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o Art基於對藝術領域傳播策略的思考,將持續推出「Philo Art藝術傳播與營銷」系列文章,以主題式的方式網羅國內外美術館、畫廊等藝術機構優秀營銷資訊和案例,並希望藉此形式與大家分享並討論藝術內容傳播及藝術機構營銷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近期 KAWS 創作全新AR藝術作品 Expanded Holiday,並結合當下全球事件推出限時免費體驗,用戶下載 APP 便可用將 Companion 人偶擺放在任何手機攝像頭捕捉到的場景。此舉不但讓這位原本就活躍在年輕一代的藝術家再度引發社交媒體話題,更引起藝術圈關於 AR 將如何改變藝術創作、藝術收藏和藝術傳播方式的深入討論。
AR 技術在20世紀70年代就已出現,2016年的手機遊戲 Pokemon Go 讓其廣泛為公眾所熟悉。如今 AR(Augmented Reality 增強現實)通過與環境互動介入我們的生活,正變得越來流行與靈活,更促發了一些行業的革命性發展。過去在數位化的過程中,藝術行業似乎總是對這些技術保持警惕,然而現在隨著技術的可能性更多的被打開,美術館也越來越多的將AR、VR以及交互等技術運用到展覽、教育和娛樂中去。
與近期人們廣泛討論的虛擬展廳所運用的 VR(Virtual Reality)不同的是,AR 技術更注重基於現實場景的建構和交融,本文將重點梳理 AR 技術在美術館場景中的應用,來看看哪些美術館早已加入技術流的隊伍。
策劃/撰文:金怡
編輯:蘇夏一
Art Gallery of Ontario
ReBlink展覽
2017年加拿大安大略美術館舉辦了名為 ReBlink 的展覽,美術館與藝術家 Alex Mayhew 合作,從館藏中挑選多件作品進行全新的 AR 創作。觀眾通過手機或平板電腦下載同名 APP 程序,用攝像鏡頭對準畫作,畫作在屏幕上隨即呈現動態的效果,更可與人即時互動。
古典的人物在屏幕中呈現出當下日常生活的狀態,凡戴克筆下的貴族吃起了速食罐頭、傳奇女神 Marchesa Luisa Casat 舉起手機與觀眾玩起了自拍,低頭閱讀的男子手捧星巴克咖啡、頭戴耳機搖頭晃腦起來。這一有趣的增強現實體驗,將古典人物帶進現實場景,即使多少帶些對智能設備的嘲諷,但觀眾依舊樂此不疲,興趣盎然。
來源:YouTube
在美術館中運用 AR 技術看似是個自相矛盾的話題,觀眾們走進展廳需要獲得的難道不是放下手機沉浸在作品中的狀態嗎?而藝術家在闡釋創作靈感時表示,有研究稱人們在參觀美術館時平均在一幅作品前停留的時間不超過15秒,而通過這樣的 AR 創作,觀眾雖是通過手機觀看,但確實讓他們願意在經典前逗留更久,以一種玩樂的方式完成了一種當代性的欣賞。
Tate Britain
The Virtual Wing
通過使用 Spark AR 平臺,Tate Britain 與 Facebook 共同選擇了八件藝術作品,並進行了重新布置。觀者通過使用手機的相機掃描激活 Spark AR,便可以獲得一個新的觀看藝術作品的維度。這些被挑選的藝術作品往往有著不尋常的或者鮮為人知的故事,通過 AR 技術,畫作背後的故事得以重新呈現。
在 John Singer Sargent 的作品中,觀者可以看到隨著時間的流逝,花朵逐漸枯萎、凋謝,光線也收斂起來,整個畫面逐漸轉入夜晚的效果。William Turner 的作品由於在修復之前曾遭到撕毀,觀者則可以看到一隻貓撕破畫布,從畫中跳下地板。John Simpson 的《Head of a Man》則能看到 Ira Frederick Aldridge 的表情變化。作為美術館聯合社交媒體的絕佳案例,由熟悉最新傳播語言和流行技術的新媒體平臺提供技術,美術館提供相應優質藝術內容,兩者相互借力。
Mauritshuis Museum
倫勃朗的解剖課
如果說 Tate Britain 的 AR 技術對藝術作品的再現仍然只停留在平面角度,那荷蘭的 Mauritshuis Museum則是真正地再現了一個空間。為了紀念荷蘭畫家倫勃朗逝世350周年,美術館聯合荷蘭設計機構Capitola開發了一款名為「Rembrandt Reality」的 APP,通過這個程序,觀眾在通過一扇拱門後,便將走入《尼古拉斯·杜爾博士的解剖學課》這幅畫中,親臨現場,觀看這群外科醫生們完成這場解剖課。
