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殺手1982年上映，說的是2021年發生的故事，其中複製人Leon提到自己的生產日期是2017年4月10日，正是銀翼殺手上映35年後的今年。今年AlphaGo Zero經過3天的自我學習，不使用人類知識掌握圍棋，今年銀翼殺手2049上映。
銀翼殺手並非一開始就被奉為殿堂級神作，上映時票房慘敗、口碑不佳，十年後，許多知名影評人才改口收回惡評。九十年代，年少無知的我租賃錄像帶第一次看了被追認為賽博朋克祖師爺和科幻電影裡程碑的銀翼殺手，老實講，沒看懂。再後來就到了今年，重溫銀翼殺手和觀看銀翼殺手2049，陷入了巨大的傷感和虛無。
何以為人？
銀翼殺手 複製人Rachel
銀翼殺手2049 虛擬人Joi
真實的肉體？複製人有著幾乎和人類同樣的軀體，比人類更美觀、更強壯、更精密，能感受，會疼痛，甚至可以生育繁衍。不同的是他們眼睛上有代碼，骨骼上有序號，所以他們只是產品。在另一部科幻電影千鈞一髮中，通過基因工程加工出生的人才算是正常人，沒有這道程序，自然分娩的孩子依然被視同缺陷產品。每個人都被毛髮標本和體液樣品符號化，成為冰冷的數據，何以為人？
銀翼殺手2049 虛擬人Joi感受雨
真實的記憶？人類的記憶是真實的，複製人的記憶是被植入的，植入的記憶充滿真實細節，而真實的記憶卻混亂模糊，哪個更可靠？在另一部科幻電影月球中，一代又一代的複製人帶著被植入的記憶，對抗著一個又一個孤獨的三年。我們靠著記憶確認我們的存在，然而當我們無法確認我們的記憶是否真實，何以為人？
銀翼殺手2049 代表記憶的木馬
真實的情感？銀翼殺手和銀翼殺手2049，最動人的部分大概就是複製人積累了大量的情緒體驗，產生出自我的真實情感。如果說天使Luv在殺人後流下眼淚是程序設定，在戰鬥中親吻對手是學習模仿，那複製人Deckard和Rachel之間、複製人K和虛擬人Joi之間看起來如此醇厚的感情是否真實？
銀翼殺手 Deckard&Rachel
銀翼殺手2049 K&Joi
另一部科幻電影她中，人和人工智慧的感情經歷了從濃烈到淡漠，從產生到消亡，這不僅僅是感受真實，更是過程真實。Roy在死亡之前對生命不僅表現出留戀還有仁愛，K在死亡之前對生命的價值和意義終於釋懷，複製人產生了如此複雜而深刻的人類情感，讓我久久不能平靜。當我們討論AlphaGo Zero，我們擔心我們的智能遲早被人工智慧取代，我們留給自己最後的安慰是我們還有自發的真實情感。但當人工智慧也擁有了真實的人類情感，人類何以為人？
銀翼殺手2049 K
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複製人何以為人？被虛擬實境和真實虛無包圍的人類何以為人？複製人的困惑、懷疑和恐懼，何嘗不是我們人類自身的困惑、懷疑和恐懼？儘管我們見過那樣多的奇蹟，我們終究會消逝，就像雨中的眼淚，手中的雪花。
銀翼殺手 Roy的獨白
銀翼殺手的偉大在於他誕生在35年前，在那個人工智慧的發展還相當有限的年代，它不僅構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賽博朋克的未來，還以恢弘敘事提出了人何以為人的命題，並試著做出了回答。當我們看過千鈞一髮、月球和她，以及機械姬、黑客帝國等更多表現賽伯朋克和探討人工智慧的優秀電影，銀翼殺手2049帶來的衝擊力也許遠不如銀翼殺手那麼大，但能不能稱得上神作，可能還是要交給時間來檢驗。但至少它以細膩的情感給出了人何以為人這個命題，我們這個時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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