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豆瓣電影發布了2010年代電影佳片榜,盤點了近10年來豆瓣電影華語片20佳。
其中,《我不是藥神》、《讓子彈飛》、《歲月神偷》位列華語片20佳TOP3。
但今天囧囧要給大家強烈推薦的是排在華語片第八位的《賽德·克巴萊》,這部臺灣省的第一部史詩級電影。
這個名字有些繞嘴,如果換成大陸人民耳熟能詳的「高山族戰士」可能更為順暢。賽德克巴萊,出自臺灣賽德克語,意為「真正的人」。
該片講述的是發生於1930年臺灣南投的「霧社事件」,賽德克族頭目莫那魯道率領族人三百多名勇士對抗日本三千大軍的故事。電影分為上下兩部《太陽旗》和《彩虹橋》。
在無數觀眾心中,它就是臺灣版《勇敢的心》。
賽德克族是高山族的分支,他們生活在臺灣的高山深林中,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獵場。
有大大小小數十個部落,男人以打獵為生、女人以織布為榮,他們民風彪悍,部落間靠情感和利益維繫著彼此的關係,有朋友也有敵人。
他們還保持著一種稱為「出草」的習俗,就是獵取人頭。
這種做法在原住民部落裡盛行,這是各部族確保自己利益、或者解決糾紛、表達祈福和仇恨的做法,也是成為成年男人的象徵。
莫那魯道,就在這裡長大,後來他成為最優秀的獵人,勇敢敏捷。
但時間到了1895年,《馬關條約》後,清政府把臺灣割讓給日本,帝國主義的鐵蹄沒過多久就踏進他們的獵場,在與侵略者交戰中莫那魯道的父親戰死。
在先進的火槍大炮面前,落後的戰刀弓箭碰了個稀碎。
於是,莫那魯道選擇了等待,帶領族人在帝國鐵蹄下艱難生存。
轉眼就是二十年後,這一天,族人們正在給一對新人舉辦婚禮,恰巧日本軍官吉村路過,年輕人們便邀請他一起分享這份快樂,可吉村卻打心裡瞧不起賽德克的習俗,大鬧婚禮。
接著,吉村就被憤怒的年輕人們揍了。
身為部落頭目的莫那魯道知道這會帶來什麼嚴重的後果。為此,莫那魯道親自登門道歉,但仍不能阻止吉村把「番人暴動」的消息報告總部。
屈辱的活著,還是驕傲的死去,身為頭目的莫那魯道必須作出選擇。
《賽德克·巴萊》沒有試圖站在不同人的立場上來講一個故事,它自始至終就是站在賽德克的立場上在敘述。
印象最深刻的正是莫那魯道與花崗一郎的這段對話,花崗一郎也是賽德克人,但他從小就讀於霧社番童教育所,被日人教師取名花崗一郎。
之後他成為了一名警察,他是警察裡學歷最高的,但仍拿著日本警察一半的薪水,只因為他是賽德克人,知識並沒有改變他的命運。
兩人的這一段對話也是整部戲的精神所在,短短幾句對話概括了幾十年來莫那魯道的心路歷程。
花崗一郎問道:「我們現在過著文明的生活,有教育所,有郵局,不必再像從前一樣得靠野蠻的獵殺才能生存,被日本人統治不好嗎?」
莫那魯道則告訴他「被日本人統治好嗎?男人被迫彎腰搬木頭,女人被迫跪著幫傭陪酒;該領的錢全部進了日本警察的口袋!「
「郵局、商店、學校?什麼時候讓族人生活的更好?反倒讓他們看到自己有多貧窮了!」
《太陽旗》全篇都在講這個痛苦,以及痛苦的緣由。經濟上被剋扣工資,不能去打獵,被日本人隨意打罵,婦女更是被隨意調戲,族人社會地位低下,不受尊重。
更諷刺的一幕是莫那魯道和敵對部落的頭目為一處獵場的歸屬問題發生爭執時,一旁日本的小孩卻不屑的表示,什麼你的,我的,全部都是我們日本人的!
莫那魯道也終於下定了決心,雖然日本人比森林的樹葉還繁密、比濁水溪的石頭還多,但賽德克反抗的決心比奇萊山還要堅定!
於是在聯合運動會開幕,所有日人、警察及其眷屬齊聚公學校之際,賽德克霧社群六個部落的賽德克族人,由莫那·魯道率領向日本人發難。
受到族群長輩的影響,以及被當時氣氛觸動的原住民學生們也拿起了武器。在學校肆意打罵原住民少年的日本老師,被殺了,就連婦孺老幼他們也都沒放過,以血祭祖靈之名。
獵殺、戰爭、奔跑、砍頭、高聲歌唱、茹毛飲血,導演沒有刻意掩蓋賽德克族的「野蠻」。
有些人說,導演把戰爭的場面拍得那麼血腥,把那些砍殺婦孺的賽德克都描寫得像英雄一樣,最後就為了臉上刺點兒青,用命來換圖騰,這種價值觀不正確。
但在這場襲擊中賽德克並沒有屠殺漢人,也是史實,這只是一場反抗與復仇。
難道非要將賽德克族拍成,熱愛和平,不殺平民,優待俘虜,用愛感化敵人的一群人嗎?
在他們的文化裡,「出草」是一種傳統一種驕傲。我們無法評判他們信仰與文明,這是他們的靈魂與自由,他們的尊嚴。
接到消息的日軍立即調動了三千名以上的軍警,挾以山炮、機槍等優勢武力,前往霧社討伐。
並且鼓動了莫那魯道的世仇,另一個原住民部落,協助日軍打這場毫不擅長的山區遊擊戰。
然而,世代山居的賽德克族熟悉當地絕壁地勢,導致日軍久攻不下,傷亡無數。
眼看清剿不力,日軍改派遣飛機投擲毒氣彈,經過近一個月的激烈對峙,族人死傷慘重,而且糧食已經見底。
最震撼的一幕出現了,賽德克的婦女們為了節省糧食,為了使自己的孩子、丈夫無後顧之憂,於是紛紛先行上吊自縊。而剩下的男性族人繼續奮戰,直至全部壯烈犧牲。
真正的賽德克巴萊可以輸掉身體,但一定要贏得靈魂!
文明從來不應該分高等還是低等,日本人的精神腐蝕就叫文明,為什麼賽德克人的茹毛飲血就不叫文明呢?
當信仰彩虹的賽德克族,遇上信仰太陽的日本大和民族,無論是信仰彩虹,還是太陽,他們信仰的,是同一片天空。
肯定有人會說,為什麼就不能進行談判呢?的確,和平就是這麼來的。但,奴隸也是這樣來的!
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們卑躬屈膝,那我就帶你們去看看野蠻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