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是一位「性惡論」者,他說:「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嫉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命焉。」(《荀子·性惡篇》人類生來就有各種只從自己利益出發的要求,「飢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同上)如果每一個人只順從本身的「性」、「情」去做,就一定會做出損人利己的事情,爭奪、淫亂等罪惡行為由之而生。人類行為有「性」與「偽」之分。「性」本來是惡的,而「偽」因為經過學習和努力,所以可能是善的。正是從這點出發,荀子特別注重和強調克己修身。「故枸木必將待隱栝蒸矯然後直,鈍金必將待礱厲然後利。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師法然後正,得禮義然後治。」
一、修身。荀況提出以「善」為標準修身。「見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見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於在身,價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然必以自惡也。」(《荀子·修身篇》)見善的,就要學習;見不善的,就要自省。善在身,就能自樂自好;不善在身,就會帶來災禍。修身必須勇於接受別人的批評,勇於改正自己的錯誤。
「請謁任舉之說勝,則繩墨不正。」人君如果聽信請託保舉的議論,群臣就都來互相拉攏請託。那麼,請託之風在上面發展,結黨之事也就在鄉中完成。這樣,財貨禮物在國內到處通行,法律制度也就在官府遭到破壞。群臣都努力發展私交而不求為國效力,那麼,無爵位也可以成為貴者,無俸祿也可以發財致富。「諂讒飾過之說且,則七佞者用。」人君如果聽信阿庚奉承、掩過飾非的議論,這會導致失敗。諂媚之臣常常使君主不知悔過又不知改過,所以君主受迷惑而自己尚不覺察。這樣,就導致謀臣死亡而諂臣高升了。
「故非我而當者,吾師也;是我而當者,吾友也;諂庚我者,吾賊也。故君子隆師而親友,以致惡其賊。好善無厭,受諫而能誡,雖欲無進,得乎哉?……諂庚者親,諫諍者疏。修正為笑,至忠為賊,雖欲無滅亡,得乎哉?」(同上)荀子還從正反兩方面的對比中指出各種修身的行為。「以善先人者謂之教,以善和人者謂之順;以不善先人者謂之諂,以不善和人者謂之庚。是是非非謂之知;非是是非謂之愚。傷良曰讒,害良曰賊。是謂是非謂非曰直。竊貨曰盜,匿行曰詐。易言曰誕。趣舍無定謂之無常。保利棄義謂之至賊。多聞曰博;少聞曰淺。多見曰閒;少見曰陋。難進曰;易忘曰漏。少而理曰治;多而亂曰耗」。(同上)
二、不苟。苟,即苟且。這裡指不循禮法,不正當的行為。荀子著有《不苟》篇,論述了聖賢君子應遵循禮法的各種行為。「君子易知而難狎,易懼而難脅;畏患而不避義死;欲利而不為所非,交親而不比,言辯而不辭。……君子能亦好,不能亦好。小人能亦醜,不能亦醜。君子能則寬容以直開導人,不能則恭敬*絀以畏事人。小人能則倨傲僻違以驕溢人,不能則妒嫉怨誹以體面覆人。」
「君子寬而不慢,廉而不剛,辯而不爭,察而不激,寡立而不勝,堅強而不暴,柔從而不流。薛敬謹慎而容。」「君子崇人之德,揚人之美,非諂庚也;正義直指,舉人之過,非毀疵也。言己之光美,擬於舜禹,參於天地,非誇誕也;與時屈伸,柔從若蒲葦,非懾層也,剛強猛毅,磨所不信,非驕暴也。以義變應,知當曲直故也。」「君子大心則天而道,小心則畏義而節。知則明通而類,愚則端愨而法。見由則恭而止,見閉則敬而齊。喜則和而理,憂則靜而理。通則文而明,窮則約而詳。」
三、辨榮辱。荀子曰:「驕匯者,人這殃也;恭喜僉得,摒五兵也。足有戈矛之刺,不如薛儉之利也。故與人善言,暖與布帛;傷人之言,深與矛戟。」(《荀子·榮辱篇》)他認為,放縱自己因一時痙而招致災禍的,是由於憤怒;明察秋毫而又被傷害的,是由於有層害之心;欲求清白反更汙濁的,是由於言過其實;能言善辯而不被人喜歡的,是由於爭強好勝;廉潔而不被人尊貴的,是由於刻己太過;勇敢而被人懼怕的,是由於貪利而委屈求人;忠信而不被尊敬的,是由於獨斷專行。此小人之所務而君子之所不為也。
因此,「榮辱之大分,安危利害之常體。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榮者常通,辱者常窮。通者常制人,窮者常制於人,是榮辱之大分也。材愨者常安利,蕩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樂易,危害者常憂險。樂易者常壽長,憂險者常夭折。是安危利害之常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