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緬懷李敖,我們最該用《康熙來了》「哈哈哈哈」的方式

2021-01-10 巴塞電影

3月18日,李敖去世,臺灣文壇繼余光中之後又少了一位大師。

只是李敖留給後人的談資實在是太多了,他的一生著作等身,學貫中西,嬉笑怒罵,口無遮攔。而本人又狂放不羈,自帶風流,有著強烈的表現欲和幽默的表達方式,這樣的人,在娛樂時代怎麼可能不受青睞?

有多少人記得,總是充斥著通告藝人和八卦緋聞的《康熙來了》請的第一位嘉賓卻是李敖,而且還分了上下兩集。

《康熙》選擇李敖,想必正是看中他敢做敢說,有料有趣。他也確實不負眾望,留下了許多非常真性情的話語,自誇和自黑無縫銜接,逗得臺前幕後都笑倒一片。

事實上李敖和《康熙》淵源頗深,他一共上過五次節目,中間還有各種相愛相殺。如果你沒有看過他的作品,至少可以通過這個節目了解一下這位文壇奇人。

2004年1月,李敖第一次作客《康熙來了》,當時68歲的他剛剛經歷了治療前列腺癌的手術,蔡康永和小S沒少拿這件事打趣他。

蔡康永問他:「你這次開刀,有沒有讓你對命運稍微低頭一點?」李敖說:「我身上的一部分低了頭。」

小S問不能再抬頭了嗎,蔡康永替他解釋說,醫生只給他去掉了10%,也就是抬頭的程度從90度變成了80度。李敖斬釘截鐵地反駁道:「不是,是從100度變成了90度。」

他前一秒還在說太太會收看這個節目,後一秒就強調這個10%是指被醫生「繳械」後「我少了10%的情婦」

小S誇他當天的風衣造型威風凌厲,李敖坦言他正穿著尿布。

蔡康永和小S都笑倒了

說到他的文學作品,蔡康永問起了《北京法源寺》提名諾貝爾文學獎的事。李敖解釋說,任何大學的文學系教授寫推薦函去都可以提名,只是能不能入圍就不一定了。

蔡康永又問他後來沒有入圍,是不是把諾貝爾評審委員會罵得半死。狂了一輩子的李敖難得地認慫:「我不敢罵,不敢罵他們。」康永問:「你還在指望他們讓你入圍啊?」李敖一臉坦然:「我還沒死啊。」(諾貝爾獎只頒發給在世的人。)

節目中,李敖還分享了他的泡妞招數:在女孩18歲生日的時候送她17朵玫瑰花,另附一張卡片說,另外一朵就是你。

看,現在所謂的PUA(泡學達人)技巧,早就是人家大師玩剩的。建議想學習的男生讀讀李敖的《上山上山愛》,可以把上課的錢都省了。

李敖幾次上《康熙》都表現出了大師級別的把妹水平,有一次小S建議他把墨鏡換成普通眼鏡,不然看不到他的眼睛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想你啊。」

他說自己睡前都要看看36臺的爛節目(指《康熙》),小S說你不看《康熙》就睡不著是吧,他說,是不看小S就睡不著。

而且他連蔡康永都不放過,他說若是他帶兒子李戡上節目,小S要吃李戡豆腐他可沒時間搭救,因為他正忙著摸蔡康永。

蔡康永對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大概就是「別鬧了」,像哄一個老小孩。

李敖也確實是個老小孩,吃什麼都行,就是不吃虧。

第一期節目有點類似對李敖的一個簡單剖析,節目組特地做了兩欄字板,一欄是傳說中的李敖,一欄是現實中的李敖。其中一條是傳說他「喜歡告人,很會打官司」,而現實中卻屢屢敗訴,李敖也坦白承認自己「每打必輸」。

