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片《巴比龍》中有這樣一段情節:巴比龍在越獄失敗後,被單獨關押了5年,期間沒有陽光,每天只有令人食不下咽的飯菜,連乾淨的清水都是奢望,他卻依然堅持活著。
同樣有這樣一位女文學家,即使命運常常與她作對,她卻依然堅強而樂觀地活著,
她曾落難被丈夫拋棄,而後自願下嫁莊稼漢,在成功翻身後仍不離不棄。她就是許燕吉。
幼年喪父 顛沛流離
許燕吉出生於北京,自小出身書香門第,其父是我國著名的散文家許地山,祖父是清末同進士出身。幼年隨父親到香港生活,小時候的許燕吉無憂無慮,時常隨父親到野外去玩,冬天的時候許地山則用兩個大拇指給她和哥哥演拇指戲。
可惜好景不長,父親的突然離世如重錘一般擊中了許燕吉年幼的心靈。就在三個月後,一家人又險些喪身戰火,許燕吉一家輾轉於貴州、重慶等地。她與哥哥周苓仲四處轉學,一家人的重擔落在了母親一個人的身上。年幼的許燕吉尚且沒有從父親離世的痛苦中迴轉過來,就經歷了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的日子。
碰不到的愛情
在新中國成立後,許燕吉考上了北京農業大學畜牧系,在這裡,她遇到了自己的初戀吳富融。兩人在畢業後分配的工作恰好在一處,第二年裡,懷著對愛情的懵懂,許燕吉與吳富融在石家莊結婚。
後來,提交報告時戲稱「鬼材料「的許燕吉在宿舍裡坐了半年牢。三年後,已經身懷六甲的許燕吉再次入獄,並且被開除公職。雪上加霜的是同年因為難產,孩子胎死腹中。尚值青春年華卻身陷囹圄,與丈夫有了愛的結晶卻沒能保住,
許燕吉如被拋棄在地上的泥娃娃一樣孤獨無助。
隨後,許燕吉因為一些其他原因,又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一開始,丈夫還能經常看望她,但是每次吳富融來的時候都是面目疲憊,形色憔悴,顯然承受著很大的壓力。隨著丈夫的探望愈來愈少,許燕吉的心一點點地沉入深淵。
終於,吳富融送來了一紙離婚協議書,向她提出了離婚。人身自由的限制遠遠比不上內心所受的打擊,丈夫的明哲保身如利刃刺在許燕吉心頭。
從牢獄出來後,許燕吉在河北認識了吳一江,兩人心有靈犀卻因為身處異地沒能走到一起,許燕吉的第二段戀情就此結束。自此許燕吉不再相信愛情,殘酷的現實把許燕吉對愛情的憧憬撕得七零八碎。
樂觀豁達受用終生
雖然命運待她不如意,許燕吉卻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樂觀與豁達。即使在監牢裡,她依然發揮著自己的價值。在監獄沒有勞動生產的日子裡,許燕吉鼓勵女犯人們活動身體,給她們念順口溜。她就像是監獄裡的一株青草,暗無天日、陰冷潮溼並沒有壓倒她,她依舊茁壯而堅強地生長。
作為建國後的第一批大學生,許燕吉展現了自己樂觀,向上的風採。談及風高浪急的人生,許燕吉曾言「也許是爸爸給我的基因傳遞,抑或是耳濡目染,後天學來爸爸的樂觀豁達,
僅這一點就是最大的寶藏,支持了我的一生,潤色了我的生活,受用未盡。」
雖然父親在許燕吉生命中停留的時間不長,但他如落花生一樣「做有用的人,不做體面、浮華的人」的精神深刻地影響著許燕吉,並且受用一生。正如許燕吉在自傳中寫道「不羨靚果枝頭,甘為土中的一顆小花生,盡力作為有用的人,也很充實自信。」
穩定安寧的生活,像親人一般守護彼此
在經歷了兩段戀情後,許燕吉希望尋一個安靜的容身之處度過此生。她投奔了在陝西的哥哥,哥哥建議她嫁人,她說嫁誰都行,不識字也沒關係,也不與他談古今。當時的許燕吉因為入過獄的原因,當地的人又有幾個願意娶她。最終她嫁給了大她十歲的莊稼漢魏振德。魏振德是個老實質樸的農民,還帶著一個兒子。
作為學者女兒的許燕吉與不識字的魏振德就這樣結了婚,兩人所受的教育水平差距使得生活中時有矛盾與不理解的地方,但魏振德心地善良,穩定安寧日子給了前半生命運坎坷許燕吉莫大的慰藉,飽受命運風浪摧殘的小舟在陝西省的農村裡安安穩穩地停了下來。
自小出身文學世家的許燕吉不會用柴草生火做飯,也不會下地種田插秧。魏振德便自己燒飯,也不讓許燕吉做粗重的農活,平日裡對許燕吉更是精心呵護。許燕吉則縫補衣物,待繼子如己出。兩個人之間不僅僅是愛情,更像是親人一般守護彼此。
雲散見月明
在「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的農家裡,許燕吉沒想過自己還有離開的一天,哪怕是後來她恢復了職位。許燕吉進入江蘇省農科院工作,還當選了南京市政協委員。
人生路兜兜轉轉,在苦難的陰雲散去後是清朗的月光。
恢復職位之初,有些人曾勸她離婚,用一些錢打發魏振德,結束這一段並不平等的婚姻。她只是平靜地說「我對婚姻是嚴肅的,即使沒有愛情,也是一個契約。」同時在她看來,在她最黑暗無光的歲月裡是魏振德扶著她走過,哪怕他們之間的文化有不同,人格卻是平等的。經歷過苦難,才愈發明白道義的珍貴。
後來在她的申請下,魏振德將戶口遷入了南京,魏振德在這裡找到了合適的工作。童年的爛漫消弭於炮火,愛情的懵懂破碎在監牢,許燕吉的前半生坎坷晦暗。牢獄之災使得許燕吉一度與社會割裂,魏振德用親情重新系起了她與世界的紐帶。許燕吉則不拋不棄,餘生與魏振德相濡以沫。
魏振德離世後,許燕吉用心寫下了自傳《我是落花生的女兒》,原名叫「麻花人生」,在許燕吉看來麻花是形容它的扭曲。
「國內同齡人幾十年來也未見平坦風順,只是我的人生被扭得多幾圈而已。」
命途多舛,她也不曾絕望;幾經波折,她也不忘善良。她的人生如麻花般,雖然被扭被炸,仍不失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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