為了體驗感能夠達到最真實的狀態,美術館邀請了演員來扮演場景中的角色,並對畫中的服裝、布置、光線等進行了完整還原。通過數次掃描與建模,才誕生了這個360度的解剖室空間。「這是一種觀看藝術的新的方式,它將觀看藝術的方式帶入了未來。」對此,Mauritshuis Museum 的館長 Emilie Gordenker 評價道。
在這一項目中,AR 技術其實體現的不僅僅是科普的價值,通過這一手段觀眾一方面得以極近距離地觀看畫作細節,更是能夠選擇任何自己希望觀看的角度。新技術實現了一種新的視覺語言,更是創造了一種全新的創作者與觀眾之間的雙向關係。
New Museum
[AR]T
AR 技術使得藝術擁有更多的發生場景,甚至可以走入街頭,參與到生活場景中去。紐約的新美術館與 Apple 在去年推出了一系列藝術AR體驗,這個項目挑選了七位藝術家(包括Nick Cave、Nathalie Djurberg、Hans Berg、曹斐、John Giorno、CarstenHöller和Pipilotti Rist)的作品,並投放在全球六個城市(倫敦、舊金山、紐約、巴黎、香港和東京)。
通過手機,人們將會看到看到 Nick cave 所創造的奇怪的外星生物在城市建築上跳舞,或者是城市上空漂浮著 John Giorno 創作的有趣的短語,亦或是 CarstenHöller 提供了一個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
在以上六個城市中,觀眾可以到指定商店報名參加蘋果與 New Museum 共同策劃的城市公共藝術項目 AR[T] Walk。藝術欣賞的地點轉變為城市中的蘋果零售店,這一場美術館與科技公司的合作,真正完成了藝術與科技的融合。美術館更為蘋果用戶提供在線的 AR 教學和工作坊課程,擴展藝術的接收邊界。
Cleveland Museum of Art
ArtLens Gallery
當年輕人越來越習慣於觸控螢幕與各類新技術的當下,美術館如何在傳統互動關係中增加新的吸引力?Cleveland Museum of Art (以下簡稱CMA)在其新的 ArtLens 畫廊中進行了新的探索。通過動作捕捉技術與 AR 技術的結合,觀者可以與館藏作品進行多種互動方式,包括合影、再創作等。通過與藝術的互動,CMA 提供了一種具有創造性的體驗方式。
CMA 的首席信息官 Jane Alexander 說:「ArtLens 畫廊強調技術與創意之間的無縫結合,並將其成功融入到美術館中。在這裡,觀眾們可以體驗到最前沿的空間互動。」交互技術成為一種新的工具,讓觀者更仔細地觀看藝術品。「我們正在利用數字創新以促進個人與社會參與,並建立一種公共話語,以此來推進人們與美術館之間建立全新關係的目標。」
Augmented Reality
同時我們也注意到 AR 技術在很多歷史類博物館中已被廣泛運用,它們通常被用來為參觀者呈現藏品被還原到特定歷史時期的場景。而AR在醫療、教育甚至軍事領域的運用,對整個行業的影響都是顛覆性的。AR 技術的核心正是基於「增強現實體驗」的原則,那麼在美術館的場景中我們不免思考,到底要增強什麼體驗,又為何要增強。
在美術館的 AR 應用場景中,如果過於受限於技術的視覺效果,不免落於將藝術簡單化為有趣體驗的營銷陷阱,真正值得驚喜的是 AR 如何改變了創作者和參觀者之間的單向關係。在上述倫勃朗的解剖課中,參觀者通過技術擁有了對這一經典作品的上帝視角,在 New Musuem 和 KAWS 的案例中,AR 甚至給與參觀者改變城市景觀的自由權利。雖然這一權利似乎只實現在虛擬空間中,然而在如今人們逐漸越來越習慣於在各種虛擬空間中收穫關注和樂趣的趨勢中,這樣的創作藝術的自由似乎已足夠讓人滿足。
雖然美術館對於 AR 技術作為創作和傳播手段的運用還存在許多問題,這其中包括至今十分模糊的藝術作品版權使用的問題、以及如何在有限的預算下開發技術等等。但相信通過虛擬體驗在美術館的現實空間中實現參觀者的最大程度介入,也許將成為未來必然的趨勢。
今天的靈感彩蛋依舊來自川普,通過一個名為 HOLO 的 APP 便可實現「邀請」川普到你家來跳舞的願望,甚至你可以像這樣邀請三個川普同時為你起舞。在這樣一個場景背後其實我們能想像 AR 能實現的多種可能性,除了川普你也可以邀請別的明星或名人或創造一個你熟悉的真人,他/她不但可以為你跳舞,便同樣也可以做任何你希望的行為。AR 牽涉到的法律和倫理問題不言而喻,在愈加模糊的虛擬/現實的邊界,人們的親密關係是否會被改變,人們的生活場景是否會被重塑,藝術家們如何回應對於未來的想像也許更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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