覺得很近又很遠。辭職後,她在外面「瞎逛」的時間比上班時更多了。

王佔黑手機相冊裡「用礦泉水瓶結起的曬衣 『龍門架』」

王佔黑上街時,喜歡拍下各種毛絨玩具。攝影 王佔黑

  一開始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小花旦》這個集子裡的小說人物也在不停地走來走去:在《小花旦》裡,「我」跟著綽號「小花旦」的爺叔去定海橋,去人民公園,去嘉興路;在《去大潤發》裡,「我」與穿黑T的男子在貨架中穿行;在《黑魚的故事》裡,阿三搬出新村,又回到新村;在《清水落大雨》裡,李清水從家裡衝出來,坐上城際巴士回到自己長大的地方;在《痴子》裡,三個殘疾人一起走過報亭、橋洞、網紅餐廳、拆遷地;在《潮間帶》裡,「我」從城市到了鎮上,重逢故人……他們和王佔黑一樣,總是「在路上」。

  但更大的共性其實在於,他們都走出了老社區,在更廣闊的城市空間裡和自己對話,和時間對話。在《小花旦》之前,王佔黑就很關心城市空間的問題,寫出了一系列關於城市舊空間的小說,甚至被貼上了「老社區代言人」的標籤。但在這一本中,她和她的人物走出來了,他們遊走於城市的各個角落,打開人與人的關係,解開自我與時間的秘密。

  11月27日,《小花旦》在上海的第一場新書分享會在建築書店「群島」舉行。在一個關心城市空間的空間探討新書似乎也別有深意。活動現場上,評論家、《上海文化》副主編張定浩說,從八十年代開始,幾乎每個中國小說家都想塑造自己的文學領地或者景觀社會,但這一空間裡的人往往是被空間塑造的,是有符號性的,但王佔黑這裡沒有。「她的小說從不願固化地名,因為空間都是屬人的,人在哪裡,空間就在哪裡。每個人都攜帶並且創造著自己的空間,這空間又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不斷和他人的空間,和自我過去的空間交融在一起。在這樣的空間裡,人不再是被動地符號性地被生活或歷史驅趕向前,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歡樂天真,獨特的時間與空間。」

  11月27日,《小花旦》在上海的第一場新書分享會在建築書店「群島」舉行。從左至右:btr、王佔黑、張定浩、顧湘。 Nek圖

  還有讀者注意到,「定海橋」這個地方在王佔黑的《小花旦》裡第一次出現了。她本身是上海定海橋互助社的一員,社員們會去做各種各樣事情。但她一向很少談及這件事,不想因為自己有了一些公共話語權就遮住了互助社更重要的存在。

  回到那個出現了「定海橋」的故事,「我」被「小花旦」帶去定海橋——它比學校更偏僻,一點都不像上海,電視裡沒有這樣的上海,世博會海報裡也沒有。再後來,兩人去了更遠方的馬路,走得越多,越發現很多地方是去一次少一次的。為了看到更多即將消失的地方,他們甚至想快點跑起來。

  很多讀者好奇,現實生活中是否真的有「小花旦」這樣一個爺叔,能帶著王佔黑到處看上海。但這個人物是她虛構出來的,非要說和現實生活有什麼聯繫的話,就是她向認識的一個人借了「小花旦」這個綽號。

  而比起「現實如何成為素材」,《小花旦》更有意思的點在於「虛構回饋了現實」,或者說小說反而成為了對現實更真實的確認。在小說裡,「小花旦」在城市行走中拍下了無數個早已被人們遺忘的世博會吉祥物——海寶。而在小說外,王佔黑在豆瓣發起了「全球尋找海寶大賽」,目前已收到了六百多個不同的投稿。那些海寶在牆壁、燈柱、電梯口、環衛車、小店的玻璃板、公共廁所的紙盒上……後來這甚至成為了一個全開放的命題,有人發來了一種叫海寶的電動車,幾家叫海寶的海鮮館子,還有被誤認的過氣飲料巨星酷兒和海綿寶寶。

  評論家、華東師範大學教授黃平將《小花旦》這個四萬字的中篇視為王佔黑真正意義上的成熟作品,也是近年的中短篇佳作。而對王佔黑而言,《小花旦》之所以意義非常,是她確信自己會寫小說了。而且她知道,現實和虛構還可以發生另一種關聯。

王佔黑在豆瓣發起了「全球尋找海寶大賽」

《小花旦》由理想國新近出版。


【責任編輯:趙小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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