之所以喜歡告人,是喜歡打官司的過程,因為他有本事讓對方在過程中感到挫敗。

他舉例和老同學劉泰英打官司,到開庭那天,劉去了,他沒去,因為他要開刀,這樣對方就白跑一趟了。

小S聽了都崩潰,還以為他會講出什麼厲害的做法,結果只是沒有現身。

而李敖還振振有詞地解釋說:他白跑一趟好痛苦啊,白跑一趟就好像自己衣服被脫光了卻發現別人沒脫,充滿屈辱感。

「那個好難過的。」說完這句話,他一臉得意的賤笑,連小S都忍不住說他孩子氣。

而且就這種「過程勝利」他有過兩次,因為第二次開庭他又以母親去世為由沒有去,再次害對方白跑一趟。

最後他還「強行」引申到人生層面:反正人最後都是要死的,如何過得多彩多姿,如何過得轟轟烈烈,如何過得妖言惑眾,如何過得張牙舞爪,這都是過程。

顯然,這些詞正是他對自己這一生的概括,尤其是「張牙舞爪」,再貼切不過。

有意思的是,李敖最後一次上康熙正是因為他把小S給告了。

這事說來也讓人哭笑不得。2011年,李敖在宣傳自己新書時諷刺汪小菲的母親張蘭是「土財主」,「沒文化」,還稱大S和汪小菲結婚是「商業婚姻」,不一定能幸福。

小S被問到這件事時,為力挺姐姐,她調侃地說李敖大概是暗戀張蘭,在用這種方式「隱性示愛」。

小S向來愛開玩笑,這種話誰也不會當真,可李敖卻不幹了,認為小S在「污衊我的審美觀」,直接就以誹謗罪起訴了小S。

有趣的是,他既不要道歉,也不要賠償,只要求上5次《康熙來了》,和小S展開辯論。

等真上了《康熙》,蔡康永和小S自然要問他這番折騰為了什麼,他非常傲嬌地說:「我不折騰她,你們不會請我。我是《康熙來了》第一集的來賓,結果,你們對我始亂終棄。」

他還「嬌嗔」說:你們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請我了,而且請了也是因為我兒子出道才請我。

蔡康永解釋說沒請是因為不想打擾他寫書,李敖竟然說:「是因為你們不請我不請我不請我不請我,我才開始寫書。」(筆者完全忠實原句,沒有多打一個「很久」或「不請我」。)

後來小S問他,以他的幽默感,為什麼沒有對她的玩笑話一笑置之,他很直接地說,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提出要上《康熙》的要求,考慮到他能帶來的收視率,節目組也一定會同意。

小S難以置信:「你為了上《康熙》告我?!」

結果李敖給她來了這麼一句:「你就變成墊腳石。」

氣得小S直接搬起椅子要跟他拉開距離。

李敖和《康熙》的恩怨還在於他經常炮轟《康熙》低俗,甚至開通微博來明嘲暗諷。

李敖微博第一條便是諷刺《康熙》低級趣味

儘管如此,他還是在2013年又上了一次《康熙》,而且同樣因為十分離奇的原因,那就是他想讓觀眾看到:他還活著。

那一年,網絡上有傳言稱李敖已死,甚至出現了追悼文章,於是他上節目親自澄清。

這時他已年近80,節目上的很多話題都圍繞著死亡。

關於死亡,他看得特別開。他說他和兩位老友比賽誰活得久,他們約定,誰先死,另兩人就可以到他的墳頭撒尿。

但他又沾沾自喜地說,他死後沒人可以到他的墳上小便,因為他已經預先說好將屍體捐獻給臺大醫院做研究,他稱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李敖不愧是大師,總能把成語亂用出一個新境界

小S問他,有沒有一點點害怕死亡。他引用海明威在《戰地春夢》(又名《永別了,武器》)裡的話回答:「我不怕死,可是我討厭死。」

「死了就不能參加《康熙來了》。」他說,進而非常自然地將話題引申到小S是坐他大腿最多的人。

小S立馬接了這個梗:我今天應該要坐,因為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了。

事實證明,確實是最後一次

蔡康永問他:「你有沒有希望你怎麼死?」

李敖的回答絕對讓人跌破眼鏡:「我希望做姦夫而死,跟人家通姦的時候被人幹掉。」

蔡康永笑到模糊,小S一臉無奈

他後面還對小S說:「如果你紅杏出牆,我就在牆外面。」

S:誰要跟你啊

雖然李敖總嫌棄小S文化水平不高,嫌棄《康熙》沒有發揮自己的影響力擔負起增加群眾深度的社會責任,但可以看出,他喜歡和這兩位後輩沒大沒小地聊天。

李敖一生狂傲,懟天懟地,性格中又充滿矛盾的地方。這樣的人自然有喜歡他的也有憎惡他的。有人說,李敖只有在《康熙來了》才會顯得那麼可愛。

他最後一次上《康熙》時對蔡康永說:「我死了以後你會紀念我。」

在李敖去世後,蔡康永發了一條微博: 他一個人身上, 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與中頑童。他不在, 那個江湖就不在了。

小S沒發微博,但她在接受媒體連線時說:「人終究都會有這一天,但至少他的思想會永存人間,一路好走。」

3月18日後,思想都留在了書裡,笑聲存在影像,而恩怨都泯然於風中。

一路走好,李敖大師。

文丨金坷垃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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